……
秦淮书见状，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吐槽：“你是会变脸的。”
好在现在秦淮书两世为人，心境不一样了，对于付子江这种趋炎附势的行径，虽然心中不齿，但也没过多计较，只是神色淡淡，径直朝着金大中走了过去。
当然，离开时，秦淮书也没给付子江什么好脸色。
金大中倒是满脸笑意，热情地迎上来，主动和秦淮书握了握手，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亲切和蔼的模样，说道：“好小伙，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出息，到了区政府办，好好干！”
秦淮书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客气地说道：“谢金主任栽培，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
等到秦淮书和金大中并肩离开后，付子江盯着两人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厌恶，尤其是看向秦淮书时，那目光简直能喷出火来。
一点礼数都不懂，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是没教养！
就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要是放在我手底下，我非得好好整治他不可，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敢在我面前摆脸色，真以为自己多大本事！
付子江一边心里嘟囔着，一边气愤地坐回椅子，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
来到区政府办后，金大中脸上带着笑意，坦诚地说道：“小秦啊，实不相瞒，你可是王区长点名要的人呐。”
“为了把你要来，我可是顶着得罪马书记的风险，从他手底下‘虎口夺食’啊！”
秦淮书心里倒是清楚，王先锋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王先锋背后站着项家。
可他不理解的是，王先锋费这么大劲把自己弄到区政府办，想干什么？
难不成是想借刀杀人，借秦家这把刀，去杀周家的人？
官场上，任何举动背后必定都有原因的！
虽然自己临行前，秦老爷子只是叮嘱要为人民服务，并未透露其他，可秦淮书又不傻，他更不想稀里糊涂被人当枪使。
所以，面对金大中的这番话，秦淮书只是礼貌简单地表达了感谢，并未过多追问。
金大中见秦淮书这种反应，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接着道：“小秦，你是文科生对吧？那笔杆子功夫肯定不错。”
“这样吧，咱们区政府办呢，目前有个安排，你看要不要去给柳区长当秘书，在柳区长身边好好锻炼锻炼？这对你的成长可是大有裨益。”
秦淮书听闻，不禁微微一愣，随即问道：“您说的是不是常务副区长柳风致柳区长？”
金大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正是柳区长。柳区长刚刚调到咱们景阳区任职不久，到现在都还没选定秘书呢。”
“你也知道，常务副区长的工作繁杂又忙碌，千头万绪，方方面面都得兼顾。他身边急需一个得力助手帮忙，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
“你是北大毕业的高材生，又擅长文字工作，我觉得你去给柳区长当秘书再合适不过了，既能发挥你的专长，也能让你在工作中快速成长，积累经验。你觉得怎么样？”
秦淮书听后，嘴角一抽，哭笑不得。
柳风致这个人，他可是太清楚了，眼下他确实还没啥名气。
但再过两个月，柳风致这三个字，就会轰动整个帝都。
当然，这个名声，是恶名！
……
90年代，曾发生过一起大事，那就是——下岗潮！
按照历史课本上所说，它开始于1992年。
当时市场经济改革推进，不少国有企业在冲击下，经营不善，产品没竞争力，负担重。
为适应新经济形势，提高效率、优化资源，企业开始改制重组，大批职工因此下岗。
不过，下岗潮其实在1990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些前奏和初步迹象。
这个时候，大夏经济正处于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渡阶段，一些国有企业已经开始面临经营困难等问题，部分企业有少量的人员调整和优化情况出现，但还没有形成大规模的下岗潮，也没有达到后来引发大规模下岗的程度。
但是！景阳区情况完全不一样！
它是重工业城区！
重工业是景阳区的经济支柱！
可早在80年代末，国际形势生变，国外的重工业借助先进技术与管理升级，它们的产品大量涌入国内。
而景阳区的这些国有企业，又因为技术落后、设备老化、管理僵化等问题，根本就没法与国外的竞争，导致订单大减，效益下滑，不少工厂减产、停产。
这种情况，持续了已经足足三年！
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之下，景阳区区委和区政府经过反复商讨，最终难得达成了一致：
让景阳区内十五家重工业国企，一万六千名工人提前下岗！
这是无奈之举。
景阳区的经济状况岌岌可危，区委和区政府的财政捉襟见肘，根本拿不出足够的资金来为这些国企持续输血。
要知道，维持这些国企的日常运营，每个月所需的资金数额高达数以千万计。
这笔巨额资金对于本就财政紧张的景阳区而言，无疑是一个难以承受的负担。
在过去，景阳区还能依靠市里面给予一定的支持，勉强维持这些国企的运转。
然而，市里的资源同样有限，不可能无休止地为景阳区兜底，哪怕这里是帝都，是直辖市！
而且市里面对景阳区的扶持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景阳区的经济困局到现在都没能得到有效解决。
即便市里面把再多的资金砸进去，可景阳区自身不能解决，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法从根本上改变现状，反而还会让市财政也陷入困境。
所以，在经过讨论后，区委和区政府认为，让部分国企工人提前下岗，虽属无奈，但也是当下不得不做出的抉择。
而这任务，最终落到了柳风致手上。
这柳风致确实惨，一接手便是这种烂摊子。
而且他还没开始，工人们居然就提前知道了下岗计划。
顿时，一万六千名工人浩浩荡荡地涌向市政府，以及还有一些连名字都不敢提的地方。
毕竟，这里是帝都！
他们群情激愤，呼喊着要求柳风致滚蛋、下台，诉求简单而又直接。
他们难以接受自己要下岗，于是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柳风致身上。
为了尽快平息民怨，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秉持着解决不了问题，就把人给解决了的定律。
可怜的柳风致，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便直接被下令免职，成了牺牲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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