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之收到苏月晞说要送给她礼物的便利贴后,在队伍休息的时候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传便利贴告知苏月晞。
下一个便利贴传来之时,附带的还有一个包裹。
裴敬之将包裹拆开,看着里面的东西不知道有何用处,转而又看便利贴上苏月晞给他留下的话。
“这个东西名字叫做望远镜,又有外号千里眼,用它可以看清楚很远出外的情景。”
为了方便他使用,苏月晞还画了一个简易的望远镜图,并在旁边附上了一段话。
“在使用的时候要先调节望远镜两个镜筒距离,直到两眼看到的图象合成一个圆为止,如果看到的景物不清晰,你只用调一下左右眼的焦轮就行。”
裴敬之看完后按照苏月晞所给的方法试了一下,果然可以看到不远处另一个山头的情景。
裴敬之心中不免激动起来,他找了棵树一跃而上,往队伍所在的方向看去,果然也是十分清晰。
“多谢你传来的望远镜,正合我的需要!”
他学着苏月晞给他传信时的习惯,也在话语后面点上感叹号来表达他的心情。
将便利贴传给苏月晞后,裴敬之迫不及待地回到营地,将几个心腹召集在一起。
“此物名叫望远镜,可以看到大约1公里之外的距离,阿风和阿长一人一个作为探路之用,怀玉兄弟二人轮流用一个作为巡逻之用,郭军一个,剩下一个我随身携带。”
众人各自分到了望远镜,学着裴敬之的样子比在眼睛上,都激动的大叫起来。
“将军,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一公里外,树上的鸟都看得清清楚楚!”
裴敬之看着他们欢喜的模样,唇角露出笑意。
郭军拿着望远镜比了比也有些不可置信,将军给望远镜的那几人都是属于将军自己的心腹,可竟也给了他一个……
看着手中的望远镜,郭军心情有些复杂。
平日里他虽然服从命令,可言语中并无多少敬意,裴敬之竟全然不在意,还将望远镜分给了他。
“将军……”
郭军张口想问裴敬之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就被裴敬之微微抬手给止住。
“郭小将虽然平日里行事有些鲁莽,但在带兵方面能力出众,若要论得在战场上的经验,我还是向你请教,所以此物你收得起。”
郭军听闻此话神色震动,想起自己从前对裴敬之说过的话,心中羞愧万分。
虽然他们在一个队伍中一路同行,可说到底他心中并未真正臣服于裴敬之。
在裴文礼等人离开之时,他只是觉得裴敬之有谋略却心肠太软,可这一路行来见过了太多惨剧,才明白裴敬之不止善于谋略,更心怀天下。
郭军自当武将起就常常怀才不遇,可流放的一路至今,裴敬之都全然信任他,即使他们意见不合,即使他出言嘲讽,都不影响裴敬之对他的信任。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我郭军,今生今世誓死追随将军。”
郭军双膝跪地,抱拳叩首,对他的将军臣服。
裴敬之嗯见此幕并未制止,等到他行完礼数,才伸手将他扶起。
“我终于等到郭小将今日的话。”
在场的几人相视一笑,神色中皆是动容。
“大家都要看好自己手中的望远镜,此物在我们手中与我们有益,若落到敌军手中,只怕伤的只会是我们兄弟的性命,若有人将此物弄丢军法处置,毫不手软。”
几人闻言神色一凛,心中却明白裴敬之说的是实话,皆神色坚定的领命而去。
队伍再次启程,往前行走了几公里后,郭军忽然摆手叫停了队伍,打马到裴敬之面前,面色沉重。
“我用望远镜看到了官兵往这边来的身影,将军若不然你去看看?”
裴敬之眉头拧起,夏令队伍躲在右手边的密林中暂时戒备休整,他和郭军打马往前探查。
两人躲在一处山坡处用望远镜看下面的动静,果然瞧见了官兵装扮的人在往他们这边行走。
“将军这些人不会是来抓咱们的吧?”
郭军心中有些担忧,实在是官兵人数众多,大约有几万人,他们队伍不过也才几百人,如何与之相比?
“这几个月咱们经过岭南还有沿途驿站都没有官兵的影子,是不是皇帝将人都集结起来,特意抓我们这些人。”
裴敬之皱眉,看着郭军担忧的表情,当即否定道。
“不会,这些人应当是利州成立的官兵,利州乃兵家要塞,官兵轻易不会出城,想来是发生了其他什么变故。”
郭军一见几万人的队伍心中气焰全无,只等着裴敬之告诉他如何去做。
“咱们先回去告诉队伍众人这个消息,我看着大家都藏好,再去弄明白利州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郭军连声应下,两人一起打马回了树林。
“裴怀玉、裴谦、国军听令,你们分批掩护好队伍中的老人和女眷,让他们藏身到安全之处,我乔装打扮后去探查官兵出城原因,带我回来再沿着记号寻找你们。”
三人领命,眼中满是担忧。
“将军一切多加小心。”
裴敬之点头应下,给了母亲和小妹一个安心的眼神,策马离去。
为了使自己更加让人相信,裴敬之特意跟街边的流民换了衣服,将马放置在安全之处,装作难民的模样在利州城门附近打探。
“兄弟,利州刺史是发善心开粮仓了吗,真的今日如此多官兵出城?”
裴敬之捧这个烂碗和街边躺着的难民搭话,对方看到他这副模样冷笑一声。
“想来你就不是从利州出来的人,你是哪里逃难过来的,竟然还想着张立那个狗官开仓放粮,他跑了,咱们就等死吧……”
说完难民翻了个身,竟然就这样闭目而睡。
裴敬之心情复杂,抓住他话中的关键词追问。
“为什么要跑?他能跑向何处?”
难民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裴敬之问的问题蠢笨无比,他支起身子,指了指官兵离开的方向。
“你竟还不知,明日那帮蛮子就要全面攻下利州城,刺史张立带着所有的粮食和官兵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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