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生命的重量,总是让人难以拔身。
十年前之前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了叶栖迟这肆意乖张的性子要毁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
无论他甘愿不甘愿。
“老三这些年,过的并不快活,时常出神,你说他是在想谁?”叶叙白怅然问她。
黎夏心脏蓦然一顿。
呼之欲出的答案,她却不敢开口。
叶叙白走了,留下黎夏一个人怔怔的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叶栖迟,没有真的抛下过她,是么……
可他,为什么没说?
为什么……
黎夏脊背僵硬着。
他也许说了,还不止一次,每一个的欲言又止,每一次骂她没有心肝的时候,他都是在告诉她,别那么伤他的心。
可她一次都没有听进去。
在她回国后,在她觉得让叶栖迟重新为她神魂颠倒之后,她就可劲儿的在他心窝上捅刀子。
她总是会觉得,谁让你喜欢我呢。
你活该。
她总以为叶栖迟欠她的,可现在叶叙白却告诉她,没有。
黎夏一个人站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蒋逸舟找来时,她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阿夏。”蒋逸舟轻声叫她。
黎夏没有反应。
蒋逸舟抬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别哭。”
黎夏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愣愣的看着他湿润的手指。
蒋逸舟声音低缓:“有件事情,本想等离婚之后,告诉你,但现在……也许应该提前告诉你。”
黎夏看着蒋逸舟的轻声叹息。
听着他说:“当年你怀孕的事情,在出国时,叶栖迟大概率并不知情。”
他说:“他以为你偷偷流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黎夏卷长的睫毛轻颤。
蒋逸舟是十足十的君子,他将知道的尽数告知她。
原本,让他决心离婚还她自由的,除了觉得黎夏不爱他,在他身边拘束着,还有这一层的缘故。
他蒋逸舟有着自己的骄傲,是不屑做他人感情里的坎坷,去做那么拆散他们感情的恶人。
尤其,他始终是希望,黎夏是可以幸福的。
看所爱幸福,对于蒋逸舟来说,未尝不是另一种的圆满。
人生本就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他从小就知道这一点。
他的人生算不上圆满完美,但如今也已经得到诸多,其他不属于自己的,到底强求不来。
“回去吧。”蒋逸舟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无声叹息。
黎夏对蒋逸舟愧疚的话说了很多,而今张了张嘴,却好像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两个黎夏就好了。
叶栖迟过了三天也没有醒过来。
医生的意思是,醒来的几率已经不大。
毕竟伤势太重。
叶家人愁云惨淡,蒋逸舟也不可能长时间的留在国外。
但蒋逸舟不放心黎夏一个人在这里,又多陪了两天。
到第六天时,催促的电话已经几乎占据了叶栖迟的所有联系方式。
他不得不走了。
“有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蒋逸舟低声对黎夏叮嘱。
黎夏这几天瘦了一圈,人有些恍惚,抬眼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姑娘,现在跟被遗弃了似的。
她对于信任之人的绝对依赖,是她习惯性走向极端的主凶。
蒋逸舟叹了口气:“叶栖迟的这种情况,叶家也不会一直将他留在这里,我想应该再过不久,就会回国,倒是我在机场接你。”
他临走前,紧紧的抱了抱黎夏:“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别让他担心了。
黎夏不想他走,却已经没有挽留的身份了。
在蒋逸舟走后,黎夏整个人更加沉默了一些。
叶母看着她这样,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多少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叶叙白在母亲的示意下,走向她。
“下周,我们会带着老三回国,你也一起回去吧。”
黎夏抬起头,问他:“叶叔叔,还会醒过来吗?”
叶叙白沉声:“会。”
叶栖迟打从小就不是安分的主儿,翻墙头、打架、跳伞、蹦极,赛车,什么惊险刺激他玩什么,完全不拿性命当一回事。
叶父棍子都不知道打断多少根。
每一次旁人都看的心惊肉跳,他却总能化险为夷。
叶叙白相信,这一次,也一定只是虚惊一场。
“你回去休息休息,老三如果醒来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黎夏却问:“我能去监护室看看吗?”
重症监护室内,只能进去一个人,多是叶母在里面,黎夏几次想要进去,但都没有机会。
叶叙白深深的看她一眼:“……我去问问。”
黎夏低声:“谢谢。”
叶叙白看着乖巧的小姑娘叹了口气:“你叶叔叔要是知道事情变成这样之后,你才会这般关心他,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黎夏抿了抿嘴,唇齿间蔓延着苦涩的滋味。
叶母待了这么多天,也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听到黎夏要进来,思索了两分钟后,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老三现在还醒不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
到了如今这个时间,叶家人不得不开始迷信,开始相信些除医学外的事情。
黎夏这些天一直都是隔着窗户在外面看,这是她第一次距离重伤的叶栖迟那么近。
在黎夏的印象里,叶栖迟就一直是始终屹立,永远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男人。
小时候,叶栖迟就是小黎夏眼中的神,战神。
他能给她解决任何事情。
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现在他身上插满针管,连呼吸都要依靠氧气面罩维系。
脆弱到,黎夏连呼吸不敢重伤一分。
她一颗心,像是被人紧紧的攥着,喘不过气。
“叶……叔叔……”
黎夏站在病床前,嗓音沙哑的喊着他。
床上的男人没有一点点的动静。
黎夏又喊了一声“叶叔叔”。
旁边的生命监测仪上,始终显示着他岌岌可危的性命。
“我以后不跟你闹脾气了好不好?”她坐在床边,轻轻的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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