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统帅重情重义，那暗卫看了江雲庭几眼，一时心中也像多出点什么。他再次重重一抱拳，而后就这么退出了营帐。
但江雲庭换完药后却没得闲，他披上一件大红衣袍来到沙盘前，“燕州……”
这燕州论土地面积远比远比海州还要大上一大半，眼下群雄割据，从前藏于太平之下的牛鬼蛇神全都开始往外冒，蓝巾党虽已被打得丢盔卸甲，可江雲庭曾听说就在数日前西南那边又冒出几个新兴势力。
不过……
“六儿心思敏锐，也从二哥身上学了不少智谋，斯蘅与夜十五虽莽撞了些，但以六儿心计或许能安然应对。”
“妻主此次传我去西南，估计是为了让我尽快和六儿他们汇合……”
他到底是比六儿和斯蘅多了几分稳重，更顾全大局，也没那么冲动，而六儿便是隐隐有朝二哥发展的趋势，但到底还是吃了岁数小的亏，若是再历练个几年……
可惜，当下这情形已是时不待我。
…
江雲庭这边不仅仅只有两万大军，还有一些由白桉率领的妻主娘子，这阵子镇压燕州西北区域夜家军也曾救出一些妻主娘子，那些娘子已另寻地点安置妥当。
不过六儿那边不同，六儿这边并无任何娘子保驾护航。
此刻西南方向，这是一片深山，江斯蘅皱着眉，看了看摆在眼前的这些尸骸。
“岂有此理！”他身后夜十五攥着一把长刀咬牙切齿。
这些尸骸全是来自那些妻主娘子，林林总总的竟有几十具，甚至其中还有一些是六七岁的幼童。
其实这大梁朝，许多人憎恨那些已成年的妻主娘子，但对那些十岁以下的，年纪小些的，对那些小娘子倒是没多少仇恨。
虽然敬畏，平日见了也会避着一些，但大抵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好似刚出生不久的猎豹幼崽，与一头成年期的嗜血猛豹，这二者之间的危害性定要差上许多。
换言之许多小娘子兴许只是跋扈任性了点儿，可并未做过多少伤人性命的事情，然而如今这山林之中的埋尸地，竟然埋了不少幼女的尸身。
六儿不曾习武，体质也不如兄长强壮，每当行军之时旁人是骑马，而他因着天生孱弱就只能坐在马车里。
但此刻从马车走出，他看了看那些娘子的尸骸，又仔细辨认了一番：“……看起来并无任何伤痕，军医可在？且先看看，是否是毒杀致死。”
很快便有几名军医赶了过来，但一番尸检之后却摇了摇头：“并无毒素，看这死法更像是……”
“信香？？”六儿看向那几个军医。
而对方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妻主娘子的信香有高低之分，而高品信香全力催动，也可决定低品妻主的生死。”
这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全面压制，信香不仅仅只对这些男子有用，哪怕并非那些夫侍，哪怕同为妻主，一位珍品娘子，也能轻易弄死一个凡品娘子。
六儿皱了一下眉，“……一下子死了这么多娘子，如果这些人全是凡品，那么对方定然有一珍品。”
六儿思忖着，旋即攥紧了手中的一捆琴弦，“继续追！三哥那边曾让人传信，那蓝巾党的头目蓝劲尧日前曾逃往西南这边。”
听闻一开始三哥和那些蓝巾党开战，蓝劲尧本没把三哥当回事，哪怕三哥当时领兵两万，而那两万兵马又是来自夜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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