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儿想着,然后就看了看五哥,又看了看四哥,最后看向坐在一旁皱眉喝闷酒的三哥。
他三哥被他看得怪不自在的,“看我干什么?我可啥都没有干。”
六儿:“……”
心想,
是啥都没干,可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而且照常二哥之后就是三哥了,他不急才怪呢,
真若不急也不至于整日气血沸腾,要么磕五哥给他开的那些药,要么则是自己冲着凉水澡喝闷酒了。
不过因为这,六儿心底也一叹,
“罢了,”
其实他自己心态也有点问题,他原本也很急,也是心心念念地祈盼着,
但如今一看,恐怕那些祈盼,原就不该,
是图一时,还是图一世,这个他是能分得清的,
于是六儿也调整了一下,尽量让他自己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尽量摆正一颗平常心。
而这些事全是潜移默化中完成的,
他二哥这阵子不但没与妻主行房,且除了第一天外,剩余几天都是独自一人在他自己屋里过夜的。
当下出来一瞧,瞟眼那几人的神色,心中算是安定了大半。
这就像从前那些年,每当大哥外出时,他这个当老二的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成了兄弟中的定海神针,凡事总得他把持,
一旦出了错,也总得他负责修正,
做这种事,他算是驾轻就熟了,甚至有些时候根本不必他多嘴,他只需摆出几分态度,那几个自然而然就全都明白了。
哪怕不明白,但总归也不至于太出格。
而一连几日,
江孤昀脸上那张镂金面具就一直没摘下来过,
换言之他这阵子,
竟然从未与言卿行过房。
不过这平静的日子终究还是动荡了起来。
起因是四月初,
草长莺飞,天气正好,
但突然消失数日的江虞羲从外面回来了,
那副面若寒霜的模样叫人看得心里一咯噔。
他那一袭白衣沾着些血迹,平日总是一副不染尘埃的模样,也尤其爱惜他那身白衣,若叫旁人弄脏了,或者不小心沾上些灰尘,他都总要为此不悦好久。
可如今却是那一身血迹,
且那一身戾气,全是杀戮的气息,
这使众人看得一怔,直觉便是有大事发生。
“怎么了!?”
言卿本是坐在窗边与江孤昀一起下棋,但见此却立即起身。
而江虞羲深吸口气,那眼底有些发红,
他看了言卿半晌,
旋即才道,
“出了点小问题,”
“准备一下,该出发了。”
言卿:“!”
忽地心底一沉,
她又用力闭了闭眼,等重新看向在场这些人,看向院外的青山,看向那人间芳菲四月天,
分明是晴空万里,可她心底竟好似染上一阵深深的冷意。
“嗯,”
她轻嗯了一声。
其实原也是这么打算的,等江虞羲回来后,就该出发了,
但看来,确实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
“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另外几人一头雾水,但也没耽误连忙收拾行李。
事实上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
甚至是早在大婚之前,他们几个的行囊就已经全都准备好了。
既有伤药,也有武器,甚至还有一些换洗衣裳等等,总归是能想到的全都想到了,只等着什么时候妻主那边一声令下,然后全家人一起出发。
此刻梧桐小院外停着一辆青铜马车,那拉车的骏马竟然是唯有沙场之上才可常见的战马,那青铜车也与寻常的木质结构不太一样,可提防箭矢,用来防御,免于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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