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斥,抵触,无能为力地想要抗拒那些不该滋生的情愫,可谁知回过神后,才蓦然惊觉,
原来她身边的那个人,离她最近的那个人,也是她最亲近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他。
就好似昨日,
所有人都只看见四哥为她着急,却没看见他也在担忧。
离开医庐,二哥带着他们去了那个破烂的屋子,他见灰尘太大,于是除去外袍,特地把那件外衣铺在了地上,他怕弄脏了她。
她看似不拘小节,但其实清冷干练也很爱干净,就像五哥一样天生喜洁,哪怕偶尔松散,可那衣裳多是穿得整整齐齐。
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所喜爱的所有东西,他每发现一处,便一定会牢记于心。
或许他不如二哥那般算无遗策,也不如三哥勇武豪迈,更不如四哥一腔热血的赤子之心,可江雪翎却是整个江家,最知她喜好,也最了解她的那一个。
了解到,哪怕她只是一个心念微转,他都能立即知晓她是喜是悲,她是在意,还是从未在乎。
可偏偏,他把她放在心上,不由自主地追随,下意识地寻找,总是悄然看向她,注意她,在乎她,但临到头来才发现,他自己,竟好似从未入过他的眼。
好似一抹灰,一粒尘,那般的无足轻重,叫她转眼就忘,也难以在她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这就好像昨日她信香觉醒,她大概是需要与人行房才能镇压信香,而二哥首先想到的人是四哥,因为她对四哥的接受度更高,四哥与她关系最好,四哥出来后二哥又看向三哥,
他江雪翎似乎永远都是一个下下之选。
不该这么想的,他知道,不该贪心,不该计较,不该强求,更不该去有那份得失之心。
自幼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们,所谓妻主,永远不能只属于一名夫侍,而是他们这些夫侍“属于”她。
永远不可能一妻一夫,势必要与许多人分享。
旁人对那些那些妻主娘子敬而远之,尤其是行房这种事,大多如入鬼门关,可是就连江雪翎自己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便是想入这鬼门关,也苦无门路,无处可入,
他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妻主昨日一整日没能进食,稍后餐食还是清淡些为好。”
他垂眸上前,在四哥身旁打下手,而四哥愣了下,才恍然大悟地拍了拍头,
“气糊涂了,这都忘了,她昨儿一直没吃饭,从早上开始就没来得及吃。”
“不行,我找二哥去!得让二哥做点清淡爽口又开胃的,不然饿瘦了可咋办……”
嘀咕完,江斯蘅就蹭地转身再度风风火火地往外跑,而厨房这边只剩江雪翎一人。
他看向桌案上的砧板,又忽而红透了一双眼。
“……气糊涂了,么?”
四哥就连心酸赌气都可光明正大理直气壮,而他突然发现,他竟从未有任何一刻,能像如今这般,
这么的嫉妒四哥,
嫉妒到,难语难言,如鲠在喉。
…
“二哥,二哥!”
晨曦隐没于云层深处,
江斯蘅就跟一头活驴似的,不管不顾地冲进了老族长家中。
等来到这边,一推门才发现,二哥衣袍松散,正斜倚在窗柩旁,
那冰雪般白皙的额头抵着窗框,窗外的晨光清清薄薄地洒在他身上,却有着难以掩饰的疲倦。
他此刻似乎正在小憩,像极了倦极而眠,但不知怎的,那耳根竟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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