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得了失魂症,不记得从前,不记得过往,这份变化来得太突然,但有没有可能,是与那“一寸灰”有关?
那是蛊,据传南疆巫蛊盛行,那些巫蛊之术能轻而易举地改写人心智,谁知那一寸灰除了夺人性命外,是否还有别的用途?
妻主如今还活着,却没了记忆,已然算是万幸,这于他江家来讲也算因祸得福。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假如呢?
假如祥林当真得逞,假如这位妻主,因此而死呢?
江雪翎想着想着,便又不禁抬起了头,他凝视着眼前这位妻主,一袭白衣,素雅至极,眉眼冷清,但细看之下又有温和。
自从心性大变后,她向来如此,她素来如此。
皎如云间月,冷似枝头雪,其实这位妻主,某方面,既与大哥相似,也与二哥有些神似。
而江雪翎只要一想,或许,这个人,如今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兴许会被那“一寸灰”害死,他心中就好似被人撕开了缝隙。
从前曾无视的,曾被他刻意忽略的那些东西,那些隐晦的,不知名的,他暂且难以言喻,也难以理解的那些情绪,便骤然因此而泛滥成灾。
突然,看似恬静的少年猛然一转身,然而下一刻,言卿忽然扯住他臂弯。
“去哪儿?”
“我想回去。”
他嗓音沙哑,听语气依然那么轻柔,可那份颤栗反而更深了些。
言卿定睛凝睇他许久,半晌才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你们这些人,久住深山,甚至不经常下山。”
“而江祥林既然是江氏族人,那他应当也和你们这些人一样。”
“蛊虫这个东西,应该并不常见。”
“那么这江祥林,又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蛊虫?”
江雪翎听得一怔。
而言卿见他神色像是冷静了些,这才松开他臂弯,并轻声道:“我能想到的,大概有三种可能。”
“其一,他自幼在族中长大,自幼便藏拙,自幼便精通那巫蛊之术,只是他隐瞒了所有人。”
“但既然是隐瞒,便代表这背后恐怕有什么东西,什么事情,不宜被人知晓,不宜被人所知。”
“其二,他起初只是一个寻常的庄稼人,但他遇见了什么人,换言之,他背后有人,被旁人指使,也是那幕后之人给了他这个名为“一寸灰”的毒蛊,指使他谋害这些妻主娘子们。”
“其三,江氏宗族死了那么多的人,兴许其中某一个与他关系斐然,而他无意中发现了购买这种毒蛊的渠道,所以他是为私仇,为报复,所以才出此下策。”
言卿又看了看江雪翎的神色,这才接着说:“敌暗我明。”
“如今这情况,我们不知他背后是否有人,是否藏有主谋,以及他动机为何,贸然之下打草惊蛇,除了使他起疑,没任何益处。”
“那难道就这么放任?”问这话的,不是江雪翎,而是一旁的江斯蘅。
不知何时,这人已咬紧牙关,那眼底里像是升起一团暗火。
他是不如六儿心细,但哪怕是他,也深切知晓祥林下蛊一事意味着什么。
以前老族长在忍,二哥在忍,他在忍,六儿在忍,所有族人都在忍!
不是因为没那份血性,更不是因为她们贪生怕死,而是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
整个江氏宗族的性命全部系于他们这些人身上,所以不得不忍。
否则但凡行差踏错,便是灭族之灾。
一旦这些妻主娘子有任何损伤,势必要殃及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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