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没用，但我得去。”
“聚春庭对于乔安姐来说，十分重要...”初穗用尽量平和的声音跟顾淮深解释自己非去不可的理由。
“她楼下都是记者和狗仔。”顾淮深语气在这个时候强硬的可怕。
“我不在乎。”初穗也丝毫不让步。
之前在江南拍戏，初穗经历过网暴，她明白被那种锋利刀子一般不分青红皂白恶意攻击的感受。
初穗看不得她这样一个独自在京北拼打这么多年的女人孤身一人熬过这种时刻。
可是顾淮深像一座大山，死死堵在她面前，男女力量悬殊，初穗努力挣了挣，结果地上的影子都没怎么动过。
...
“乔安不是你学姐吗?不是你大哥前女友吗?”
“你们也知道她现在被记者围剿。”
“为什么你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稍微出手帮她一下?”
被困久了，初穗心底的燥火逼近喉间，忍不住质问出声。
这是两人结婚以来，第一次吵架。
或许也不叫吵架，因为顾淮深情绪明显没有多余的波动。
对于乔安这件事，就算顾擎深两兄弟身份尴尬，但是不是还有时序他们吗?
初穗不解，在她的观念里，朋友有难的时候，就应该互帮互助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眼旁观。
她做不到。
除了老爷子以外，顾淮深第一次被人这么“质问”，但他没有生气。
深深得看着初穗努力为乔安辩驳的焦急神态，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朋友。
初穗在他平静的眼神中逐渐找回自己的理智。
他的声音也在耳边适时响起:“聚春庭是顾氏旗下一个餐饮的竞争对手。”
“这两年，是顾氏餐饮行业版图发展的关键时间段。”
抓着顾淮深衣袖那双纤细的双手明显一怔，初穗看着顾淮深的眼神有一瞬闪了一下，但速度太快，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她挣扎的力道忽然就弱了下来。
难怪。
顾氏集团旗下涉及行业众多，互联网，科技，医疗，餐厅甚至影视，基本上多多少少都有顾氏的产业或者投资。
自从顾父顾母双双去世后，其实顾氏已经衰败很多年了，而顾擎深的任务和责任，便是重新振兴顾氏，甚至要让它发展得比之前更好。
在顾擎深这样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手里，顾氏目前确实已经重回巅峰，甚至于现在还在上升期。
而乔安的人脉大多是关于建筑行业的，餐饮这方面也在只是这两年才做起来。
她孤身一人，又怎么有能力跟这样一个大集团抵抗。
这无异于蜉蝣反抗大树。
“你们事先在生日宴那天就预谋好的?”初穗问得语气轻飘飘，一个字都落不到地上。
流出来的照片就是生日宴那天的，所以顾擎深那天才会去生日宴?
顾淮深见她没再挣扎着要离开，语气也跟着初穗她的力道软了下来:“不是。”
“生日宴确实是意外，照片流出也是意外，他只是顺水推舟。”
顾淮深没说，其实就算没有热搜这件事，按照计划，下个月顾氏那边的负责人也已经打算找乔安谈论收购聚春庭的事项了。
只是这些计划，却因为照片的曝光而不得已提前而已。
初穗渐渐冷静了下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落下了眼泪。
不得不说，罗西教授这半年的心理干预确实很有效。
这让她原本封闭的内心彻底走进去了很多人，可是与此同时带来的，却也是一些七情六欲的困扰。
换作以前，初穗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像今天这般激动的，也不会跟顾淮深急眼。
在初穗与顾淮深“对抗”的同时，乔安这边气氛也紧张着。
大平层内，负责收购聚春庭项目的负责人来了。
对方开门见山，直接提出要收购聚春庭的条件，“乔安小姐，真心希望您认真考虑一下。”
“目前能让聚春庭恢复营业的企业不多，我们顾氏算一个。”
“被众多竞争对手针对或者背靠顾氏集团，聚春庭的未来尽在您一念之间。”
“目前，同意收购对于您，对于餐厅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负责人还在劝说着，乔安没回复过他一句话，但也没有让他停止游说。
大平层内，因为楼下的记者，所以这里面所有的窗帘都是密闭的，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三天。
乔安也顾不上仪容仪表，当着对面对方的面就将脚架在沙发上，双手抱膝，脸颊微微侧过，一边抵在膝盖上，看着他电脑里分析的各种精确数据和表格出神。
负责人见她看向笔记本，以为她终于对收购这件事感兴趣，于是讲得更加卖力了。
顾氏集团对于发展餐饮行业的蓝图板块不小，聚春庭是目前市面上新兴餐厅发展势头最好的一个。
如果能够拿下聚春庭，那么他离升职加薪不远了。
毯子下，乔安感受到自己的膝盖逐渐湿润，眼前的数据开始变得模糊，耳边的那些各种分析她一句都听不下去。
忽然，她将头埋在手臂之间，旁边时不时传来的几句“乔小姐?”她一句都没回应。
负责人这才感受到乔安异样的情绪。
紧接着，隐隐的抽泣声响起。
男人不敢继续讲下去了，给乔安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之后，留下一句“既然乔小姐不方便，那我改日再来。”
便匆匆离开了大平层。
直到出了门口，男人才狠狠松了口气。
刚刚乔安的哭声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人。
仔细想想，自己莫名其妙被污蔑小三就算了，手里辛辛苦苦经营了那么多年的餐厅还要被前男友收购。
人也没了，财也没了。
确实得哭。
可是商场便是如此，你不狠，别人只会比你更狠。
宽容这种事情的话语权向来不在他们这些下位者这里，负责人在门口缓了一会儿，强行压下心底的怜悯，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顾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乔小姐开了最大的收购金额，但刚刚在我讲解的过程中，乔小姐她...”
“直接说。”另一边，顾擎深看着全身哆哆嗦嗦跪在包厢正中间的女人，声线淡漠。
“乔小姐她哭了。”
“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先离开了她的住处。”
另一边，顾擎深没再出口，负责人汇报完之后便被挂了电话。
见顾擎深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他狠狠松了口气。
很快，他便离开了乔安的住处。
另一边，京北市中心。
包厢里，时序正带着新女友康莉给顾擎深赔罪。
照片流出的罪魁祸首，就是那天被他带上游轮的康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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