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著离开岚珊电气以后，又找了家电气公司，仍然是做技术工作。平时，他不爱说话，只是低头干活，想的是遁世无闷。这几年的时间，他积累了丰富的开关板经验，各自型号的开关柜
，他都能准确制图，收藏了众多的原理图的图纸，从他出的图纸，几乎没有错误。领导提拔他当了总工程师，任了几年的总工程师，在管理方面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王菲打电话来，她要带孩子来BJ。仲著到火车站接她们母女，仲思妍见到仲著，笑着跑过来，扑到仲著怀里，仲著抚摸着仲思妍的头，笑说：“女儿又长高了。”王菲来到仲著身边，将
大小两个包裹放地上，笑着说：“你工作忙，不让你来接我们，你还是来了。”仲著笑说：“老婆大人，千里迢迢的来，我怎么能不接？我还要请老婆和我的乖女子吃饭。”说着话，他抱起
仲思妍，王菲忙说：“快放下她，她死沉的。”仲著笑说：“女儿喜欢爸爸抱的，是不是？”仲思妍爽朗地笑说：“对的，让爸爸抱。”
三个人来到一家餐厅，仲著点了菜，不多时，服务员端上菜来。王菲才看了菜单，惊吓地说：“好家伙，一个菜要这么多钱？不如，我们回家自己做饭。”仲著说：“你们来BJ一次不容
易，吃点好的。”王菲说：“我打算常住BJ，过来陪着你，你说好不好？”仲著想想说：“倒是也好，思妍也可以在BJ上学。”王菲说：“我就是这样打算的，让思妍在BJ读书，以后考BJ大
学。”仲著说：“是考BJ大学？还是考BJ的大学？”王菲不解地说：“有什么不一样吗？”仲著笑说：“当然不一样了，我想思妍一定能考上BJ大学。”王菲还是没有明白，仲著不再解释，
不停地给她们母女夹菜。
三个人吃了饭，回到仲著住的地方，王菲说：“我们要换个大点的房间，我们三个人住不开。”仲著说：“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攒钱，等以后买套楼房。”王菲走到仲著身边，用一只手
摸摸仲著额头，说：“不发烧，怎么说话糊涂？”仲著笑说：“你以为不可能吗？”王菲说：“不是不可能，是异想天开。”仲著笑说：“我打算自己单独干，总是给别人打工，买房是不可
能的。”王菲看着仲著说：“你自己单干？能行吗？”仲著说：“我在这行已经干不少年了，没有我不懂的东西，我要去闯一闯。给别人打工，不管你是干的好，还是干不好，都凭人家高兴
与否，来披毛索。”王菲说：“自己单干，有自己的难处，你都想过？”仲著说：“吃苦是一定的，干什么不吃苦？放心老婆，好日子，马上就会来到的。”王菲倒在仲著怀里，抱着仲著接
吻，仲思妍从外面跑进来，两个人立刻分开了。
仲著早上去上班，王菲带着孩子，在大街上闲逛，她看见别人在路边支摊卖手抓饼，仲思妍嚷着要吃，王菲给她买了一张，自己看着女儿吃着，她想：“自己也可以支个摊位，这一个月
能挣不少钱。卖什么好呢？”大街上人来人往，挨肩擦背。王菲蹲在地上，看着来往的人群，她最后打定主意。
王菲早上送仲思妍去上学，随后到大市场，看了三轮车，又去了批发市场一切都调查好了。她回到住的地方，拿了钱，先买了一辆三轮车，做好了车棚，又买了摊煎饼的所有东西，在家
练习了几次。仲著下班回家，王菲笑说：“今天晚上，我们吃煎饼。”仲著看见餐桌上放有十多张摊坏了的煎饼，说：“你打算到外面摊煎饼吗？”王菲说：“你可别小看，我挣的钱不比你
少。”仲著笑说：“这个我不怀疑。孩子接回来了？”王菲这才意识到孩子还没有接，她扯下身上的围裙，奔出了家门。
王菲第一天蹬着三轮车来到大家上，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停了，支好摊位，就等人来。半天才见一个人经过，她主动打招呼，说：“美女，来个煎饼？”那女子笑着走了。一天过去，她就
摊了几张煎饼。她接了仲思妍，回到住处，做在床头，闷闷不乐。仲著回到家，见王菲不开心，便走到她身边，也坐在床头，说：“今天，生意不好？”王菲点头，说：“我就当消愁释愦了
。”仲著笑说：“你在什么地方摆摊？”王菲告诉他，自己摆摊的地方。仲著说：“你要去人多的地方，你在街道里摆摊，谁能买你的煎饼？”王菲说：“我也正在琢磨，我的地方选择的不
好。”一家人吃了晚饭，早早都睡了觉。
次日，王菲送了仲思妍上学后，蹬着三轮车来到汽车站。上下班的时候，来往的人很多，王菲几乎都忙不过来，汗水顺着她额头滑落。晚上，她接了女儿回家，说：“你好好在家写作业
，妈出去卖煎饼。”仲思妍点头答应。王菲急急地又蹬着三轮车来到汽车站，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王菲疲惫地蹬着三轮车回到家，进了门，仲著说：“今天卖的好吗？
”王菲从兜里拿出来厚厚的一叠零钱，笑说：“你等我数数。”王菲数了钱，笑说：“你猜我今天卖了多少钱？”仲著笑说：“怎么也有一百多。”王菲大笑说：“有二百七十块。”仲著说
：“你还是要注意身体，每天干到天黑就可以了。”王菲趴在床上说：“真给我累的不行。”仲著给她按着肩膀说：“钱是挣不完的，要慢慢来。”王菲说：“我们还要买房呢，要多努力才
行。”仲著说：“你是能吃苦的人，我是知道的。可要保护好身体，细水长流的。”
这一天，仲思妍在家写作业，王菲收了摊回来，凑到女儿身边看她写作业。仲思妍抬起头说：“妈，我想跟你说个事？”王菲笑说：“有什么事情？”仲思妍想了想说：“我们同学都说
我了，说你是卖煎饼的，瞧不起我。妈，你能不能不去卖煎饼？”王菲坐到女儿身边，说：“一个人靠着自己的双手挣钱吃饭，这不丢人。那些，靠着别人过日子，整天说长道短的人才会让
人看不起。你上学是为了什么？就是要知书达理，明白什么是对的事情，什么是不对的，当你听到别人说话，要分析他说的是不是对的，不对的我们就不用理他。在世上，不管做什么工作，
只要是凭着自己的能力去挣钱，都是让人应该尊敬的，你说我说的对吗？”仲思妍眨眨眼，说：“我明白妈说的，我也要做妈这样的人。”王菲微笑着说：“这就对了，等你长大了。不管是
干什么工作，只要正经的事，妈都为你骄傲。”王菲说完，趴在床上，她感觉腰背酸痛。仲思妍跑过来，用稚嫩的双手帮王菲按着后背，王菲侧过头来，笑说：“女儿，真的很乖。”
仲著的老家来了几个人，让仲著帮忙找找工作，仲著说：“不用找工作，你们跟着我干就行。”仲著租了几间房平房，让他们先住下。自己印了名片，联系了很多厂家，承包开关柜的组
装。有个张总给仲著打电话，让他来谈承包的事。
仲著见到张总，张总笑说：“仲总，您可是来了。我们电话里谈的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仲著笑说：“您的活没有问题，一定按时完成。”张总说：“你们有几个人？”仲著说：“
我们有十多个人。一次线、二次线的人都有，并且您可以放心，我来把握质量，有任何技术问题，我都能解决。”张总笑说：“技术问题，我不担心，你在这行干了很多年，这我是知道的。
就是工期，我是比较担心的，你们人太少了。”仲著说：“您放心，我加班加点也不会耽误您的事情。”张总说：“我不与铺眉蒙眼的人打交道，你是个实在的人，我是了解的。那好，咱们
就说定了，干的好了，以后，我这里活很多，就怕你没有时间来挣钱。”
仲著带着他的老乡十多个人，就住在张总公司，他们整日的干。这十来个人，都是新人，以前没有干过开关板，看似容易，其实不是那么简单的。仲著可是费了心思，手把手的教给他们
。仲著回到家对王菲说：“你来帮帮我，先别去卖煎饼了。”王菲说：“你们有十多个人还不够吗？”仲著叹气说：“他们都没有干过，手很生干的太慢。”王菲说：“可我也没有干过。”
仲著说：“你学一、二天就能会的，没有难的。”王菲看仲著发愁，先就答应了。
王菲学二次线，真的很灵，两天时间，她就知道二次线的接法。她还给别人指导做线。他们一般要从早上干到晚上十点多。王菲对仲著说：“你们这个开关挺好干的，比卖煎饼强。”仲
著微笑说：“会干很容易，干的精不容易。”王菲说：“你也招聘点能干的，他们这些人以前都没有干过，所以，干的慢。”仲著说：“都是老家出来的，能帮他们就帮他们一把，他们也很
不容易。”王菲柔情地看着仲著说：“你心地是善良的，找你做我丈夫，是我今生选择最对的事。”仲著揉着疲倦的双眼说：“有你做我的老婆，我才是最幸福的。”
仲著经过几年的眠霜卧雪，沐雨梳风有了一定的积蓄，买了一辆宝马车。今天，仲著开车带着王菲来到他们刚买的分期付款的两居室，王菲进到屋里，大笑说：“这房间好大，从这屋到
那屋要走半天，好像是走长安街似的。”仲著微笑说：“哪儿有，一共才八十平米，你住住就嫌这里小了。”王菲笑说：“真的是不错，BJ太好了，我要长期住在这里。”仲著抱着王菲接吻
，王菲说：“都老夫妻了，还接吻？”仲著笑说：“生活对于我们刚刚开始。”王菲说：“我要好好布置下，把咱们的家弄得温馨甜蜜。”仲著说：“你别卖煎饼了？外面风吹日晒的，你就
在家好好享福。”王菲说：“那可不行，我的生意好的很呢。今天，就都耽误了，我们赶紧走了，快到下班点了，我还出摊呢。”
仲著开车来到他办公地方，一个老乡，正在门口等他。仲著停好了车，笑着对那人说：“小刘，干什么呢？”小刘说：“我想跟你谈点事情。”仲著笑说：“来我办公室。”仲著走前面
，那人跟着他，进了仲著办公室，王菲给小刘倒了白开水。小刘说：“仲老板，我们都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发工资？”仲著说：“有几批款子，我们还没有收回来，等收回
来，我马上发工资。”小刘说：“别人说，您不发工资了，要解散我们，是真的吗？”仲著严肃地说：“描写画角的话你也相信？我公司刚成立不久，就解散？这是恶语中伤。你放心，小刘
，我不会亏了大家的，我们都是老乡，就是亏了我，也不能亏了你们。”王菲接过话来说：“小仲，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别人乱讲就算了，你可不能乱说话。要是没有小仲带着你们大家
一起干，你们能有今天吗？做人要讲良心，小仲，现在有点小困难，过了这些日子就好了，不会少你们大家一分钱。”
他们正在说话，又从外面进来几个给仲著打工的人，有人说：“要不我先借点钱，我都没有钱吃饭了。”仲著说：“我这里管饭，不用你花钱。”那人说：“我也要卖东西的。”仲著从
座位上站起来，很认真地对大家说：“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们怕我不发工资。你们放心，我现在在这里说了，不会少大家一分钱，你们再容我一个月。”
次日，仲著来到一家电气公司，找到了公司负责人王总，说：“您好，王总，您看前几个月我们干的活，钱能不能给结了？”王总给仲著倒了水，说：“仲老板，你再等等，甲方那边还
没有给我结款，我现在是没有钱。我也是一直在催促他们。”仲著说：“不瞒您说，我都好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了，昨天工人都找到我门上，我也是钱紧的很。”王总说：“大家现在都难，你
在缓缓，等有了钱，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仲著笑说：“要不是我现在特别困难，也不会来找您，您再想想办法。”王总为难地说：“办法都想过了，我每天都往甲方那边跑，就为了你这个
款。”说着话，王总走到办公桌边，拿了放在桌上的图纸，说：“你回去看看这个，过几天就要干了。你放心，一个月之内，我给你解决款的事。”仲著接过来图纸，笑说：“那就多让王总
费心了。”
仲著开车回到住处，王菲还没有回来。仲著倒在床上，合了双眼。不知道过去多久，仲著听屋外有三轮车响，他知道是王菲回来了。王菲进了屋，说：“你还没有吃饭？”仲著说：“没
有，吃不下。”王菲走到床边，坐在床头说：“还为了钱的事？”仲著说：“这事不用发愁。我再想，以后，不能这样干了，要自己办企业干。”王菲说：“那要不少钱的，我们行吗？”仲
著说：“我们先干着，慢慢再扩大。做元件和成套，我再招聘销售，把我们的事业扩展开。”王菲说：“听着挺玄的。”仲著说：“我也是苦思冥想，销售的工作还要自己懂，这个指着别人
恐怕是不行的，技术人才好找，销售不好找。”王菲说：“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仲著笑着说：“事情首先你要敢想，其次，要稳健的实施，在过程中不断的纠正，最终
达到我们的目的。桑土绸缪，不至于我们处于被动。”
过了一个月，仲著发了工资。有两个人刚发了工资就离开了仲著的公司。王菲气愤地说：“他们当初什么都不会，都是你带他们出来干的，现在有了一点小本事，就忘恩负义。”仲著笑
说：“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他们，愿他们以后有好的前程，要还在这个圈子里混，早晚我们还会见面的，我真心的祝福他们。”王菲说：“你是最仁义的，懂得知恩图报。”
几年之后的一天，仲著开车回到家，见王菲还没有回来，对仲思妍说：“你妈怎么还没有回家？”仲思妍趴桌上写作业，听仲著问她，她抬起头说：“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这个时候我
妈都到家了。”仲著做了饭，父女两个人都吃了饭，仲思妍又去写作业了。仲著看着电视，到晚上八点多，还没有见王菲回来。仲著穿了外套，对仲思妍说：“你在家写作业，我去找找你妈
。”
仲著来到小区外，在外面转了一圈，想到王菲经常在汽车站摆摊，他便朝汽车站走来。天气正是夏末秋出，晚上秋风萧瑟吹透了仲著的单衣。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夜空，路上行人匆匆。仲
著见汽车站附近没有了一个摆摊的，以往这里摆摊的很多，十分的热闹。仲著环顾四周，不见王菲身影。仲著往回家方向而来，走过一条街道，发现王菲蹲在路边，仲著很是奇怪，王菲的三
轮车没有在身边。仲著急走过去，俯身扶起王菲，见王菲满脸的愁苦，仲著说：“三轮车呢？”王菲落泪说：“三轮车被收走了。前两天，我跑了两次，这次没有跑掉，被抄没了。”仲著想
了起来，现在大街小巷都不让摆摊，仲著安慰地说：“那我们就不干了，你也快五十的人了，说起来，也是要退休的人。”王菲哭着说：“可我没有退休费。”仲著抱住王菲说：“有我在，
你还能饿着？你忙碌的一辈子，该享福了。”王菲倒在仲著怀里，抽泣地说：“为什么不让摆摊了？买卖特别好，哎！不能在挣钱了。我还有半筐鸡蛋也被他们抄收了。”仲著微笑地说：“
鸡蛋有的是，明天我给你买。”王菲说：“我也本不是目不见睫，干点小买卖都不行。”仲著微笑说：“你聪明智能，在我心里你是最棒的。”王菲说：“你也是安慰我的，我有自知之明。
”
这以后的几天，仲著回到家见王菲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也是着急，说：“要不你到我的公司去。”王菲说：“我能干什么呢？”仲著想了想说：“你来当财务总监。”王菲不是很
明白，她说：“什么监？做什么？”仲著说：“你来管理钱，什么人要报销，用钱都到你那里审批。”王菲眨眨眼说：“我能行吗？”仲著笑说：“你一定行的。”
这以后，王菲倒了仲著公司，帮忙打理财务，王菲很是聪明，几个月下来，大概的工作内容已经掌握了。自己在网上又自学了财务知识。晚上，吃了饭，王菲拿彩色的舞蹈扇子，到广场
去跟着比她年长的人一起蹦跳，占时忘却了一天的烦恼，她对仲著说：“这样的日子，我以前都没有想过，我是知足的。”
仲著依然整天忙碌个不停，手机电话不断，没有一刻时间能够休息。这一天，仲著陪客户吃了饭，开车回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天朦朦胧胧地下起了小雨，他将车停靠在路边，伸了伸
疲惫的双臂，他想起来腾秀娟。那出来手机，发了短信：你现在过的还好吗？发了短信，收了手机等腾秀娟回信息，半天也没见有信息回过来，他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会儿。不知道多久，他醒
过来，拿出来看了看，仍然没有腾秀娟的信息。这个时候，他手机响，是王菲打来的电话，问他在什么地方？怎么还没有回家？仲著说正在往家走，路上有些堵车。说完之后，他觉得说的不
好，都晚上十一点多了，怎么还会堵车？仲著又发微信给王菲，说刚与客户吃完饭，很快就到家了。
一天以后，腾秀娟给仲著回了信息，说自己晚上睡觉早，没有看到仲著发来的信息。仲著看完信息没有再回复，他眼前惝恍迷离，慢慢地他合上了手机。直到本书结束，他们再也没有联
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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