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珊电气成立之初,销售部就来了个年轻人叫车。总经理史贾明,面试车的时候,问他:“你名字有意思,为什么用‘’字?”车笑说:“史总,我父母都是市重点中学的老师,名字里
的‘’字,是我母亲起的,我记得她说过‘附之以韩魏之家,如其自视然,则过人远矣。就是说即便是拥有韩魏之家的地位和财富,如果谦虚不自满,就远远地超过一般人了。’春秋时期,
韩氏和魏氏两大家族富可敌国,势力甚大。孟子是说,家族富裕,有地位,有权力,如果还能谦虚待人,不自满,不骄惰,就没有什么人可以超过了。我的父母希望我,永远也不要妄自尊大
,时刻保持小心谨慎的态度。”
史贾明笑说:“你父母没有给你把这个故事讲完整,只说了故事的开始。韩、魏强盛并没有‘自视然’,不断地出现内乱,而且还陷入战争。赵氏孤儿的事,就是骨肉相残,自相残杀的
。还有什么‘自视然’可言呢?孟子是对韩、魏的伤心,更说是伤心那个社会。我觉得是告诉你,社会不管是怎样的,你都要保持谦虚谨慎。”车被史贾明任命为销售部经理。
这个事过去好久,车过年回老家SD,见了父母说:“我名字里的‘’字是说,孟子对韩、魏伤心,伤心那个社会,告诫我始终要保持谦虚谨慎?”他父亲车明智说:“汝惟不矜,天下莫
与汝争能;汝惟不伐,天下莫与汝争功。老子说,如果你不自夸,天下就没有人与你争高下;如果你不自大,天下就没有人与你争功劳。”车没有像他父亲说的那样去做,一个人通过教育能
改变的只有知识,而深在内心的好恶,永远也不可能通过别人的说教而改变自己。
车在老家经人介绍,认识了陌秋乐,没有多久两个人便结婚了。陌秋乐端庄大方,身材略胖。开始两人相处还是比较好的,过了两年关系冷了,车嫌弃她不能生孩子。陌秋乐说:“你每
个星期就回来两天,时间太短了。”车在岚珊电气上班,平时他就住宿舍,周末回陌秋乐住的地方,车对陌秋乐说:“索性你在我们公司附近租房住,那样我们就常在一起了。”陌秋乐说:
“我上班在东面,你们在西面,我要去你们哪儿租房,我班还怎么上。”车说:“那就没有办法了,先这样,再过些日子看看。”
车初次与宁安在工作上的往来,就特别喜欢她,他看她,半睁双目,含情如水,烈焰红唇,笑靥如花,身材匀称。她看他,眉清目秀,英拔俊朗,妙语如珠,幽默健谈。她知道他是结了
婚的人,他也知道她父亲刚刚去世。车对宁安说:“人都走了,再难过也不能挽回。他老人家一定希望你永远快乐,如果你哀毁骨立,他老人家也一定会万分难过,你一定不想让你慈爱的父
亲在九泉之下还痛苦伤心,那就赶快振作起来,你过好了生活,他也会高兴的。”宁安说:“谢谢你,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万年红打电话到工程部让宁安去总经理办公室。宁安暗思,史总找我能有何事,我们之间说不上话。宁安出了电管站办公楼,迎面走来俞实,两个人打了招呼,宁安看俞实脸色不好,像
是很气愤的样子。宁安知道,这几个副总之间有不小的矛盾,详细的她不了解。不过,很快她就要卷进来。
宁安来到岚珊电气的办公楼,上了二层,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史贾明笑说:“刚还说你,应该让你晚点过来,我这里正在搬家。”史贾明指着地上堆起来的书,说:“不过应该快的,一
会儿就会搬完。”宁安说:“您这是往哪儿搬?”史贾明说:“搬到楼道最东面的房子去。”楼道里嘈杂脚步声由远处传过来,随后进来几个车间的男职工,史贾明笑说:“来了,太好了。
有你们帮忙搬的就快了。”
宁安看史贾明,五十左右的年纪,一米七八左右身高,肩宽背厚,头发稀松,双眼有神,深沉含蓄,喜怒不会显露在脸上,善听微决疑。宁安怕影响他们搬东西,出了总经理办公室,史
贾明笑说:“来我的新办公室。”史贾明头前走,宁安跟着来,到了二层最东头,史贾明和宁安都进办公室来,宁安见已经把史贾明办公桌搬过来。车间的几个工人,推书柜进来,宁安赶忙
躲闪。史贾明站在窗前向下面看着,宁安也悄悄走过来,她是个极聪明,极明感的人,当她透过窗户向外看的时候,就明白,为什么史贾明要改变自己的办公室。从窗口看出去,西面远处的
电管站三层楼的门口是可以看见的,东面远处马路对面小商店可以看见,近处岚珊电气厂门口、车间大门口附近都可以看的见。
史贾明说:“想起个事。”说着出去,对旁边屋里的万年红说:“正好车间的人在,让他们帮你,你搬到我原来的办公室,那里地方大,条件也好,套间里面还有卫生间。”万年红笑说
:“史总,我还是不搬了。不太好。”万年红说的不太好,是因为,办公室里还有卫生间,条件好,好几个副总都没有更好的办公室。史贾明笑说:“年纪不大,想的真多。你搬过去就是了
,其它问题都不是你考虑的。”史贾明又对搬东西的工人说:“我这里弄好了,你们再帮万小姐搬。”几个工人都答应了。宁安听着,知道史贾明对万年红是不错的。她也在心里默默地定了
目标,她要紧跟史贾明,让史贾明成为自己的依靠。史贾明走过来对宁安说:“我们还是去小会议室谈,这里乱乱的不方便。”宁安笑说:“听您的。”
史贾明推开了小会议的门,侧了身,让宁安先进,宁安迟疑下,史贾明用手在宁安身后腰部轻推,宁安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史贾明看着她,她只好先进了小会议室。两个人都坐了,
史贾明又站起来笑说:“你是客人,倒杯水给你。”史贾明打开饮水机储物门,拿了一次性纸杯,回身对宁安说:“你是喝热水还是冷水?”宁安突然感觉史贾明待人非常细心,笑说:“冷
的就行。”史贾明纸杯接满水,放在宁安面前的桌上,自己重又坐下。
史贾明说:“工程部干的还好吗?”宁安说:“我在工程部主要工作是预算报价。应该还好。”史贾明说:“孙修的技术怎么样?”宁安说:“他技术挺好的,我有不会的问题就问他。
”史贾明笑了笑说:“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问你的目的不是要对这个人考察,来征求意见。是要你实事求是的说,在工程部谁的技术是最好的?你给排个次序。”宁安笑说:“我技术就
不行,别人就更不敢评论了。”史贾明笑说:“不要有顾虑,你随便说,我也是随便听的。”史贾明看着宁安又说:“一个人谨慎是对的,但是过于谨慎,就会失去别人的信任。”宁安试探
着说:“技术最好的是林柳,其次是于笛,在下来是红桃,之后是孙修。再下来是左度、舒语、云涵。”史贾明笑说:“再下来是你。”宁安笑了笑。史贾明说:“车技术怎么样?”宁安说
:“他销售行,技术差一些,应该在左度之后。”史贾明说:“林柳技术能比于笛还强?”宁安说:“林经理,做过检验,对产品结构非常了解,实践经验应该比于笛强。不过……”宁安稍
加停顿,史贾明微笑地看着她,宁安明白史贾明的意思,是让她不要有思想顾虑,宁安又说:“林经理整日栖栖遑遑,工作不在点上。”
史贾明收了笑容说:“一个人的技术水平固然重要,最重要的我认为是对企业的忠诚。”史贾明语气坚定说:“忠诚最重要。”宁安懂得史贾明的意思,她说:“史总有话可以告诉我,
我是对企业最忠诚的。”史贾明笑说:“我相信,所以才把你找来。”这时,有人敲门。史贾明说:“进来。”一个车间的工人进来说:“史总,您柜子里的书,要我们帮你放柜子里吗?”
史贾明说:“不用,你们把所有的书都放在书柜前,按类别放好就行。”那人答应着走了。
史贾明说:“我们要成立预算部,由你任预算部经理,一会儿,你找万年红,告诉她你要什么样的人,由你来招聘。”宁安说:“我技术不行,恐怕当不好预算部经理。”史贾明笑说:
“那你是在说我了,我技术都不懂,可我还是总经理,我们那几个副总技术都是零,他们都不能当副总?当领导的不一定技术是最好的,要有组织能力,协调能力,事款则圆。但是最重要的
还是忠诚。”宁安笑说:“我不是您说的这个意思。”史贾明笑说:“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玩笑地说。”宁安说:“跟您讲话感觉非常轻松,没有压抑感。”史贾明笑说:“你能
这样说,我特别高兴。我也希望你们在我面前不要拘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太过脑子,人要简单点,才会轻松。”宁安说:“就是怕说错了,会招人误解。”史贾明说:“要是误解的
人,不管你说什么都会误解的,不会误解你的人,即使你说的不对也不会产生误解。虽然说的有些绝对,可还是有一定道理。”史贾明看着宁安又说:“我们有些副总,总是过高估计自己,
把别人当成是木偶,她要继续下去恐怕很危险。”宁安知道史贾明说的是闻香月。两个人又聊半个小时,搬家工人说,史总办公室的东西都搬完了。史贾明对宁安说:“来我办公室坐坐。”
史贾明前面走,宁安后面跟着。
两个人都进了史贾明办公室。史贾明将地上的书,整理到书柜里,宁安看见地上的书很多,历史书最多,宁安说:“史总您喜欢看历史书?”史贾明笑说:“这些书是董事长的,我是借
来看的,谈不上喜欢,有时间就看看。我最喜欢《资治通鉴》,看了两遍。有时间你也看看,对于你的人生大有帮助。司马光说‘责其所难,则其易者不劳而正;补其所短,则其长者不劝而
遂’就是说,做事把精力放在难点上,只要把难点解决了,简单的自然也就解决了;做人要取长补短,只要把自己的短处解决好,自己的长处自然也得到了加强。”宁安笑说:“听您说才觉
得自己知识浅薄,以后多跟您请教。”史贾明笑说:“不要说请教,就是没事闲聊。”宁安也帮忙将地上的书放进书柜。
车找史贾明签字报销,看宁安也在笑说:“大美女也在?”史贾明给车的单据签了字,笑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书快整理好了。”车将单据放兜里,笑说:“我也来帮忙。”他也
跟着一起收拾。史贾明对车说:“下午你要出去?”车说:“有个项目,让去看看图纸,回来报价。”史贾明说:“宁经理你也跟着一起去,有不明白的可以当面问问客户,回来报价就比较
清楚。”车笑说:“有美女陪伴,一路都会顺畅。”宁安说:“你说的是不堵车?我也不是交警,不管用的。”三人都笑了。
万年红找史贾明说事情,宁安要走,史贾明说:“你跟万年红去,到人力商量预算招人的事。”万年红跟史贾明说完话,宁安和她一起去了人力资源部。史贾明对车说:“在工程部技术
最好的是林柳吗?你给工程部的人排排次序。”车说:“最好的技术应该是林柳,之后是于笛、红桃、孙修、左度、舒语、云涵、宁安。”史贾明笑了笑。
下午,车在车队要了车,宁安坐在后排,车每次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这次因为宁安在,他也坐在后排与宁安并肩。他故意向宁安这边靠,宁安并不躲闪,假装不知道,眼睛向前看。开
车的司机是杜敏成,他从车内反光镜看见车靠宁安,笑说:“车经理,人家让你靠吗?你不先问问。”车说:“你看着前面的路,行车注意安全,别三心二意的。”宁安红着脸不说话。
车到了地方,车对杜敏成说:“你回去罢,我们自己回去。”杜敏成开车走了以后,宁安说:“你让他回去,我们办完事情,怎么回公司?”车说:“这你不用担心,我带你BJ转转,你
对BJ不熟,我来的比你早,我可以带你。”宁安说:“现在上班时间,这样不好的。”车说:“也不是天天如此,这不偶然一次。”
工作上的事情,办的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全解决。宁安说:“我们现在去哪儿?”车说:“去西单。”两个人来到公交站,倒了两次车,来到西单。道路上来往人群摩肩接踵,熙熙攘
攘。两个人进了商场,车看上一条裙子,执意要给宁安买,宁安拿了裙子,到试衣间换了衣服,出来让车看。车说:“宁小姐本来就秀丽美艳,再搭配上这条裙子,就更突出身材的完美。就
要这条了。”车去交款,宁安去了试衣间换回来自己穿的裙子。
车交了款回来,说:“索性你就穿上,旧的放口袋里。”宁安拗不过他,拿了装裙子的口袋进了试衣间,不一会儿,换好了新的裙子,旧的放在袋子里了。车赞不绝口。
两个人出了商场,宁安看见图书大厦,说:“我们进去看看。”车说:“书有什么可看的?”宁安拉车说:“就看一会儿。”两个人进了图书大厦,宁安翻看着图书,车东张西望,无所
事事。他站在宁安身后,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背部,宁安装做认真看书,好像没有察觉。车觉得她是知道的,她没有反对,就是愿意。车胆子大起来,单手抱住她的腰,在她腰间来回抚摸。
宁安放了手中的书,向前走。看见合适的图书,就站下来,仔细翻看。车依然在她身后,身体紧贴住她,她身体本能的向前动了动。宁安想:“男人是不是都像车这样,淫色心”宁安放下了
图书说:“我们走了。”
二人出了图书大厦,宁安说:“你办公桌上的照片是你老婆?”车说:“是的。”宁安说:“你老婆好吗?”车说:“你这个问题难住我了。我要说不好,你会说,你们一起生活这些年
一点情分都不讲,当着另外的女人说自己老婆不好;如果我说,我老婆好,那你又该说,老婆好还在外面沾花惹草,以后也必定还是如此。所以,不太好回答。”宁安笑说:“没有你想的这
么复杂,我就是实在的问,你就诚实地说就行。”车说:“她不懂得照顾人,人很自私,只管自己。我们早没有感情了。”宁安说:“她现在住的房子也是租的?”车说:“是的。”宁安说
:“我不想回老家,也不想租房。”车明白了,说:“我以后贷款,在BJ买房。”宁安笑了说:“你先贷款买房。”车说:“二环、三环买不起,要买远点的,行吗?”宁安说:“多远都行
,只要你买了房,我一切都答应你。”车说:“这都不是个事。”车抱过来宁安强吻。宁安躲了两次,没有再躲。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他们。他们也不会对注意他们的人放在眼里,
旁若无人一样。
二个人外面吃了饭,车让宁安到自己住的地方休息会儿,宁安知道他的意思,说:“我看,我还是回去,以后再说。”车抱过来宁安吻着。宁安挣脱了他说:“我走了,你回去。”两个
人散了。
在上班的时候,车没事就到工程部来,凑在宁安跟前动手动脚,宁安有时候,严厉地说他,有时候假装不知道,车弄不明白,宁安想的是什么。
预算部成立后,工程部改名叫技术部,两个部门办公室挨着。宁安有技术问题,从来不问技术部的人,都去问车。车办公室里有两个人,一个是销售内勤王晓丽,一个资料管理的谷雨桦
,本来谷雨桦是销售内勤,但王晓丽来了以后,车让她做内勤,让谷雨桦管理资料。王晓丽比谷雨桦会来事。宁安到销售办公室找车,王晓丽和谷雨桦两个人都自觉的出去了。宁安笑说:“
这个好,我找你,比你找我要强,办公室就我们两个人了。”车笑说:“人家比较懂事。”宁安笑说:“就你不懂事。”车一把拽过来宁安,宁安坐在他的腿上,宁安笑说:“一会儿进来人
了。”宁安从车的腿上站起来,车说:“找我有事吗?”宁安打开手中的图纸说:“问你个问题。”宁安指着图纸说:“这个箱子要多大尺寸?”车看了看说:“一般的你就按照六百乘九百
就行。”宁安说:“以后你们拿来图纸先让技术出个尺寸,再放到我们预算部,每次这个尺寸都不好算。”车想了想说:“这个你说的对,一会儿,我就找林柳谈谈。”
今天是周末,宁安知道,车要回他老婆那里,故意地说:“晚上我想到你那里去。”车笑说:“好啊,我都等了好久了。”他又一想说:“今天是星期五,我得回那边。”宁安假装生气
地说:“你就知道回那边,我这边就不管了?”车也赶忙站起来说:“你别这样,我已经贷款买好房了,就在这些日子办离婚。我们就在一起了。”宁安哼了下说:“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婚
,我是怕等不到那一天了。”车笑嘻嘻地抚摸她的背说:“好日子还长呢,有何等不到的?”宁安笑说:“我感觉我都老了,颜色衰了。”车看着宁安说:“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年轻的,美
丽的,无人替代的。”宁安笑说:“话好说,做起来就难了。”两个人又打闹了一阵,王晓丽进到办公室来办事,宁安和车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讲话。等王晓丽走后,两个人又凑近了。
宁安说:“这两天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多么孤独。”车搂着宁安说:“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宁安低声说:“我在你这里永远长不大。你要不要我长大?”车说:“我希望你永远保
持这样,我就有理由保护你了。看到你我就心潮澎湃。”宁安笑说:“你想干吗?”车说:“我想干的你还不知道?”宁安说:“怕你不敢?”车说:“我爱你,我是什么都不怕的。”宁安
说:“那你今天晚上晚点走,我们到你那里待会儿,你再走。”车笑说:“好的。就这样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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