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原本站立的位置刺出三根冰锥。
冷汗顺着脊椎流下，若非方才那个翻滚，此刻他已被钉穿天灵盖。
“欢迎来到真心话大冒险。”数百个镜像齐声开口：“第一个问题：你真的是赵昊吗？”
空气突然凝结。
赵昊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这个问题触发了某种因果律的束缚。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镜像们突然集体捂住耳朵尖叫，无数镜面哗啦啦碎裂。
赵昊趁机撞向最近的一面镜子，破碎的镜片里突然伸出七只苍白手臂。
好运三件套里的玉佩自动炸开，金色光罩堪堪挡住鬼爪。
“第二个问题！”某个倒吊在天花板的镜像咧开嘴：“你猜欧阳倩现在在经历什么？”
这次赵昊学聪明了，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镜面接连爆裂的声响，他瞥见某个镜像举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青铜剑劈来。
剑锋离鼻尖三寸时，第二件护身符青烟一阵飘散，剑气诡异地偏转九十度，把追击的镜像拦腰斩断。
【还剩最后一次保命机会】
系统终于恢复正常。
【东南方向三百步，快！】
赵昊踩过满地镜片，靴底被割出十几道血口。
当看到尽头那扇雕着饕餮纹的石门时，身后所有镜像突然融合成巨大的黑影。
黑影举起重剑劈下，最后一枚护身符直接抵挡伤害，在碰撞的瞬间赵昊撞开石门。
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的场景让他瞳孔骤缩——欧阳倩被铁链吊在血池上方，九根青铜钉贯穿她的四肢。
更可怕的是，她周身缠绕的黑色雾气正在凝结成实体，还能见到扭曲的人脸。
“别过来！”欧阳倩突然抬头，原本清亮的眸子变成纯黑色。
“这是七情噬心阵，触碰因果线就会被......”她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锁骨处的青铜钉渗出黑血。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红色提示：【检测到天魔种波动，建议立即斩杀】
赵昊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血池突然沸腾，无数白骨手臂攀上池沿。
他看到欧阳倩脚踝的铁链上刻着细小的符文，和秘境第三层石壁上的上古文字一模一样。
“你果然有问题。”
赵昊突然收剑入鞘，在最近的白骨抓住裤脚前跃上石柱。
“从第三层开始就太巧合了，每次危机你都在场。系统，分析她身上的能量波动。”
【正在解析......滋滋......】
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警告！目标体内存在双重魂火，当前主导意识为......】
欧阳倩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铁链应声而断。
她悬浮在半空，长发无风自动，黑色纹路从脖颈蔓延到脸颊：“本想让你死得痛快些。”
声音变成男女混响的重音：“能识破伪装，不愧是承载天命之人。”
血池掀起巨浪，赵昊在石柱间快速躲避着。
黑化的欧阳倩每次挥手都带起空间裂缝，好运三件套的保命次数早已用尽。
当后背撞上岩壁时，他摸到腰间某块温热的玉佩——这是在第二层某个尸骸上捡到的无名古玉。
“赌一把。”
赵昊咬破舌尖把血喷在玉佩上，用尽灵力掷向血池中央。
玉佩入水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高频震动，岩顶落下带着符文的锁链，精准缠住欧阳倩的四肢。
“你竟能催动镇魔碑！”
天魔化的欧阳倩发出惨叫，黑雾被锁链疯狂吸收。
赵昊趁机冲到她面前，剑尖悬在眉心三寸：“说，真正的欧阳倩在哪？”
黑雾突然从七窍涌出，在半空凝聚成骷髅形态：“她早就是容器了，从进入秘境那刻......”
话音未落，赵昊的剑已刺穿骷髅左眼。
凄厉的尖啸声里，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真正的欧阳倩从半空坠落，被赵昊接住时，她锁骨处的青铜钉正在融化。
少女睫毛颤动，吐出的第一句话让赵昊浑身发冷：“快走...第四层是活的...它在吃我们......”
地面突然裂开深渊，赵昊抱着昏迷的欧阳倩坠向黑暗。
下坠过程中，他看见岩壁上有东西在蠕动——那是无数张痛苦的人脸，有些还能依稀认出是前几层见过的试炼者。
【检测到秘境本源波动】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奇异的波动。
【建议宿主做好灵魂剥离准备】
失重感消失的刹那，赵昊发现自己站在铺满白骨的荒原上。
血月当空，欧阳倩安静地躺在他脚边，而百米外的王座上，坐着跟他容貌完全相同的黑袍人。
“欢迎来到里世界。”
黑袍人托着下巴轻笑：“或者该说，欢迎回家？”
白骨荒原上飘散着血色雾气，赵昊的剑鞘跟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黑袍人缓慢起身，王座竟是由无数纠缠的手臂构成，那些苍白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几年前你觉醒系统时，就该想到这一天。”
黑袍人抬手轻点，赵昊腰间玉佩突然发烫："你以为所谓的好运三件套，当真是机缘巧合？”
地面突然窜出骨刺，赵昊抱着欧阳倩侧翻躲过。
少女脖颈处的青铜钉残片突然发光，在血月下投射出扭曲的符文。
系统界面剧烈亮着，竟浮现出跟青铜钉一样的纹路。
【警告！记忆模块遭受污染】
黑袍人笑声难听死了，像夜枭啼鸣，荒原上的白骨自动拼接成十八具骷髅剑阵。
这些骷髅使的剑招，赫然是赵昊在第二层秘境用过的沧浪十三式。
“很熟悉对吗？”黑袍人指尖缠绕着黑雾：“从你踏入秘境开始，每个动作都在喂养这个孩子。”
他抚摸王座上一张凸出的人脸，那面容竟是欧阳倩。
赵昊突然闷哼，手背浮现黑色脉络。
怀中昏迷的欧阳倩睫毛颤动，锁骨处融化的青铜钉正渗出银白色液体，滴落在地竟开出血色曼陀罗。
“看看这个。”黑袍人挥手展开光幕，画面里显示第三层秘境——当时欧阳倩被毒藤缠住的画面重新播放，她手腕翻转时有个细微的结印动作。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蜂鸣，赵昊太阳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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