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龙吟响彻天地，血色领域以他为中心急速扩张，所过之处草木都枯了。
红衣女子这次真是太惊讶了，双瞳急速旋转：“你竟能唤醒龙魂！”
她袖里飞出七枚青铜铃铛，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型。
铃音龙吟相撞，冲击波把方圆十丈内的山石碾成齑粉。
赵昊半跪在地，七窍渗血。
他清晰感觉到生命力在飞速流逝，右手掌心的皮肤慢慢碳化脱落。
龙珠传来的意识碎片中，他看到远古战场：七条巨龙被天罚之矛贯穿，龙血化作江河奔涌...
“够了。”红衣女子突然收手，铃铛飞回袖中。
“再打下去，因果律的反噬会让你魂飞魄散。”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赵昊残破的身躯。
“给你三个月时间。若能在月蚀之夜抵达龙渊秘境，或许能找到续命之法。”
月光下，女子身体慢慢透明。
最后消失的是那抹意味深长的笑：“记住，杀我教众的代价，可不止是阳寿那么简单。”
雪狐突然跃上赵昊肩头，眉心浮现冰晶纹路。
柔和的白光包裹住他碳化的右手，钻心剧痛奇迹般消退。
赵昊惊讶地发现，自己跟雪狐之间竟建立起某种精神链接——
在意识深处，他看到一个被锁链禁锢的银发女子，九条狐尾在虚空里缓缓摆动...
赵昊的意识在银发女子的九尾间沉浮，锁链都刻满了流淌着紫黑色光芒的符文。
当他想要触碰其中一条狐尾时，整片精神空间突然剧烈震荡。
“别碰那些咒印！”
雪狐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炸响，赵昊猛然睁眼，发现自己仍跪在溪边。
右手碳化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但新生的血肉里布满蛛网般的血纹。
红衣女子消失的方向，七枚青铜铃铛的虚影在空中组成星图。
赵昊刚要细看，喉头突然涌上腥甜，“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血液落地竟腐蚀出碗口大的深坑，蒸腾起带着硫磺味的白烟。
“这是...反噬开始了？”
他擦着嘴角苦笑，怀里的雪狐突然用尾巴卷住他手腕。
冰凉触感顺着脉络流遍全身，暂时压下了五脏六腑的灼痛。
月光照在溪水上，赵昊瞳孔骤缩——本该死去的黑袍人尸体不见了，滩涂上有大片烧焦的痕迹。
更诡异的是，方圆十丈内所有植物都呈现出妖异的血红色，叶片边缘结着冰晶。
“我们得离开这里。”他抱起雪狐刚要起身，脚下突然亮起了阵法纹路。
十八盏青铜灯从地底升起，一盏盏灯芯都飘着团幽蓝鬼火。
雪狐突然炸毛，九条尾巴将赵昊层层包裹。
几乎同时，十八道蓝火化作锁链缠来，跟狐尾相撞迸发出金石之音。
赵昊这才看清，一根根锁链末端都拴着具干尸。
“天魔教的迎宾阵仗还真特别。”
赵昊把龙珠按在胸口，血纹立马蔓延至脖颈。
他清晰感觉到某种古老意志在血脉中苏醒，右手指甲暴涨三寸，变为龙爪形态。
为首的干尸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杀我教众者，永堕无间。”
其余干尸应声结印，十八盏青铜灯爆发出刺目强光。
赵昊眼前一花，再睁眼已身处血海炼狱。
无数白骨手臂从血水里伸出，抓住他的脚踝向下拖拽。
怀里的雪狐发出痛苦呜咽，三条染着紫黑的狐尾开始渗血。
赵昊龙化的右手燃起血色火焰，正要挥爪破局，耳边突然响起银铃一样的轻笑。
“小郎君这般粗暴，可解不开九幽锁魂阵哦。”
红衣女子的虚影凭空浮现，赤足点在血海之上。
她手中把玩着半块青铜罗盘，每当指针抖动，血海里的白骨便发出凄厉哀嚎。
赵昊注意到她腰间多出枚冰晶玉佩，纹路跟雪狐额间印记完全相同。
“前辈既然现身，何必故弄玄虚？”
赵昊故意咬破舌尖，把精血喷在龙珠表面。
血海顿时沸腾，隐约有龙影在浪涛中翻腾。
女子掩唇轻笑，罗盘指针突然指向雪狐：“奴家不过是想看看，能让青丘国主拼死相护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她说话间屈指轻弹，雪狐眉心冰晶应声碎裂，露出底下紫黑色的莲花印记。
赵昊突然头痛欲裂，破碎的记忆涌入脑海：月夜下的九尾天狐被七根镇魂钉贯穿，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把紫黑咒印打入狐尾...
当他看清面具上的纹章，心脏位置的龙珠图腾立马发烫——那正是放大百倍后的龙珠裂纹！
“现在明白了？”红衣女子挥手驱散血海幻境，十八盏青铜灯同时熄灭。
“你怀里的可不是什么宠物，而是被龙族诅咒的...”
“闭嘴！”雪狐突然口吐人言，九尾变作利刃刺向女子。
虚空被撕裂出漆黑的裂缝，无数星光从裂缝中倾泻出去。
赵昊震惊地发现，那些“星光”竟是燃烧着的时间碎片。
红衣女子不躲不避，任由狐尾穿透胸口。
被刺穿的伤口没有流血，反而开出血色曼陀罗：“三百年了，姐姐还是这般急躁。”
她指尖轻抚花瓣，赵昊胸口图腾突然剧痛，龙珠不受控制地离体悬浮。
雪狐的攻势一下子停滞，银发女子的虚影在赵昊身后浮现。
当她看清红衣女子真容，九条狐尾同时抖了起来：“是你！当年在祭坛...”
“叙旧的话，还是等小郎君熬过子时的蚀骨咒再说吧。”
红衣女子突然捏碎罗盘，时空在此刻静止。
赵昊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没入龙珠之中。
赵昊跌坐在现实世界的溪边。
雪狐蜷缩在他怀里气息微弱，九条尾巴只剩两条还保持着实体。
更可怕的是，他胸口的血色图腾已蔓延至左脸，皮肤下有活物在游走。
“她说的蚀骨咒...”赵昊抬手接住飘落的树叶，叶片在触及指尖的那一刻变为飞灰。
体内力量正在失控暴走，血纹所过之处，草木都枯萎了。
雪狐勉强睁开眼，用最后的气力在他掌心画符。
冰蓝色符文亮起的片刻，赵昊看到了千里之外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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