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坤冷哼一声,不做丝毫停留,转身离开屋子向楼下行去。
他和沐莲衣及很多人想的一样,既然可以借助别人之力除去易逝水这个大患,自己何必还去趟那浑水,可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再不甘、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了,索性离开这个令他无比憋气的地方。
看着那一部部排列在书架上的古籍,岳阳有一种迫切地走上前去将它们翻阅的冲动,不过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
他自认不是易逝水,没有必要非得按照易逝水那套想法去行事,同时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在这里死磕下去的必要。
说白了,岳阳不愿在这里冒险,比起在这里犯险,他情愿将犯险的机会留在最后去争夺鹤龙祖师所留的《太阴神诀》。
易逝水已经收功,尽管对这满屋的书籍仍有留恋,但还是走出了屋子,与楚宏一同下了楼去。
这种危险的事,做一次便够了,即便如易逝水这等人物,似乎也不愿再来一次。
况且易逝水也不傻,有了方才的一幕,他还怎么可能放心去翻看这些古籍,难道不怕再次被人趁机攻击吗。
很快众人皆下了楼,离开了这座府邸,再次踏上行程,一路上没有任何人愿谈起此前袭击易逝水的事情,仿佛这件事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渐渐被人们淡忘,尽管从此事发生至今时间并不长。
一路上人们遇到了很多奇异之事,也经历了好几次磨难,长达七八丈的凶残巨鸟,小山般大小背身双翅的巨虎等各种罕见的强大生物纷纷在众人眼中出现,扑杀向众人,一路上众人机缘一个也没碰到,倒是又有三名弟子陆续在凶兽的攻击下,失去了留在珍宝阁中的资格。
直至两个时辰后,疲惫不堪的众人纷纷停下脚步,眼前出现了一副异常震撼的景象。
“那是!”段英睁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下所见到的一切。
此时,一面高逾三丈的巨大石碑,正树立在众人的前方,石碑上赫然刻着‘兵冢’二字,笔势苍遒有力,充满了岁月之感。
在石碑的后方,地上一眼望去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许多甚至如破烂一样被堆积在一切,如一座小山一般,着实壮观无比。
其中不仅有很多兵器造型怪异,众人闻所未闻,更有许多兵器的体积,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地步。
比如其中就有一根战矛,矛身长有二十丈,水缸粗细,巨大的战矛通体泛着冰冷的色泽,矛尖直接斜插入了地表之中,充满了震撼之感。
就兵器大小程度来说,还有一把战斧可与之媲美,战矛的不远处,一把战斧的斧柄足有六丈之上,同样水缸般粗细,斧头更是出奇的大,足有房屋大小,斧头已经有一半劈入了地表之中,一道四十来米的巨大裂缝,几乎都快抵达众人脚下了。
战矛、战斧遥相辉映,分别竖立在两边,似一道巨大的拱门,其后便是那成堆的各种兵器。
兵冢,顾名思义,这里是一片属于兵器的墓地,乃是它们的沉眠之所。
此时,人们已震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壮观的一幕,任谁都能看出躺在这里的都绝非寻常兵器,这简直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这里的所有兵器加起来,绝对要比之前那满屋子的修炼功法与神通秘籍还要珍贵。
眼中皆闪烁着炙热的光芒,所有人这一刻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直到他们靠近了这些兵器,眼中的炙热突然全部消失,一股强烈的遗憾取而代之。
原来随着接近,人们才发现这些兵器皆有不同程度的破损,那巨大的战矛与战斧也是如此,近距离观看,可以发现战斧的斧刃,与战矛的矛身皆出现了大量的裂纹。
而此时放眼望去,这里几乎所有的兵器都好不到哪去,几乎如出一辙,各有残缺。
“白白让老子高兴一场,都是废兵,要之何用!”一名弟子破口大骂,显然很是失望。
“此言差矣,但若本身不凡,即便残缺了,其价值也不是等闲兵器能够比拟的,需知越是强大的武器,相对其制作的材料就越发的珍贵,就算它已经不能发挥出本来的威能,但是铸造它的材料,却不是哪里都能够寻见的,说到底,这里依旧是一片宝山!”上官虹感慨,虽然如此,眼中的失落仍是不言而喻,毕竟没人会希望好好兵器就这么残缺破损了。
“大好机缘就摆在我等面前,难道就没人愿意上前鼓捣一把出来?”樊天山大笑,充满了诱惑之意:“机不可失,离开这里后,或许就没机会。”
楚宏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既然如此,为何迟迟不见你有动作,放心这里有这么多兵器,没人跟你争,你放心拿便是。”
樊天山摇头苦笑,丝毫没有上前的打算。
不仅是他,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去碰这些兵器,尽管众人看向这些兵器的双眼仍在发热,没办法,谁叫前头吃了太多的亏,前车之鉴,想不长记性都不行啊!说来,众人一路走到这里,已和惊弓之鸟没有什么区别了。
“难道也是幻术所化,就如同那些曼珠沙华?本派虽有传言,珍宝阁中藏有一些厉害的兵器,但没说都是破损的,更没见有哪位前辈带出去过一两件,想来这些兵器也一定有问题,我们不得不防。”楚宏疑惑警惕地道。
易逝水望着那成片的兵器,摇头道:“这些应该是真的,我曾听我祖父提过,六千年前与四千年前皆有人从珍宝阁中带出过兵器,只不过那些前辈后来都离开燕山去外界历练了,再后来他们便一直杳然无讯,想来可能遇上危险都丢掉了性命,他们的兵器从此也失去了下落。这些事情,我的祖父也是偶然间才知道的,如今知道这些件往事的人已经很少,我们不知道也很正常。至于这里兵器皆有破损一事,也许当年来过这里的前辈,因为鹤龙祖师的缘故,所以不能轻易对后人提及,当然我猜掌门与诸位长老对此一定是清楚的,但关于这些,他们又岂会告知我们。不过,我觉得眼下这些兵器,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取到手,毕竟能从珍宝阁中带兵器出去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那么以师兄来看,这些兵器是从何而来,难道是当年本派鼎盛时期所留,亦或也是祖师当年领人从各大敌对门派那里抢夺而来,我虽偶然得知祖师曾率领很多门中高手,从不少敌对大派那里掠夺来很多奇功宝典,但祖师率人抢夺兵器这等事,我却丝毫不曾知道。”沐莲衣疑惑地看向易逝水。
“关于这些兵器的来历,我也无从知晓。”易逝水摇了摇头,心中也很不解,遍地的兵器,怎么看都非寻常武器,但它们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是本派鼎盛时期所留,还是祖师带人从他掠夺而来,他心中也丝毫没底。
“哼,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先拿到手再说吧。”聂坤冷笑,听不下几人在那里对着这些兵器的来历,猜测来猜测去。
段英冷笑道:“敢情聂师兄有胆量上前一试?”
“你以为我不敢!”
聂坤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去便去,我还能怕了不成!”
说罢,昂首来到一堆残破的兵器面前,弯下了腰,却迟迟下不去手。
见聂坤弯着腰迟迟没有动作,段英冷笑道:“师兄你倒是拿呀,刚才的胆魄都去哪了?”
聂坤脸上满是怒容,直到这一刻,才有些后悔之前大放厥词,但既然到了这一步,断没有食言的道理,否则岂不是要当众被笑掉大牙,含着一口怒气,紧张地将手伸向一根残破的银枪。
眉间已经爬满了冷汗,最终脸上一片愕然,既然没事,银枪并未向他发动攻击。
只不过让他感到无可奈何的是,无论他如何努力,看似最多只有百来斤重的银枪,却宛如一座大山一般沉重,根本提不起来。
整个过程被众人清晰地看在眼里,眼见聂坤无事,所有人都露出一副狂喜之色,纷纷朝着前方的大量兵器而去。
聂坤没能提起那根银枪,虽在一定程度上让众人感到很是不解,但是只要知道触碰这里的兵器不会引来危险,这对众人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对人们来说,只有先在保证己身无恙的情况下,才能去考虑其他的东西。
一件兵器无法获得,但这里有海量的武器,一件不行完全可以再换一件,众人没什么好犹豫的,根本不需要纠结什么。
“怎么会这样!”
“不行!”
“还是提不起来!
“老天,你这是刻意在捉弄我吗!”
“怎么会!”
……
问题发生了,人们一头扎进了兵器丛林中,可直至一个时辰后,都没有人能够将一件兵器成功收走,而在这期间有的弟子已经挑选了近千件武器,却依然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
每一件武器都仿佛如山岳般沉重,就是换做易逝水、沐莲衣、齐云雪竟也无法将它们提起分毫,根本就无法将它们收走。
因为这里有太多的兵器,人们不必担心会有人跟自己争夺,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即使无人争夺,将兵器放在你面前让你拿,你也根本拿不走。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结果。且,这样的结果简直像极了之前的那个放满了奇功宝典的房间。
“果然没这么容易获得,难怪历来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前辈能够从这里带走一件兵器。”易逝水叹道,充满了无奈,自语道:“只怕这里的兵器都被祖师动了手脚,看来轻易无法让人收走。”
“怎么可能!”就在这时,一片惊呼传来,几名弟子眼睛都瞪得直了。
就在众人连连失利,一件兵器也未取出之时,聂坤居然成功将一把兵器拿在手中提了起来。
这是一把刀,通体宛若紫金铸造,尽管色泽暗淡,刀刃上出现很多缺口,但是依旧能够看出它的不凡。
紫金宝刀被聂坤持在手中,发出阵阵刀鸣声,此刀给人一种感觉,仿佛在响应这个新主人的内心,充满了喜悦。
“哈哈……”
聂坤哈哈大笑,将紫金宝刀举过头顶,心中充满了狂喜,忍不住道:“好刀,很合老子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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