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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瘸哥熟悉的口音!银龙没回头看见他时就听出来了:“是你吗师叔?”
等银龙回过头来,才发现刚才他那句话里的含义,眼前站着的可不单是瘸哥,一字排开地站着三个大活人:“哦,铁拐李师叔和小三子也在,够全的,这可是第一次师门的聚会啊。我的面子够大的吗?”
“也只有为了你的事,才能把我老叫花子也惊动了,你的面子当然大了。”铁拐李在一旁打趣道。
“噢,对不起师叔,太早不敢出来,我家附近最近多了几条监视我的狗,只有天全黑下来,我才能从墙上翻出来的。这不,我正好带了两瓶好酒来,暖暖身子,算是对你们长时间等我的补偿。”也算银龙有心,因为好久没跟瘸哥见面,知道山上的日子苦,鬼使神差地,出门前他顺手带了两瓶酒。
银龙刚把酒从怀里拿出,还没等递给到瘸哥手里,只是感觉到一股阴风,两瓶酒已在铁拐李手里了。“这个得先让我尝个鲜,在山上这些日子快馋死我了。”
看着铁拐李孩子一般的脾气,银龙笑了笑。
“瞧你这点出息,在晚辈面前也不怕丢人。”瘸哥也没和铁拐李去争酒,只是带着不懈的口气说道。
“你别当真,我也就是开个玩笑,我们这些常走夜路的人,再冻上半宿也不耐事的。让老叫花子喝他的,你说正事吧。”
“铁拐李师叔你也一直在城里吗?你可要注意着点,具我所知,在特务队内部,因为你在码头酒吧里那次闹事,已经列上黑名单通缉你了。你还是少抛头露面,以防万一。”银龙在说正事前,对着铁拐李带着关怀的语气说道。
铁拐李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酒后,一抹嘴:“这酒不错,货真价实的好酒。我早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你放心吧,我这条老命虽不值钱,可我还没喝够酒呢。我也是今天晚上才过来,之前我去过码头了。本来是想给卖酒的老李头烧几张纸。后来,我却无意中发现了四狼也去了码头。那天小三子上山时,我听说了你要他们办的事,我以为有瘸子和小三子就够了,所以没跟他们一起进城,当然,也有你说的我不便在城里露面的原因。发现四狼后,我就进城找他们俩,是给你们送信来的。本来,我想如果能得手,我就捎带手把四狼解决掉算了。没想那小子最近身边还多了些日本人当保镖,而我又不能在大街露面,没法接近他们,所以也没机会下手。我想,这个情况也许对你会有用。”
“哦,我也知道四狼最近会去码头。只是那里的地方小,码头去个生人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才没打码头杀他的主意。不过,还得谢谢师叔,大老远特意给我送信。”银龙回答到。
“你别光听老叫花子的,我这才有货真价实的情报。当然,这功劳还得算在小三子的头上。”瘸哥在一旁边接过话荐说道。
哼!在瘸哥提到小三子时,铁拐李在一旁边哼了一声音,银龙明白,这老头气性还不小,看来还没原谅徒弟呢。而小三子站在一边,自始至终也没开腔。
瘸哥当然也听到了这声音,但他似乎没听到一样,接着说道:“前两天,我们终于在特务队门前发现四狼的踪迹,原来这该死的东西,竟越混越牛,混上汽车坐了。我们记住了他的号牌,可惜昨天没跟上他,他的车跑的太快了。不过,我们知道了他大概的去向了。今天,我和小三子分头在附近街上转悠,虽然费了不少劲,还真让小三子给盯上。早上的时候他的车从一个街口出来,一直到晚上他才回来,不过,也是因为车太快,还是没能查出具体的地点。不过,我们把那附近的能进车的大院都看了一遍,有嫌疑的院子,我们都去查过了,都没发现那辆车,当然,有几个院子我们没能进去,有的是有狗,没法接近,当然,还有一家有电网的,我们也没法靠近。”
“你说有电网的那家是什么位置?是不是在河弯胡同?”银龙打断了瘸哥的话问道。
“是啊!你也注意到那个院子了?”天虽然黑,但习惯夜行的人,经过一段适应后,基本也就习惯了,银龙注意到了瘸哥有些吃惊地抬了一下头。
“嗯,那是河弯胡同六号。”
“对,没错,是六号,我还特意看了下门牌号,因为那家的门里,好象还有人站岗,我走近跟前要饭,被他们哄了出来。出来时,还听到里边的人用日语骂了我一句,所以我特意记了一下。”小三子终于开口了。
“你不是说你不方便自己跟踪他吗?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和小三子,自己又单独去干了?”瘸哥有点生气,带着嗔怪的语气责问道。
“你误会我了师叔,就是查不出来,我也不可能亲自去查。是一个道上可靠的内线给我提供的情报,也是今天天快黑时才知道的。其实,今天你们不约我,我明天也会发暗号找你们的。”
瘸哥没再说话,象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经过短暂的沉默,瘸哥又开口了:“嗯,你说的朋友应该是他们?”
“谁?”银龙有些奇怪地问。
“昨天我们跟踪四狼是跟丢了,不过跟踪的过程中,却发现有一辆黄包车,似乎也在盯着四狼。开始我还以为是四狼的秘密保镖,后来发现也不象,现在看来,你所说的道上的线人,应该是那些人。他们可靠吗?你可千万别轻易相信人。”
对于瘸哥的提醒,银龙点着头说,我会注意的。这些人很可靠,应该不会有问题。银龙没有再详细地解释,并不是信不过瘸哥他们,而是,他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跟军统的人太密切,他知道,象瘸哥和铁拐李,包括小三子,对于什么组织,象来是没什么好印象的,尤其是国民党的人,必竟之前,在国民掌权时,对于平民百姓来讲,也没体会到什么恩泽。
“既然知道了准确地点,那我们是不是就开始行动?”瘸哥用征寻的语气问银龙。
“先别急!刚才小三子不是说过,那宅子不仅有电网,还有可能有日本人站岗,我想那宅子应该不是普通的民宅,有必要再认真侦察一下,不能打无准备之仗。现在,我们就来商议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对了,正好铁拐李师叔也在,我忽然觉得在码头下手,也不一定不行。你进城不方便,你可以在码头继续打探四狼去码头的行踪,如果有机会下手,我们也可以在码头杀他。”
“还商量什么?我们都是粗人,没你想的仔细周全,这一点我们三人都比不过你,你有什么打算就直说,别跟我们卖关子了,否则,别怪我这个师叔说不好听的。”铁拐李有点性急地说道。
银龙干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叔太抬举我了。其实,对这次行动我一样心里也没底。关键的原因是我们对四狼,以及四狼周围的情况儿摸得并不透,因此,一个大原则就是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行动,即使不成功,也不要因此付出太大的代价。”
“难道你担心我们怕死不成?”铁拐李又喝了口酒,不懈地说道。
“当然不是,如果,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拿性命跟四狼去换,我们都亏大了。我们有的是机会,我暗他明,这是我们的优势,所以我们要充分利用这个优势,谋定而后动,胜算必然更大。”银龙耐心地解释道。
“什么谋定而后动,我不懂。你就讲讲你的打算吧。”铁拐李手里的一瓶酒差不多下去了半瓶子,喝了一口后,把酒瓶递给了瘸哥。
“我出来办事,从不沾酒,你自己享受吧。”瘸哥摆了摆手。
“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知道了四狼现在住的地方,我想让小三子再去那蹲上几天,彻底摸清那个院子里的情况。当然,我也会从别的途径去了解。一旦摸清了,只要不是有特别的防卫措施,我想,有师叔帮小三子,杀他应该没问题。不过,在杀他前,一定要通知我,我会刻意找个我不在现场的证据,这样,可能会打消他们对我的怀疑,也不至于我,象今天这样,出来一次,差不要等到半夜才能出来。”
银龙说完这些话,几个人一时都没再接话荐,显然,银龙感觉到,他们三个,都有点不是完全同意银龙观点的意思。银龙不得不接着说道:“其实,我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刚才小三子提墙上有铁丝网,具我所知,现在好多的日本机要重地,都通了电网。虽然,我了解你们的身手,但是,那电网却和别的不同,只要一点不注意,就会把人电晕。我也在想对付电网的办法,只是,现在真没找到,所以,我请师叔,一定要有耐心,等我的消息后再行动。”
见银龙就的真切,瘸哥率先表态说:“好吧,我答应你。”
见瘸哥已经表了态,小三子只扭头看了看铁拐李,没言声音。见徒弟在看自己,铁拐李这才点了点头,嘴里崩出了两个字:好吧。
银龙了解两位师叔的脾气,知道他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只要他们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这也让他放心了许多,只是小三子,可有点不让他放心。这一点,银龙心里再明白不过,因为这样的心情自己曾经历过,也曾仗着自己有功夫,天不怕地不怕地往前冲,没把对手放在眼里,但经过的事多了,特别是和千代子结婚后,知道了些之前不知道的内情,了解了小野在背后的阴狠手段后,银龙做事,开始考虑的更全面,采取行动更谨慎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已能客观地评价四狼这个对手,他现在已不是刚从虎山上下来的那个四狼,他现在不仅变得更狡猾,而且还学会了利用日本人来保护自己,因此,这个对手,绝对不好对付的,这一点,别人可以认不清,而银龙必须做到实事求是的分析,认清敌我实力,才不至于失手。
在做通三个人思想工作后,银龙也没再多停留,很快地和大家分了手。
在分手前,银龙借口有几个细节要和小三子交待,把小三子拉到一边,特意嘱咐小三子,一定要忍住,不要轻易下手,以免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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