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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情愫
夜色渐渐深沉,漆黑如墨,清凉的夜里,轻风从喧哗的街道上扫过,带着一丝清凉。
也不知这一日是什么节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灿烂的烟花,在天际炸开,美丽夺目。青阳城竟是热闹非凡,也不知道在庆祝什么。
无境出了青阳客栈,穿街过巷,几乎找遍了青阳城的每个地方,但始终没有她的影子。
莫非,真的缘尽于此?真如金色卡片所说的一般。
他独自行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之上,但见人来人往,或舞龙舞狮,或躲在角落放鞭炮,或立于道旁欣赏灿烂夺目的满天焰火,一向好玩的他,此时没有一点心思去欣赏如斯美景,只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
他停在一个十字路口,手中拿着那张金色的卡片,茫然若失,神色黯然,忽地一咬牙,往东南方的园林行去,估计老四已经在那儿等他,过了今夜,这如梦似幻的日子,也会彻底结束,从此便笑傲苍穹,跟着洪天魔无拘无束,游历天下,人生如此,复有何憾?
只不过,这种安慰,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自欺欺人。
行不多时,他仿佛若有所觉,忽然停了下来,抬头往身后的天空看去,但见烟花如火,如无数明亮的眼睛,出现在黑夜深处,如骄傲不可一世的树冠显现人间,片刻后又暗了下去。
轰轰!
一声接一声的爆炸之声,在天际炸开。天上繁星点点,在此刻却显得有些黯然失色,相形见绌。
他的身子,忽然一抖,整个人呆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人在默默地注视着他,就像那星空明星一般,盯着自己。
他可以感觉到。
又行了一会儿,前方有人流拥了过来,舞龙舞狮,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最前面是一人手提明灯,仿佛在指引着他们的前进一般,带着人流从中无境身边行了过去,渐渐走远。
无境捂着双耳,静静地等着他们从身边走过,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双手拿开,心道:“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以老四老六的性子,八成会跟着去凑热……”
熟悉的感觉,随着身后一阵轻风的吹来飘在了他的身边。
那是从正在走远的人流中传来的感觉。
他忽然一震,身子又是轻轻一抖,忙将雪羽梨绒转了过去,却见渐行渐远的人流,最后跟着的是一个女子,一身绿衣,身姿曼妙,几缕秀发在风中轻扬,好不潇洒。她的右手,握着一根萤火棒,火星“噗嗤噗嗤”吞噬着棒身,左右飞舞,在漆黑的夜色中划出一道道绚烂的弧线,他竟然看的痴了。
在这天地喧闹的一刻,他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忽然静了下来,那个女子仿佛世间最安静的角落悄悄绽放的一朵荷花,优雅飘逸,让他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前面那身形飘逸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行走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又往前走了两步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缓缓地,转身……
漆黑明亮的双眼,泪光晶莹,眼中先是若有若无的期待,后又转为一丝淡淡的欢喜,美丽的容颜,樱唇微抿,随即缓缓松开。
剧烈燃烧的萤火棒,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映的她美丽的容颜更加清丽无匹。
“幽荷。”无境心中叫了一声,路上思绪如潮,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说,但见到她的面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该如何开口。
“呲呲…噗嗤……”
幽荷手中那根萤火棒已经彻底被火花吞噬,最后一声嗤响之后,悄无声息地从幽荷的手中掉落。
欢闹喧嚣的青阳城,随着刚才那股人流的走远,在那一刻变得安静了许多,仿佛这世间只有他们二人。
同为修行之人,视黑夜如同白昼,二人自然清楚地认出了对方,可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时光,就这么悄悄流过,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无境拿着那张金色卡片,迎着幽荷行了过去。
幽荷一怔,向后退出一步,但又停了下来,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可脸上却有一丝怒气浮现,将目光移开,看着街道两旁的黑暗之处。
无境知道幽荷正在生自己的气,当下厚着脸皮,干笑两声,道:“你把这张金色的卡片留在客房之中,又在上面留下一个‘缘’字,可是说咱们缘尽于此?”
幽荷一言不发,轻轻点了点头,可眼中有一道异芒闪过,带着一丝悔意,脸上的怒色不减反增,显然在和无境赌气。
无境本想说几句笑话,先把这个尴尬的场景对付过去,岂料近前一看,她白皙毫无瑕疵的玉容之上,泪痕未干,眼睛微红,显然是刚刚伤心过,一时柔情顿生,不敢再说。
忽地他撇到地下那根已经烧完的萤火棒,心生一念,暗道:“今晚的烟花这么漂亮,她肯定喜欢的,我带她去看烟花,算是赔罪。”右手探出,搂住她的纤腰,直接飞身而起,往城中最繁华的街道行去。
“放开我!”这还是幽荷首次被无境搂抱,一时又惊又喜,脸上浮现一丝晕红,虽可用凤血辟邪经生出双翼飞行,但不知为何,浑身仿佛没有了半分力气,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常更小了,几不可闻。
无境只觉得幽香浮动,沁人心脾,当下壮起胆子,如何肯放,嬉皮笑脸地道:“我知道你肯定在生我的气,恨我把你的未婚夫林雨丰打得半死不活,既然是这样,肯定要向你赔罪了。”
幽荷晕红的俏脸一白,脸上怒色更甚,绿芒仿佛妖娆的花瓣在她的后背绽放,形成两只翅膀,从无境的怀中挣脱,飞离而去。
无境吃了一惊,本想开个玩笑,将她逗乐,哪知弄巧成拙,她更加生气了。
幽荷心中有了无境,为此拒绝了林家老太太的提亲,可又不忍违背母亲遗命,便打定主意回凤凰岛。她的这番举动,激怒了林家不少人,甚至连不少青阳城的人,都对她嗤之以鼻,实在让她受尽委屈。
她心意如此,无境却还把她和林雨丰拉扯在一起开玩笑,教她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白光忽然大放光彩,从青阳城上空飞掠而出,往前面化有双翼的幽荷追去。
然而,幽荷的速度实在太快,虽然他竭尽所能,但还是与幽荷相距甚远。
焰火横空,在空中炸响,夜空明星,黯然失色,整个青阳城都笼罩在烟花的海洋之中。二人则在这无数冲天而上的烟火中飞行着、穿梭着、追逐着。
不少人目瞪口呆,议论纷纷,刚才还全神贯注,欢喜连连地看美丽无伦的焰火,现在视线却又被那在烟火中穿梭的一律一白两道身影吸引过去了。
无境追不上幽荷,心中渐渐急了起来,忽地灵光一闪,心道:“就算你再快,总不能快过我在天极三叠图中的分身吧。”当下缓缓停了下来,不在追赶。
可这么一分神,下面不断往天际冲射的焰火又从身下冲射而上,差点在他的身下炸开,把他和雪羽梨绒一起烧着。
他急忙向更高处飞去,眼见青阳城越来越小,烟花在身下爆响,他应该可以免受鱼池之秧,这才松了口气,当下更不迟疑,紧闭双目,神游天外,意念在天极三叠图中纵横飞驰,山河退让,转瞬间寻到了青阳城的上空。
环顾下方,忽然在城东发现了一道疾飞而去的绿影,不是幽荷是谁。
意念一动,他用意念化出一道幻影,挡在了幽荷面前,伸开双臂,想将她拦住。
可此时,幽荷并没有向前看,反而朝后方寻去,看她神色有异,该是发现无境并没有追来,正在气恼,飞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正在转过身子,寻找无境之时,忽觉身后隐隐有白光闪烁,已经撞上了一物,刚欲查看,腰间两只虚幻的手臂伸出,已将她抱在怀中。
她何等聪明,自是知道无境用天极三叠图来拦她,心中五味杂陈,又是气恼,又是暗暗欢喜,将无境挣脱,立于虚空,却不转身。
无境笑道:“快别生气了,我这次找你,就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你干吗总躲着我?”
绿衣翩翩,如翠蝶在风中展翅,柔美的秀发,披在肩头,几缕更在风中轻扬,雪白的后颈,白的几乎和雪羽梨绒没有什么区别。
她优雅的身姿,潇洒的气质,美丽的不同凡响,在无境看去,竟有些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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