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朱前去取琴,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见此,心中也各有所思。慕容复这次归来,不但性情比之前有所不同,就是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也是大有改变。再结合半年前慕容复嘱咐他们的东探海岛之事,四人心知慕容复对于如何复兴大燕只怕已另有谋划,各自在心中盘算,推测着慕容复的意图。
那边,过不多久,阿朱便将琴取了过来。轻抚琴弦,慕容复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怀念,调试之后,便开始弹奏起来。几世为人,他的琴艺已极为精通,虽然只是初次接触这琴,却已经熟悉下来。
“阿碧姑娘的琴韵小筑距此不下四十里,难道公子就要在此弹奏不成?这样那康广陵如何听到?”看着慕容复的动作,邓百川、阿朱五人心中俱是疑惑不已,任凭他们如何想象,也不知道慕容复在此弹奏的琴曲如何传到琴韵小筑。四五十里的路程,不要说是琴音了,就是寻常的一流高手全力大喊声音都难以传递过去,琴韵小筑那里又如何能够想到。
不过他们五人想象不到,却不代表慕容复无法做到。如今的慕容复虽然不过重修半年,真气远不如前世浑厚,但因为重修的真气是以先天一气为本,操纵起来却比前世还要得心应手。四五十里的路程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极是难以达到,但对慕容复来说,却只是需要多费些心思而已。纵然以如今功力,弹奏一曲也是绰绰有余。
未几,慕容复手指轻动,曲声随之响起,邓百川、阿朱五人顿时没有了其它想法,俱是沉浸在悠扬的琴声之中。历经三世,慕容复的心境自是不同,一首《广陵散》弹出,既有慷慨激昂之气,却又透着股恢弘豁达的气息。似是在赞叹聂政为父复仇,又似在感叹他不应该沉浸于仇恨之中,两种情绪相互交织,似乎截然相反。却又丝毫没有不适之意,徒让人留下深深的叹息。
一曲奏罢,邓百川、阿朱五人犹自沉浸在琴声之中,慕容复也不唤醒他们,飘然起身。在庄外找了一条小舟,独自一人朝曼陀山庄行去。王夫人不愿多见参合庄中之人,他也不愿庄里的人与曼陀山庄多有来往,这番来去,也只是去见一人而已。
曼陀山庄,王语嫣自传出讯息,心中便一直提着担心。半年多没有相见,她自知道了慕容复返回的消息后,便一直想要往参合庄一行。只是王夫人看的紧了,却让她没找到丝毫机会。不得已之下,她也只好以武功为引,邀请慕容复前来,心中盼望着母亲视而不见,最好不要发觉。
不过这般愿望,自然是不能实现了。王夫人虽然性情古怪,但对曼陀山庄上下,却是掌握的极是严密,王语嫣的这点小心思,又如何能瞒过了她去。慕容复既是参合庄的庄主。又是姑苏慕容的家主,她虽然是名义上的长辈,但自个心虚之下,也不好对慕容复多说什么。不过对自己的女儿,还不是想训就训。因此她在得知消息后,没多久便派人找到了王语嫣,到花园和她相见。
“娘!”看到母亲带着人潜力,王语嫣神色忸怩,心中忐忑不已。不知这件事被母亲发觉之后。又会惹来什么样的“惊喜”。
看着王语嫣,王夫人神色严峻,说道:“你派人去叫慕容家的小子做什么,你知道我不愿意见他,却非要招他前来,是不是年纪大了,便不听我的话啦!”
“娘,表哥是你的亲外甥,你……你何必这般恨他?就算姑妈得罪了你,你也不用恼恨表哥。”眼中泪水滚动,王语嫣出口说道。她鼓着勇气说了这几句话,但一出口,心中便怦怦乱跳,自惊怎地如此大胆,竟敢出言冲撞母亲。
王夫人眼光如冷电,在女儿脸上扫了几下,半晌不语,跟着便闭上了眼睛。王语嫣大气也不敢透一口,不知母亲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过了好一阵,王夫人睁开眼来,说道:“你怎知姑妈得罪了我?她什么地方得罪了我。”王语嫣听得她声调寒冷,一时吓得话也答不出来。王夫人道:“你说好了。反正你如今年纪大了,不用听我话啦。”王语嫣又急又气,流下泪来,道:“妈,你……你这么恨姑妈家里,自然是姑妈得罪了你。可是她怎样得罪了你,你从来不跟我说。现下姑妈也过世啦,你……你也不用再记她的恨了。”王夫人厉声道:“你听谁说过没有?”王语嫣摇摇头,道:“你从来不许我出去,也不许外人进来,我听谁说啊?”
王夫人轻轻吁了口气,一直绷紧着的脸登时松了,语气也和缓了些,说道:“我是为你好。世界上坏人太多,杀不胜杀,你年纪轻轻,一个女孩儿家,还是别见坏人的好。”说到这里,突然间想起一事,说道:“阿朱和阿碧那两个小丫头最是油嘴滑舌,她们说的话,你一句也不要相信,知不知道?”王语嫣心道:“什么油嘴滑舌,我和她们俩一块儿长大,怎么从来没这么觉得。至于她们的话,那可不是信了一句,只怕一百句、一万句也都有啦!”
看到女儿神色,王夫人便知她没有听进去,道:“怎么?似你这等面慈心软,这一生一世可不知要吃多少亏呢。”转过头来,王夫人向一个老婆婆吩咐道:“你传下话去,慕容家的下人谁敢来岛上一步,便把她们的腿都给砍了,知道了没有。”
那婆婆神色冷然,似乎王夫人所说的乃是宰鸡屠犬,应了声:“是!”便即退了下去。王夫人向女儿挥手道:“你也去吧!”
王语嫣应道:“是。”走了几步,停了一停,抿着嘴道:“妈,表哥这就要来了,你不要赶了他去,我让他以后……以后悄悄的来便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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