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直接回答。
只是说，“碎碎，男人的嘴最不牢靠。”
他要我看他行动。
横竖没有期待，也就没有失望，但我也不介意等等看。
“后天就是你第一次产检的日子。”霍司晏抱着我，温柔地说，“一切都交给我。”
我不可能全部都交给他。
经历上辈子的事，这辈子父母的事，我谁都不信。
提前一天，我在手机上预约专家号，结果排队抢号的人太多，我抱着手机刷了半天只抢到一个普通号。
“都说现在没人生孩子了，怎么实际去医院人还是这么多？”我忍不住向刘嫂抱怨。
刘嫂听的发笑，“太太，正因为那是医院所有孕妇都往一块挤，所以才人多，就和饭馆里都是吃饭的人是一个道理。”
“要我说，您就听三爷安排，他做事周全，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没事。”我对刘嫂道，“要是他做的没说的那么上心，等明天我就看普通号。”
反正就是为了看看现在有没有长出胎心。
什么级别的医生应该没有那么重要。
次日，霍司晏一早就拉我起床。
他带我去的医院和我挂号的医院居然是同一家，“沈辞在这边上班，有个你信任的人，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好沟通。”
我认为他杞人忧天，“能有什么问题。”
在我的观念里，只要不是人为破坏，尤其是霍司晏故意害我，孩子就肯定没问题。
他挂的是个专家号，和我的普通号时间不同，先去那边看看万一霍司晏再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我也能及时离开去往普通号那边做孕检。
随便一个号检查总比失去孩子要好的多。
保持着这种戒心，从被医生喊进诊疗室到出门离开，我全程都保持手机畅通，并且提前把110设置到了快捷键，预防万一霍司晏有什么不好的行为，方便我第一时间报警。
霍司晏全程都扶着我的腰。
甚至在被医生喊进去的时候，他还特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最近用的药很管用。”他让我放心，“这一会儿时间扶着你绰绰有余。”
他的腿部果然比以前有力量。
隔着西裤，都能见到隐隐的肌肉弧线。
挺括的，带有男人气息的。
我挨着他的手，二人一起进入诊疗室。
这家医院允许孕妇就诊时有丈夫陪同，“坐。”
医生先询问我了一些孕时状况，“会吐吗？”
“会。”
“吐的厉不厉害？”
“有时候厉害，有时候还可以，厉害的时候会把黄水都吐出来，看着很难受。”
“比较馋嘴，想吃什么就立刻要吃。”
医生：“先生，我怕您的回答和孕妇本人有出入，能不能让你老婆回答？这样对我的初次孕检诊疗比较有帮助。”
霍司晏有些脸燥。
这么强势的男人，竟然在医生面前罕见的红了脸，“您问。”他说，“接下来就让我妻子回答，我绝不胡乱插嘴。”
他表情紧绷，像是在学校里受了训的学生，我不禁被他的表情逗笑，心情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他对这个孩子的期待……
我真的能感受到。
这样的一个人，我难以想象，上辈子的他到底是为什么对我和孩子那么绝情。
那是双胎啊。
那么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才能要到的双胎，却那么轻易就被霍司晏伤害。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想到上一世的惨状，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让霍司晏先和我分开一段时间。
“你有想和医生单独聊的？”霍司晏说的事疑问句，却只是习惯了去反问，并没有真的要我回答的意思。
他只是和医生交代完，就立刻转身出去了。
医生见我黯然，略带担忧的问，“姑娘，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惊讶的张开嘴巴，“知道什么？”
医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沈医生的嫂子，刚才那位，是他哥吧？”
心底陡然一惊，我有种不好的直觉。
手，下意识的摸向手机。
万一嗅到任何危险，随时准备离开。
却不想，医生的语气越来越柔软，“你有一个好老公，他们全家都很重视你和胎儿的健康，在你们过来问诊之前，他已经和我电话沟通过。”
这倒是真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沟通什么？”我紧绷的颈肩一点点松懈下来，握着手机的手也越来越松弛，“沟通我肚子里的孩子？”
医生点头，“不是，是沟通你。”
医生笑了，“我从业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妻子怀孕能紧张成这样的男人。
他甚至在短时间内自学了许多孕期和生产方面的知识，但因为初次了解，所以有很多专业名词了解的不深，他又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一一请教。”
“这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因为沈辞的缘故，我认为她夸大其词了，医生看出我的心思，她看着我，双手交叠在一起，用一种很放松的姿态在和我讲话，“程小姐，你爱你老公不如他爱你多。”
如果她见过上辈子的我，一定说不出这种话。
我不想辩解，唯有苦笑。
“你不信？”医生翻出聊天记录，上面是霍司晏和她取得联系后发来的消息，满屏的我老婆，甚至还有昨夜凌晨的。
那会儿身体不太舒服，我从睡梦中转醒，强压着喉咙的恶心，起身下床想试试能不能吐出来。
平时只要吐出来就会舒服很多。
那昨夜，我守着马桶，迟迟没有反应。
霍司晏当时没去卫生间，我还以为他睡的很沉，心里还吐槽过他所谓的让我看行动，其实也不过如此。
结果没想到，他是半夜去找医生咨询去了。
“医生，我老婆半夜恶心想吐，又一直没有吐出来，这种情况怎么办？我要去给她熬点梨汤压一压吗？”
医生没让他去。
“这种时候，时刻观察她的状态比较重要，而且孕期本来就容易发胖，这个点给她做梨汤容易增肥不说，还可能让人觉得甜腻，加重孕吐反应。”
霍司晏很快会意，“那我给她倒好水，方便润润喉咙。”
医生夸了他一句做得好。
霍司晏立刻转账打赏红包99999。
看在金钱的份上……他的确是对我花了心思。
但昨晚，我的确没喝到他的水。
他这样的虚情假意，表现出对我那么深情的模样，我是真猜不到他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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