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
只有暮辞年和霁月对视一眼，没吭声。
季儒卿指了指外面：“我曾经和暮听荷朝夕相处，最知道她的弱点是什么。至于这些蛊毒，我师父曾经传授了我一个战无不胜的办法。”
“但只有我能用，所以，需要麻烦你们让出一条路，我到最靠近他们地方去。”
霁月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
“如果我们能将你送到对面军营附近，是不是效果更好？”
季儒卿松口气。
他还以为他们要拒绝，如今听到这话，他心里十分满足。
“是。”
霁月应声：“我暗门有个轻功极高之人，但极限也就是护送一人。”
这话说出来，这些士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有去无回。
除非季儒卿真的能按照计划那样，把绝大部分人都灭了，否则他就会死在对面，尸骨无存。
季儒卿没有半点意外。
“那是再好不过了，事不宜迟，今晚就动身吧。”
暮辞年见他如此果断答应，脸上也多了些许复杂。
“你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任何事情都有转机，你……”
季儒卿看着他笑。
好像在这一瞬，他卸下了所有沉重负担。
“这是应该的，我从未给她带来过任何价值，甚至还助纣为虐险些害了她。这是我唯一擅长的事，所以让我去吧。”
“既然大战总归是要有牺牲，那牺牲我，总比牺牲其他人好。她不想见我，也算是让她如愿了。”
他声音很轻，没有半点戾气。反倒是目光都变得柔和。
暮辞年怔住。
霁月在外面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一个黑影出现。
营帐内几人对视，最终重重点头，答应了季儒卿的要求。
说到底，以大局为主。云枝月才刚登基没多久，根基尚浅。若是死伤过于多，倘若后面再被人恶意针对，很容易陷入被动。
季儒卿就这么被顺利送入了对面。
没有惊动任何人。
等人离开，季儒卿环顾四周，选取了最佳位置，借着灌木丛的掩护，他将小瓷瓶拿出，随后掏出匕首，毫不犹豫划破手腕！
其实他说谎了。
并不是只有他能用。
这是一个通用的办法，说到底，是以一个人的性命为代价，将人化为类似于炉鼎的器具，用血肉供养出合适的毒药，以毒攻毒。
办法的确只有他知道，但牺牲的人，随机一个都可以。
但因为过于残忍，一般都只会选穷凶极恶的罪人、
季儒卿将小瓷瓶里的东西倒入伤口处。
浓稠的液体刚接触到血液，就瞬间融进去，连血好像都不流了。
整瓶倒完之后，他谨慎将东西收好，缓缓席地而坐。
是疼的。
从液体吸收进身体的瞬间就开始疼了。可这种疼痛，却让她有种灵魂解脱的自由感。
他终于能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终于能给别人带来一丝丝的价值。
即便这点价值需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
可
“云枝月……”
他声音很小很轻，可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恍惚中笑起来，一行清泪混着血砸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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