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儒卿猛地跌坐在地上，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恨云枝月来着？
好像是因为，他迟迟得不到回应，又嫉妒薛池修能和他玩得好。
但其实当时好像也并不恨云枝月的，只是努力想要模仿其他人对她好的行为。后面好像为什么没有执行来着？
他猛然想起，那个时间点，暮听荷出现了。
唯一一个肯靠近他又完全不觉得他晦气的人。
再加上暮听荷对他温柔又耐心，经常会宽慰他，所以他最后对她和盘托出了。
然后就是噩梦的开始。
他开始整日惶恐，几乎想要每时每刻都见到云枝月。甚至只要见不到，他就做噩梦。
他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却又执拗的坚持，只是后来……他还是撑不住离开了京城。那个时候，只有满腔的恨意，和对云枝月的恶毒心思。
一直持续到现在。
“咔嚓”。
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碎掉。
季儒卿猛地呕出血来，呼吸急促：好像，好像云枝月从头到尾都是对的。
分明她都已经警告过无数次，分明态度已经非常明显，可他却听信了暮听荷的鬼话，一步步走入深渊！
“我……”
他艰难挣扎着爬起来，满身血污，脸却白的可怕。
知道真相后的痛苦，远比他自己沉浸在仇恨当中更恐怖。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作茧自缚……”
他忽然笑出声来，眼底猩红，有血顺着唇角滴落。
云枝月并不同情他。
季儒卿错到现在，所有的后果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轻信暮听荷，把她的话当圣旨，从头到尾都没想到怀疑，甚至从没想着看看正常人是如何相处的。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从今往后你就别来了。”
“季儒卿，朕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是一路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她眸色沉沉，对上男人近乎破碎绝望的神情，依旧没有动摇。
“朕给过你很多机会，是你亲手毁掉的。”
男人哆嗦着匍匐到她面前，手伸到一半，又怯生生的缩回去。
“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陛下，我可以学，我什么都可以从头开始学。”
“从前是我蠢，是我不知道，既然已经知道了，我……”
云枝月打断他。
“季儒卿，晚了。”
“就算是重新开始，朕也绝不可能和你做朋友。”
季儒卿却摇摇头：“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只是不想和你成为陌生人。”
“我！我也会医术的，而且会的是南珠国那边的东西。最近南珠国屡次冒犯，我可以帮陛下排忧解难！”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跪了下去。
“我能想办法联系到南珠国那边的人，甚至是皇宫的人。如果陛下需要我传递假消息，我义不容辞！”
云枝月眯了眯眼，没吭声。
说到底，她不信。
季儒卿期期艾艾的望着她，见她迟迟不肯答应，眼底的急切和希冀彻底破灭了。
他垂下眼帘，跪的更卑微：“今日多有叨扰，还请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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