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春庭承欢 > 第七十五章:搜院

说着,廖夫人用力把平西王推开,打算出去。

平西王把人拦住:“你别在这儿闹了,上回去闹成什么样子?你再出去丢人现眼,我打折你的腿。”

“你在怕什么?你都说了,她背后有临王撑腰,那万一她求临王,把升儿骗过去灭口了可如何是好?我现在怕的很,要是升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就活不成了…”

她边说边哭,身形一软,瘫坐在地上。

看着流泪不止的妻子,平西王叹了口气:“罢了,我去笙记找找,要是人不在你也别闹,哪怕是位高权重的临王,也会顾及我的势力,不会伤咱们升儿的。”

廖夫人仰起头:“那你快去,把我的升儿带回来…”

夜已经很晚了,这个时辰去本身就不太好,平西王心里无奈,儿子丢了他也急得很,所以也没时间多考虑了,先排查儿子常去的地方要紧些。

于是他带了手下骑上马,来到了笙记。

今晚注定无眠,乔笙坐在灶房挑着豆子,她想用豆子磨成粉做一些糕点。

马蹄声在门外响起,最终停在了门前,乔笙将豆子收了,听见敲门声响起,她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平西王府丢了公子哥儿,动静实在不小,凡是有头有脸的酒楼、食肆都被找了个遍,全城的脂粉巷子也都被翻了个干净,乔笙知道迟早会找到自己这儿。

所以她压根没让粥粥等人睡,睡下了再被吵醒很让人觉得烦躁。

“平西王爷漏夜前来,所为何事?”乔笙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问。

“犬子莫名失踪,本王寻了一天,凡是可能去的地方都寻了,想着犬子失踪前,曾喜欢笙记的菜,猜测是不是到这儿来了?还请乔姑娘行个方便。”

“行什么方便?”乔笙故作不好惹的说:“人不在,人要是在我能不告诉你?况且他和我有仇,他敢进我笙记的门儿,我非把他打出去不可。”

平西王被碰了一鼻子灰,但他身份尊贵,贸然闯姑娘家院子,纵然事出有因,那传出去也终归不好听。

何况平西王府和乔笙的关系成了那样,要是乔笙闹起来,老百姓没准儿还会猜测廖远升和乔笙的关系,到时候廖远升当晚的罪名也可能会被翻出来。

所以平西王生气的神情顿时缓和下来:“本王也知道,乔姑娘对犬子是有敌意的,但犬子被家里头惯坏了,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本王也是为了乔姑娘着想,怕他在隐藏在哪处伤了乔姑娘,让本王进去搜一搜查一查,乔姑娘也好放心呐。”

“我这院子里头都是姑娘家,你这带着家丁进去搜一通,三更半夜的我们姑娘家名声还要不要了?”乔笙作势就要关门:“赶紧走,别在我门口废话。”

平西王差点被门板磕到鼻子,急忙后退一步,紧捏着的拳头代表他此刻正在强忍怒火。

“乔姑娘,你怎么才能让我们进去找一下?”

乔笙将门又打开了一部分,抱着膀说:“你们平西王府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那成,我要你答应我,这次搜完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家人,任何人不准再找我笙记的麻烦,你们廖家全家人,不准再进来一步。”

平西王点头道:“成。”

他正想往里进,乔笙一手拄在墙上,拦住了平西王的路。

“王爷是男子,我们一院子姑娘,黑灯瞎火的传出什么说法都可能,姑娘家坏了名声是大事,麻烦王爷回家把这些家丁换成婆子婢女,再过来搜我的院儿。”

平西王气的直喘粗气,咬着牙怒视乔笙:“你别太过分了。”

乔笙眉头一挑:“平西王府距离这儿也不算多远,为了找你儿子,难道王爷连回去换几个婢女都不愿意吗?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不愿意算了。”

说完,乔笙一把将门关上:“什么时候都换成女眷,什么时候再来搜我的院子。”

没办法,平西王只能去而复返,回到家里将带去的所有家丁都换成了丫头婆子。

夜里巡逻的人看见平西王这样,大半夜骑着高头大马满街走,本应阻止和问询,可一想到平西王这是丢了儿子,心里头担心所以大晚上的才一直找,也就不方便说什么了。

谁家孩子丢了谁不担心呢?

没过多久,平西王一行人又出现在了乔笙的门前,这次又是乔笙开的门,丫头婆子鱼贯而入,进到乔笙的院子。

“随便搜,把锅盖都打开,看看你们家公子是不是藏在锅里头了。”乔笙靠着墙站着,看着所有的婆子都进来,便要关门。

平西王拦住了门,也打算进来,可乔笙却又说:“男女授受不亲,王爷是男子,进我们全是姑娘的院子实在不合适,请王爷在外头稍作等候。”

“这怎么行?”平西王有些急切的说:“升儿是个急性子,他要是被找到不会走的,本王进去也可以好生劝劝他。再者说,全是本王府里的丫头婆子,本王还能如何?就是街坊四邻看见了,也没什么可说嘴的地方。”

“第一,王爷你儿子不在这儿,我说了不止一次,我这院就你眼见这么大,根本藏不了人,稍后你自己家的奴仆会告诉你实话。第二,不让你进不止是为了我们姑娘家的名声考虑,也是为了王爷你的名声,上一次你带着东西登门,外人还当你是来提亲聘妾的呢,这么大岁数当我爹绰绰有余,和我传出这样的说法,不让人笑话吗?”

“你!你这丫头,伶牙俐齿。”平西王侧过头去:“那本王在外等候就是。”

他带来了将近二十个下人,把她们这院子挖个遍都绰绰有余,院子的大小他心里有数,也没几个房间,能藏人的地方根本没有。

不多时,几个婆子出来,冲着平西王摇了摇头。

又没过多久,几个年轻的丫头出来,依然摇了摇头。

平西王等不及了,最后出来的婆子被他拦住质问:“没找到人吗?怎么可能呢,你们有认真找吗?”

婆子回答道:“王爷,婢子们都翻了一通,院里除了乔姑娘和三个下人以外,再没别人,也不见公子的影子。”

“怎么可能!”平西王气的推开婆子,就想闯进去。

乔笙推了平西王一把:“怎么,平西王爷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都是钉的主,跟我一个姑娘家出尔反尔,玩言而无信那一套?”

“乔笙,你别以为本王对你毫不了解,你父亲不是乔远山吗?他和本王同僚多年,在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这样可为你父亲着想过?”

“平西王爷是以为,我的出身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乔笙笑了:“知道我的出身就知道,那又如何呢?我的事和我父亲又有何关联?你要是想给我父亲使绊子,冲着他去就行。”

这话说的平西王一顿,接着嘲讽道:“果然是攀上了临王这棵大树,身为子女连自己父亲都不敬。”

乔笙接着笑:“随便王爷怎么说,你已经答应了,搜不到人就再也不进这院子,请王爷履行自己的承诺,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这儿,不如想一想自己有没有什么仇家。”

“你的意思是,本王的仇家把升儿带走的?”这念头一起,平西王顿时心慌起来。

为官多年,和他作对的人不少,他儿子惹的祸更是多,早就给他招了一堆麻烦,只奈何他手握军功,有皇上护着,这才没找他的麻烦。

即便不找他麻烦,弹劾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况且那些人既然没他位高权重,那自然不会对着他使劲,偷偷摸摸在暗处处理了他儿子,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那他也无处可查。

想到这里,平西王可不淡定了,立马回身带着仆人们回了府。

看着平西王的背影,乔笙笑着将门关上,后头的粥粥等人都松了口气。

“这帮婆子可真是能翻,婢子看连灶房的锅灰都被搜了一遍。”粥粥生气道。

乔笙笑着说:“这是怕她们公子被咱们弄死烧了。”

喜秋有些担忧道:“这人一天之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会不会真被人杀了?”

粥粥用手肘碰了碰她:“黑灯瞎火的,可别说这话,太吓人了。”

“自作孽,不可活,他遇见不好的事那都是他的报应。夜深了,折腾了这么久,都回去睡觉吧。”

等粥粥等人回去睡觉后,沈烨从外头翻进来,悄无声息的进了乔笙的房间。

乔笙也料定他会来,压根儿没锁门。

“廖远升没了踪迹,是王爷做的吧?”乔笙说道:“方才平西王可带着人在这儿好一通搜,把我的锅灰都拨出来了,明天白天还得收拾好一阵。”

沈烨抽了把椅子坐下:“是我做的,我倒是没想到,这廖运周能大晚上的闹到这儿来,真是不嫌丢人。”

“廖远升人呢?”

“死了。”沈烨说:“廖运周这辈子找不着他的儿子了,人压根没在京城。”

乔笙松了口气:“幸亏是死了,他要是还活着,他老子来我这儿闹这么一通,我可亏死了。”

沈烨看向乔笙的眼神带了些佩服和欣赏:“他们找儿子找疯了,不然也不会闹到你这儿,接下来你要当心些才是。”

“我知道,我不怕。”

“方才进来的时候,不远处有人暗中盯着,就是廖运周的人,陆声把人引开了,他倒是没看见我。”

平西王做事也算严谨,他能让人在笙记附近盯着,乔笙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盯着就盯着,廖远升这辈子也回不来了,他盯又盯不着人。

“四皇子的事怎么样了?老百姓们虽然还在议论,但被今日平西王丢了儿子这件事一打岔,倒是没什么人说起了。”

沈烨沉默了片刻:“情况不算好,袁征死在了牢里,是猝死的,他身子骨一向不错,对他用刑的人也留着手,不敢把人往死里打,太医都没来得及赶过去,他就没了。”

乔笙眨了眨眼,意识到这是有人替沈煜淮灭了袁征的口。

沈烨借着烛火,看着乔笙那双闪烁着烛光的眼睛,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接着他继续说:“我询问了牢里的狱卒,没问出什么蹊跷,可这恰恰太蹊跷了。袁征不是在用刑的过程中猝死的,而是上午晒着太阳突然就死了,毫无征兆。”

“是有人灭了口,可如今四皇子禁足着,他的势力虽也不小,但也没大到可以操控全皇宫的地步,况且他人还被关着,没有发号施令的时机,哪有人会为他主动灭口袁征?”

“我觉着,他或许并不想杀袁征,他曾对袁征有恩,袁征也死心塌地的跟了他这么多年,被用了这么多天的刑都没招一词,他若不杀,等袁征扛过去,还能借此诉冤,用袁征遭受了满身刑罚却依旧喊冤证明他是清白的。”

乔笙赞同的点了头:“四皇子出身不显,他母妃也早就亡故,宫里的其他皇子和他关系都谈不上亲近,也就是说没有人会为他灭口袁征。”

沈烨看着她,她轻轻抬起头:“除非是皇上。”

屋里陷入了安静,两人静静坐着,只有烛火在二人中间轻轻摇晃着。

若真是皇上,那沈煜淮无论如何都会被保下来。

其实乔笙并不意外,她早就想到皇上会保住沈煜淮,那怎么说也是他亲生的骨肉,自己看着长大的,怎会不疼?

纵然沈煜淮办了错事,但在皇上眼里,这还是个孩子,值得再给一次机会。

沈烨说:“早就想到的事了,也就没什么可令人难以接受的了。”

“只是可怜了那群老百姓,若不是在王爷那儿住着,这会儿怕是早就被灭口了。”

“应该不会,到底是一群无辜的人,皇兄是良善的人,他不会那样做。”沈烨叹了口气:“若是老四不能治罪,我也尽量为这些人疏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补偿,不让他们白白受累。”

说这些话时,沈烨都不想抬头,他头一次觉得这样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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