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伤心画不成。
素素睡梦中觉得自己身体酸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自己的身体中消逝。她拼命的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萧然正睡得香,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下有些湿热。他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摸了一把,黏黏糊糊,他一下坐起来,是血。
身旁的素素昏昏沉沉,满额的冷汗。然吓得从床上跌下去,开了门往桑落的房间跑。
急促的敲门声将桑落和盈盈惊醒。桑落忙打开门,然举着两只沾满鲜血的手,话都不会说了。桑落脑袋嗡的一声,赶忙跟着然到了房间,素素身下都是血。
桑落忙一搭脉,脸色煞白。他赶忙叫醒了小厮给素素准备催产和止血的汤药。
盈盈带着稳婆急急忙忙赶过来,三更半夜,整个有闲庄乱成一锅粥。
一个多时辰后,孩子出生了。然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奔到素素身边。
盈盈问:“素素怎么样?”
桑落红了眼睛摇摇头,盈盈眼泪决堤而出。桑落抱住盈盈道:“让他俩说说话吧。”
然扑在床前,握住素素的手,床上的素素面容煞白,气息微弱。然悲伤的不能自己,泣不成声:“素素,求你了,别撇下我。”
素素第一次看见然落泪,看见然六神无主。她伸出手,为他轻轻的拭去泪痕,弱弱的笑着。最后吐出几个字:“谢…谢…你,给…了…我…这…几…年。”
然握着她的手掩面而哭:“别离开我,素素,别离开我。”
素素安心的闭上了眼睛,那一刻,她依旧笑颜如花。
命运无常,如同月有阴晴圆缺一样,人生哪有圆满的时刻。上苍总是许给你无限美好的希冀,却又无情的限定了时间。时间一到,所有的幸福被冷漠的抽走,令人措手不及。
悠悠香魂归何处,
长更寒衾对冷烛。
乌啼欲晓余君孤,
凄灯梦里寻素素。
门“吱呀”一声,盈盈托着饭菜走进黢黑的屋子,桌旁的然佝偻着背。
盈盈将饭菜放在桌上,轻声道:“三日了,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然低头不语。
盈盈轻轻走到灯前,用火折子点了灯。然眯眯眼,略抬起头。盈盈道:“你不去看看孩子?”
然眼神空洞,摇摇头,盈盈眼一热:“你若这样,怎么叫她安心离去!”
然眼中起了雾:“是我不好,早几年她就为了我的事受了那么重的伤,中了毒,身子不适合有孕。此次又为了我的事情,一路颠簸,是我害了她。”
盈盈走上前,坐在他身边:“她很高兴,很高兴能为你留下一个孩子,你们共同的孩子。”
然眼中泪光闪烁:“我觉得我的手中还有她的温度呢!”盈盈落下泪:“是,我觉得她没有走,就在身边。”
然敛敛泪,对盈盈一抱拳:“桑夫人,以后,孩子就请你跟桑庄主多照顾了。过几日我便走了!”
盈盈一惊:“你去哪儿?”
然凄凄一笑:“等后事料理完,我就带着她到处去走走。去一个她最喜欢的山清水秀的地方。我陪着她,就我们俩,再不让她受苦了。”
盈盈点头:“好,你放心吧,孩子我们会照顾好的。”
三日后,然带着素素的骨坛离开有闲庄,一叶扁舟,于江南烟雨之中,山清水秀之间,再无踪迹。
公玉素素:生于937年正月十八,因难产卒于960年正月十一。
萧然:生于933年八月十一,960年正月十七带素素骨坛不知所踪
结局吗?
结局吗?
结局吗?
当然不是
今天是愚人节!啊哈!过节,要快乐啊!
深知身在情长在:心存一份淡定,从从容容将这份情在砚上细细研磨,浓浓的写在纸上,经年不褪。相从。
初五那天,然回到小丘庐,晚上和素素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素素突然说:“屋外有人!”
萧然刚要起身,素素摁下他的胳膊:“在竹梢上,两个人!盯梢??”然略想了想点点头。
素素一脸诡笑:“如常?”萧然明白了:“如常!”
接下来,小丘庐和往常一样,萧然还继续去书院教书,素素在小丘庐里做家事。
初六的时候,然将素素写的一封短信托书院的孩子悄悄带到了城外的村子里。当夜,当初被素素救出醉香楼的翠云来到小丘庐的后门。
正月里的天气太冷,竹梢上的两个人也会时不时的下来到外面活动活动。就利用这个空档,翠云进了小丘庐。在萧然的巧心妙计下,定好正月初八调虎离山和金蝉脱壳之计。
初八那天,趁那两个人活动的空档,翠云和她母亲进了素素和然卧室。
然知道如果大模大样的赶着马车来,以他对赵匡胤的了解,赵匡胤是绝不会相信他会这样离开。于是他叮嘱翠云,马车来的时候,将马的四蹄和车轮都用厚布包上。
子时,马车如约而至,翠云和她母亲穿上厚厚的斗篷,兜上头,上了马车往城外走去。
然又叮嘱,走小道,为了安全起见,要走大路旁的小道。那小镇的驿站然以前住过,他告诉翠云,上楼后将两个门牌换一下,真把那几个人给骗过去了。
听到这儿,桑落抚掌哈哈大笑:“妙啊!”
然说:“我不能让素素跟孩子冒这个险。”
桑落看了然一眼:“你知道灵修是谁的孩子?”然看着他摇摇头。
桑落说:“是楚楚和柴荣的孩子。”
然一惊:“怎么会在这里?”
桑落把穆佑仁将柴熙诲抱出宫的事情一说,听完后,然一撩袍,给桑落行了大礼。
桑落赶忙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然满眼感激:“你救了我大哥的骨血,谢谢你!”
桑落一脸诚恳道:“这也是穆家的孩子,我们当他是亲生的。”
夜深了,然回到房间,房间里笼着火盆,素素缩成一个球,头抵着床边的帐栏,在床上睡着。她的习惯还是没变,然不在身边,就缩成一团睡。
然更了衣,躺在她身旁。素素也不睁眼,往他身边一靠,伸手揽住他,然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素素唇边漾起笑。
然问:“怎么没睡?”
素素道:“没你在,睡不着!”然手臂支着头,看着素素。
素素也不睁眼:“别看了,睡吧。”然环住她的肩,温柔的吻她的额头:“谢谢你,素素。”素素睁开眼,眼眸里一片平静让人安心。
然按捺不住,去吻素素的耳朵,她的发梢,眉间,和柔软的嘴唇。他将头埋在素素的脖颈间,她的体香让他冲动,他吻她的脖颈,呼吸越来越热,素素也伸出手揽住他的脖颈,呼吸变的急促。
然伏在她耳边:“素素,快忍不住了。”素素咯咯笑了。萧然翻身坐起,指着素素的肚子假嗔:“都是你!”
他看着素素,虚着眼睛,撑着头,手指从她的额头一路轻轻滑到脖颈,胸前,到素素的腹下,唇贴着素素的耳朵柔声道:“等生了,你得夜夜补偿我,”素素咯咯笑个不停。
然重又躺下,背对着素素道:“一路奔波,睡吧!”
素素靠在他背上:“干嘛背对着我?”
然闭上眼:“你说呢?”
素素偷笑:“你哪有定力那么差?”然哼了一声,素素靠在他背上,安心的闭上眼睛。
这一宿,两人都睡得十分香甜。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临盆了,素素觉得腰酸背痛。那小人儿在素素腹中伸腿,打拳,素素被折腾醒了,她撑着坐起来。
素素披衣下床,站在窗口,阳光洒在透过窗户洒进来,她伸个懒腰,然从后面揽住她:“怎么不睡了?”
素素指指肚子:“打拳呢!”
然对着素素的肚子道:“折腾你娘,打你屁股!”
素素笑了:“天晴了,咱们到梅园去看看吧,庄里的梅花是粉色和白色的,跟虚庐的不一样!”
穿上衣服,两人牵着手,走出门,蓝天碧洗,雪霁天晴。梅园的梅花粉白一片,远远就看见桑落和盈盈牵着手站在梅园里赏梅。
桑落从树上折下一支梅,插在盈盈鬓边,盈盈秋水一转,对桑落莞尔一笑,桑落顺势将盈盈揽入怀。
素素那厢也看呆了,她喃喃:“桃颊梨粉胭脂香,美人寒梅玉面妆。”
然笑着看看她,吻吻她的鬓边,接道:“只恨丹青画不成,但慕相思羡鸳鸯。”。
那边桑落看见他俩,忙招手,素素啧啧称叹:“真好看!”
刚要迈步,一阵疼痛从骶骨朝着身体四周发散。她一蹙眉,额上冷汗都出来了,素素捧着肚子,站不住了,朝后倒,吓得然一把抱住。
那边桑落一看,忙跑过来,素素疼的“啊!”了一声,桑落一搭脉,道:“素素要生了!”一句话惊得然腿都软了。
他抱着素素往屋里跑,盈盈赶忙着人去请稳婆,又赶紧让丫头烧热水。
素素阵痛越来越频繁,桑落给熬了催产的汤药,折腾了四五个时辰,素素疼的“哇哇”叫,急的萧然在屋外几次三番想闯到屋里去,被挡了出来。
黄昏时分,终于,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不一会儿,稳婆出来报:“恭喜,恭喜,是位小公子!”
然跑进屋,见素素满面疲惫的躺在床上,旁边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粉嘟嘟的小脸,闭着眼睛,小嘴嘬在一起,颊上两个酒窝。
然道:“辛苦!”素素伸手摸他的脸,然他握着素素的手,贴在自己唇上。
桑落在屋外隔着帘问:“你们俩,别腻乎了,孩子叫什么,赶紧起名啊!”
素素有气无力道:“早想好了!”
然深情款款看着素素:“辰星!”
桑落点头,朗声笑道:“奇傅说之托辰星兮,好名字”。
然和素素相视一笑,桑落又道:“还指望你生个女儿,给我们灵修或灵均做媳妇儿呢!看来,只能做兄弟了!”屋里屋外的人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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