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和然听见马车离开,两人牵着手靠墙坐着地上。素素听见有人从竹梢上下来趴在门上听了很久,大气都不敢出,然紧紧揽着她。
直到听见树上的两个人都走了,她捏了捏然的手,两人轻轻站起来,拿起收拾好的包袱,出了房门,从后门下了山。
两人一路不停走到溪边,远远就看见一艘船停在暗处。听见脚步声,船上的人站起身,对着素素一低身行礼:“二小姐。”
素素走的气都不匀了,额上都是汗,她捧着肚子,笑了一下,“楚伯,久等了!”然和素素上了船,楚伯忙放下厚厚的幕帘。
楚伯对船夫说:“走吧!”船夫轻轻一撑,小船稳稳的离岸,驶进黑夜。
这一路走的太快,让有身孕的素素很是吃不消。她捧着肚子,皱着眉靠在然身上,脸有点苍白。
然也悬着心,手轻轻的在素素腹部抚摸,柔声道:“辛苦了,坚持住啊!”
素素将手覆在他手上:“没事的,我撑得住。”
楚伯隔着幕帘道:“二小姐,萧先生。”
素素坐起身:“您进来吧!”
楚伯一挑帘,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二小姐,萧先生,吃点东西吧!”食盒里有两盘各色点心。
楚伯说:“这盘是给二小姐的,是夫人专门做的。”
素素也是饿了,捻了块米糕,香甜软糯,还有一股药香,她笑道:“就她想的周全!”
楚伯笑了笑:“夫人怕您身子经不住,专门让庄主将安胎药磨了细粉,放在米糕里。”
素素指着另一盘:“你吃这个,是姐姐做的!”
然吃了一块栗子糕:“敢情你的点心都是跟你姐姐学的呢!”素素点点头。
不消一会儿,素素竟将一整盘的点心吃的干干净净。吃了东西,她的精神好些了,双手放在肚子上,低着头对腹中的宝宝说:“有爹娘在,有你姨母和姨丈护着你,定会没事的!”然环抱着素素,两人的头靠在一起。
过了大约两三个时辰,素素靠在然身上迷迷糊糊,楚伯在外面说:“二小姐,萧先生。”
素素睁开眼:“什么事?”
楚伯道:“到了保宁庵了。”
保宁庵坐落在月孤山上。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姑娘跟一个樵夫相爱,在山中安了家。
姑娘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父母瞧不上樵夫,愣是要将姑娘接回家去,可巧那天姑娘临盆,一急一气,生产很不顺利,母子俱亡。
樵夫很伤心,将母子俩埋在山上,烧了茅屋,远走他乡。姑娘的父母很后悔,就在茅屋的位置起了一座庙庵。按照姑娘的形象,塑了个像。
后来不知怎么,有人传说这里供奉的保宁娘娘很灵验,能保佑女子生产平安。
船一靠岸,然扶着素素走了下来。一位着素衣,戴着尼姑帽,亭亭玉立,长得很俊俏的尼姑,手捻佛珠,提着雪灯迎上来。
等走到近前,素素一看,忙颔首施礼:“舒瑶姐姐,叨扰了!”然也一施礼。
舒瑶微笑的捻珠还礼:“素素,你当唤我清宁师太。”素素一怔,未等素素说话,舒瑶转身缓缓引着然和素素进了保宁庵。
舒瑶亲自将素素安置在后面的庵堂休息。素素腰酸背痛,躺在床上。
然满眼抱歉:“辛苦,素素,吃得消吗?”
素素躺在榻上,伸手摸摸他的脸:“吃的消,这里可是保宁庵,是保女子生产平安的,可灵了。”
然好奇:“你怎么会认识这里的清宁师太?”
素素略笑笑:“说来话长…”正要说话,舒瑶亲自端着药走进来,素素撑着坐起来。
舒瑶说:“桑庄主一早就差人将安胎药送过来了,我亲自督着熬了,来,起来喝吧!”
素素颔首:“有劳姐姐了!”
舒瑶眼里含着笑,更正她:“是清宁师太!”
素素面上有点尴尬,忙道:“是,清…清宁师太。”然忙道了声谢接过来,素素就着他的手喝了药。
舒瑶打量然,微微笑着:“这位就是萧然?”
然一听,忙站起来:“是,叨扰了!”说完深深一礼。
舒瑶扑哧笑了:“真是君子如玉,清奇俊秀,长得真真儿是好看,看样子,性子绵一些,素素,不一样哦!”一句话把然说懵了。
素素讪讪:“呵呵,是不一样!”
舒瑶笑道:“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吧。”说完,端着药碗出去了,素素长出一口气。
然问:“什么不一样?”
素素觑他一眼:“说你跟我师哥,不一样。”
然好奇:“她是你师哥什么人?”
素素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朋友?呃,怎么说呢…”
她苦恼的找了半天词,打了个哈欠:“明天再说吧。”素素满脸的疲惫,然坐在她身边。
素素躺下,对他说:“你也歇会吧。”然靠在她身边躺下来。
庵堂里的钟声木鱼声,最能安抚人心,俩人也是累了,不一会儿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快到巳时。
睡了一觉,素素觉得精神好多了。洗漱完毕,素素跟然到了大殿,虔诚的跪拜保宁娘娘。
素素上了香,在蒲团上跪下来,心里默念:“保宁娘娘,保佑我腹中的孩儿和我家先生平安!”念罢,虔诚的磕了头。
然将她扶起来,就听身后舒瑶清亮的声音:“睡的好吗?”素素和然回头,舒瑶手捻佛珠望着他们笑。
素素忙道:“多谢!”
舒瑶轻轻笑道:“你俩站在一起倒真是般配,来吧,跟我去吃饭。”说罢,转身引他们去了庵堂。
吃罢庵堂里准备的斋饭,他们向舒瑶致谢道别。
站在岸边,素素眼珠一转,坏坏的笑着,对舒瑶说:“清宁师太,要不要我给我师哥带句话,或是什么物件儿?”
舒瑶也不客气,一挑眼眉:“好,那你告诉他,他欠我一顿喜酒,还有他们家小公子的满月酒。”
素素笑了:“知道了,我若把这句话带去,恐怕师哥早就跑的没影了。你是海量!”说完伸出大拇哥。
舒瑶咯咯的笑了,她走上前,整整素素的披风,柔声道:“一路小心!”
素素心里一暖,柔声道:“谢谢舒瑶姐姐。”
舒瑶看了眼旁边的萧然,狡黠的笑,凑在素素耳边:“看紧咯,哪天说不定我就还俗了,找他喝酒去!”
素素啐她:“我呸,惦记完我师哥,又惦记我们先生了!”说完俩人都笑起来。
素素正色道:“舒瑶姐姐保重!”
舒瑶理理她的头发:“小哑巴,回头我去看你。”说完,亲自牵着素素的手,送上船。
船驶出好远,舒瑶还撑着伞,站在岸边,嘴角噙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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