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铮在清辉院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霍铮既然说了要把霍淑君请出去,那就没人敢让她留下来,项东很快就站到了霍淑君的面前,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项东的态度还算是温和,但就是给了霍淑君一个感觉,那就是要是她不肯接受霍铮的安排,乖乖离开,项东随时都有可能采取强制措施,直接把她给丢出去。
到时候她就真的是面子里子一点都没有了。
“哥哥别生气,我走就是了!”霍淑君就算是要走,也要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院子里的下人虽然不敢在这个时候交头接耳,发表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但心里的想法可谓已经十分精彩了。
“姑娘,您怎么……”霍淑君的丫鬟觉得自己的主子实在是太委屈了,刚想替霍淑君打抱不平,可刚一开口就被人捂着嘴拖了出去。
宋言灿现在正在里面生孩子,受不得半点打扰,哪能让一个丫鬟在这跟堂堂侯府世子对峙呢?
“大姑娘请吧!”项东面对这样的情景,平静的脸庞依旧不起一点波澜,但霍淑君很清楚。
不管是霍铮,还是项东,都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了,要是她再多嘴的话,下场跟自己丫鬟的不会有半点区别。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霍淑君低声说了一句之后,迅速转身离开了,身形看着很是单薄,十分可怜。
霍铮对霍淑君刚刚的话一点触动都没有,只是吩咐道:“把清辉院的门给守好了,不要让人随意闯进来打扰夫人!”
霍铮的吩咐有点晚了,宋言灿没有听到其他的动静,但却听到了霍淑君刚刚因为被烫伤,发出的痛呼声。
“外头怎么了?”宋言灿这个时候疼得厉害,其实她也不想去关心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只是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而已。
“大概是哪个小丫鬟不小心打碎了东西,不用担心!”
傅氏听到的声音比女儿多一点,还听到了瓷器碎掉的声音,但是也没有多想。
现在不管什么事情都没有宋言灿生孩子重要。
很快又是一阵阵痛袭来,宋言灿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稳婆让宋言灿尽量不要喊叫,保持体力生孩子,但宋言灿现在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只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刚刚霍淑君被烫伤的痛呼,霍铮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轻蔑,但现在听到宋言灿实在控制不住发出的呻吟,霍铮却如同抓心挠肝一般。
霍铮不知道宋言灿现在在遭受什么样的痛苦,忍不住得便想冲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婆子给死死拉住了。
“世子放心,里面那么多的稳婆伺侯夫人,夫人一定会没事的。”婆子们刚刚听了傅氏的吩咐,一定不能放霍铮进来。
霍铮一个大男人,要是闯进来之后稳婆们一定会变得十分束手束脚,到时候不单是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添乱。
霍铮虽然已经是要做父亲的人,但在这件事情上的经验可谓是十分空白的,直接拉着面前的婆子,有些不安地问道:“她真的没事吗,我刚刚听到她叫了?”
霍铮也知道这个婆子可能什么都不懂,但这个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想抓个人寻求安慰。
虽然她们说的话不可信,但霍铮就是想听到她们说宋言灿没事的话。
“哪个妇人生孩子的时候不叫,老婆子当时生我们家小子的时候,足足疼了两天一夜,那时候可没这么多的稳婆守着我,夫人是个有福之人,一定会没事的!”
婆子说这样的话本来是为了劝慰霍铮,霍铮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要疼两天一夜,霍铮知道分娩时承受的痛苦是最大的,霍铮完全不敢想象宋言灿要疼两天一夜,到时候会是什么情景。
霍铮现在对孩子已经不是那么期待了,甚至还有些自责,要不是因为他的话,宋言灿现在也就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那个婆子还在侃侃而谈自己当时有多么辛苦,宋言灿现在条件有多好,就是为了告诉霍铮,宋言灿一定会平安生产的。
但另一个婆子却发现霍铮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戳了一下自己的老姐妹,对霍铮笑道:“世子别听我们这些奴婢瞎说,她当时不好生产是因为整天窝在床上不肯走动,咱们夫人可是遵从御医大人的医嘱,天天出来走动,一定很快就有好消息传出来的。”
霍铮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得很,留心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但却什么都听不到了,连刚刚那声痛呼,都好像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霍铮最终也没有在这继续听两个婆子大谈生育经,手里的手炉早就已经凉了,但霍铮一点都没有换掉它的意思。
霍铮拿着这个手炉,本来就是为了让里面的宋言灿放心,让宋言灿知道他有好好照顾自己。
现在这个手炉还有了另一个作用,霍铮从小到大都没觉得自己这么紧张过,所有的心思都在里面的姑娘身上,每次产房里有一点点动静,霍铮都会不自觉地抓紧手里的手炉。
霍铮又在外面坐立不安了一会,突然院子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郡主,您不能进去!”
“有什么话您以后再说,这件事情我们世子一定会给您一个解释的!”
“……”
霍铮确实是吩咐过了不许人随便闯进来打扰宋言灿生产,但侍卫们也不是谁都能拦住的。
长平郡主虽然不管家,但毕竟是安远侯府的女主人,霍铮名义上的母亲,她要闯的地方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拦住。
实际上,这也是长平郡主第一次踏足清辉院。
长平郡主已经习惯了青灯古佛的日子,大部分时候都待在自己的小佛堂里,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
长平郡主最后还是带着人闯了进来,霍铮回头看了一眼便认出来,替长平郡主开路的两个侍卫,应该是从恭王府出来的。
霍铮手底下的人也并非是打不过,只不过到底顾忌着长平郡主的身份。
“霍世子好大的威风,不知道淑儿到底是何处得罪了你,你要那么羞辱她?”
霍铮派人把烫伤的霍淑君送回了自己的院子,丢了两个银锭给霍淑君,霍淑君屈辱得大哭。
长平郡主眼里除了佛祖之外,也就只有霍淑君这个女儿了,一气之下直接就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看来郡主对自己的女儿还是不够了解,您不妨还是回去问问令媛怀着什么心思,再说,我不是已经赔偿令媛的诊金了吗?要是郡主还想听一句道歉,那我现在就说,都是我错了,郡主娘娘恕罪,还请您移驾吧!”
霍铮现在只想快刀斩乱麻,不让这件事情影响到里面的宋言灿,所以不等长平郡主开口便先干脆地认了错。
“你……”长平郡主听了这话之后却是更生气了,其实霍铮现在的模样还是挺诚恳的,但还是让长平郡主觉得没个道歉的样子。
“逆子,你就这样对你母亲说话吗?”长平郡主指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又是一道暴怒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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