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絮帘从外头采买回来,兴高采烈的:“姑娘,我刚才看见苏府门前的牌匾上挂了丧幡,不知道是谁没了。”
苏檀清算了一下时间,应该不是苏老太太,毕竟如果是苏老太太苏府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悄咪咪的就把丧幡给挂上了。
那么应该就是苏元典了,这个时候苏元典遗体应该到苏府了,且苏元典死的不光彩,苏府会不会因为苏元典受皇帝的驳斥还不知道,怎么敢大张旗鼓的给苏元典办丧事。
若是苏老太太醒着,说不定心疼自己的儿子,会大办丧事,可如今苏老太太没醒,苏元衡和苏元安两个定是不会因为一个苏元典而赌上整个苏府的前程的。
是以苏檀清笑道:“应当,是苏二老爷死了吧,前些日子咱不就收了信吗?如今我算算日子,应该就是这会子进京了。”
听苏檀清说是苏元典,絮帘皱了眉,一脸嫌恶的表情:“苏二老爷?那不是死在扬州了吗?竟是这会子还运回来,那,不都得臭了。”
苏檀清点点头:“管他臭不臭,索性都与咱们无关,这苏府哭啊,咱们就要笑。”
絮帘“噗嗤”一声笑出来:“是了,我见苏府挂了那丧幡便心里高兴,脚程加快了往咱院子里赶呢,就想着给姑娘你说这么一个好消息。”
苏檀清看着絮帘一脸激动的模样道:“别急,这最晚明天晚上,还有一桩好事情呢。”
隔壁的苏府,已经是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苏老太太仍旧是昏迷不醒的,苏元典没个能给他说话的人,后院里的那些姨娘自保都来不及,哪里会为苏元典说话。
所以这丧事就由苏元衡定了,一切从简,只怕皇帝因为苏元典在扬州做得糊涂事而迁怒于苏府。
且因为苏元典死是因为染了花柳病,这遗体拉进苏府的时候,已经腐烂多日了,这会子也没有人愿意上前去给他入殓,尸体便就一直停在苏府那里,没有人敢去动。
苏元衡远远经过便能闻到一股恶臭味,差点没让他吐出来,饶是知道那躺着的是他的二弟,他也觉得可怖与恶心:“来人!二老爷回来怎么都没有人给他入殓?苏府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
被吼的小厮只能颤巍巍道:“回国公爷的话,二老爷染的是,是花柳病,人都说这个病会传染,所以,小的们都不敢碰。”
苏元衡气不打一处来,他从没有像这样觉得苏元典烦人过,为什么偏偏死在了扬州,还是这样不光彩的死法,他今日进宫面圣,皇帝已不似之前那般待他。
苏元衡一肚子火,也顾不上别人了:“你们不敢,就不会出去找那敢的人吗?有钱能使鬼推磨,拿银子出去找人啊!”
“是。”小厮连滚带爬的出了府找人,这人是找到了,只是要价要了足足一百两。
“当真是黑心的,入个殓,竟还是要了我一百两银子。”左鸿婷如今管家,这小厮请了人回来,自然便就去找左鸿婷报销,左鸿婷如今虽是有些钱,可也分外心疼银子,不由抱怨道。
苏元安面沉如水,听了左鸿婷的话道:“行了,你少说两句,这银两都花出去了,还要讲这话做什么,凭白给人递话柄吗。”
左鸿婷面色不虞:“怎么?还不许我讲实话了?他但凡死得光彩点,咱至于这么受累吗?我可是都听大伯说了,就因为他,咱们苏府在皇上那都不受待见了,就这还不许我说呢,你兄弟是金贵些还是怎么了?”
“啧,你!”苏元安拿手指着左鸿婷,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毕竟这左鸿婷说的也是实话,苏元典死就死吧,还将苏府也拖下了水,问题是这到底拖多深他们还不知道,这才是最磨人的,皇帝到现在都还没对这件事说什么,他们便就只能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这几日连应酬都不敢再出去。
苏元安知道说理说不过左鸿婷,叹了口气便出去了,左鸿婷对着苏元安的背影白了一下。
其实她也没多心疼那一百两银子,毕竟明天苏思甫就能给她一大笔银子了,她就是受不了因为一个苏元典苏府步步受限,尤其是那一百两,明明也不用花的。
不过也算是花的值了,否则苏元典那尸首还不知道要在苏府里停留多少时日,又臭又骇人的,瞧着苏元典平日里一副正经儒生的模样,谁知道竟是会死在那上面上。
不过说到此处,左鸿婷倒是想到,这苏元典今日没了要不要派人去跟苏檀清说一声,毕竟也是她的父亲,她与苏府有仇,但那个时候苏元典也不在苏府,总不能还能跟自己的亲生父亲有什么隔阂吧。
左鸿婷这样想着便派了初玫去了苏檀清的院子,苏檀清倒是没有想到现在还会有苏府的人来找她,初玫站在院门口,一副要进不进的模样。
絮帘深吸了口气站在院里头问:“怎么了,这苏三夫人贴身的大丫鬟竟会来我们这小院子,可真是叫我们这蓬荜生辉呢。”
初玫忽略絮帘话里的讽刺一味,只冷冷道:“我只是奉我们家三夫人的命令来说一声,二老爷没了,二老爷也是你们家姑娘的父亲,这没了你们姑娘都不去,未免太冷血了一点。”
初玫的话叫絮帘觉得分外好笑:“冷血?你们苏府也配提这两个字?我们家大姑娘没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苏府跳出来说我们家大姑娘好歹也是你们苏府的孩子呢?现在跟我们说冷血,这全天下谁都能说我们姑娘不是,就你们苏府半个字也说不得!当真是不要脸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就不怕这亏心事做得多了晚上有人来找你们吗!”
絮帘的声音骂得大,一时间寻清轩里的人都到了院门口看热闹,初玫哪见过这阵仗,急红了脸:“这天底下哪有父亲死了女儿都不去看一眼的道理,你们家姑娘这是不孝,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的,我们三夫人心善才派我来提醒你们家姑娘的,别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说谁是狗呢!”絮帘哪里忍得了这个气,撸了袖子就上前狠狠的扇了初玫一耳光:“你给我闭嘴!少欺负人了,自己不要脸还反过来说别人呢,给我滚,快给我滚,你们苏府没一个好东西,没心肝的东西,你们自己家死了人,到我们院子来奔什么丧。”
初玫被打心里自然是有火气的,只是她也不敢反打,毕竟她就一个人,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肯定是吃亏的那个,只能捂着自己的脸匆匆的跑回了苏府。
“三夫人,您瞧,这就是那贱人打的。”初玫将自己的脸展示给左鸿婷看,俊秀的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分外明显。
左鸿婷瞧了皱眉:“当真是不讲理,无法无天了。”话虽是这么说,可左鸿婷并没有要给初玫出头的意思“初玫,便就忍忍吧,咱们跟她计较什么呢,且因为二老爷,苏府都不受皇上待见了,再去闹这么一番可不好,你放心,我会补偿你的,待这个月发月例银子,多给你补五十两银子。”
初玫听了这话便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徒劳,便也只能点头同意:“好,多谢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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