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锦闺纪事 > 第二百八十四章 少主

齐景则醒来,觉得自己身上的痛已经减轻了不少,睁开了眼睛,一时还有些不适应阳光,再仔细打量了四周,觉着这地方并非自己的军营,自己的军营绝没有这样的精致。

齐景则心中大惊,不会有人趁他中毒将他给绑架了吧?齐景则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体内的毒还没有完全解,这一会子动了,又是叫他疼得龇牙咧嘴的。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齐景则忙闭了眼装作自己还没醒的模样。

门轻轻的被打开,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少主,这是还没有醒?”

“不应该啊,既拿了草药解了蛇毒,应当就能醒了吧。”

“你以为少主是我们这些南疆人?从小在京城皇宫里长大的,身娇肉贵,哪里就能跟我们一样了。”

“拉倒吧,没听胥奴大人说,少主之前都是被关在皇宫里,住的地方还没咱们这儿好,那些个人大周人,一点都不善待咱们的少主。”

“那就更是了,就是因为从小养得不好,这蛇毒一时半会儿叫少主醒不来,况且咱们把少主偷来的时候,少主已经中毒三日了,那可是银环蛇,少主还活着都是万幸。”

“时辰到了,该给少在喂药了。”

说着,齐景则就闻到鼻端传来一股粘腻腥臭的味道,这不会是他要喝的药吧?下一秒,那个味道就从鼻子进了自己的嘴巴,几乎是一瞬间,齐景则就起身呕了起来。

将喂药的人吓了一跳,旋即又是狂喜,同另一个人跑出门口大喊道:“少主醒了!少主醒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快步进了房间,将还在干呕的齐景则翻了过来把脉,然后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毒已经解了,少主大可放心。”

齐景则皱眉:“你们为什么要喊我少主?这又是哪?你们又是谁?”

有太多的问题盘踞在齐景则的脑海里了,干脆便一股脑的都问了出来。

面前的人起身旋即又跪在了地上:“小的胥奴,如今暂代南疆国政,您就是南疆新一代的少主。”

齐景则微楞,南疆,真的是南疆,他母后的家乡:“你说,我是少主?”

胥奴点点头:“如今少主既然回来,便就登基南疆国君吧,待咱们调养生息,便打回大周去。”

齐景则不可思议的看向胥奴:“打回大周,你知道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胥奴眼里仿佛是有了光:“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南疆也要为圣女报仇!”

圣女,就是齐景则的母亲,当年先帝南巡,与圣女一见钟情,大周与南疆也缔结两国之好,只是后来,齐景民弑父篡位,齐景则也从太子一朝成为阶下囚,被幽居洗墨池十数年。

齐景则想起那段岁月,眼里闪过疼痛,随即摇摇头:“不行,南疆如今的国力想要和大周比,简直是以卵击石,大周早就对南疆虎视眈眈,你若贸然出兵宣战,就给了大周出兵灭南疆的借口。”

“我已经给了借口了。”胥奴淡淡道“否则,大周皇帝怎会派少主来南疆?”

齐景则用安慰的口吻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自会解决,南疆如今势弱,绝不能再做此等冒险的事情。”

“那圣女的仇我们就不报了吗?少主,圣女乃是你的亲生母亲,她惨死于他人手,你难道就一点都不难过不伤心吗?”胥奴一针见血,直戳齐景则的痛处。

齐景则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我恨,但是我绝不能因为恨而毁了整个南疆,你知不知道现在去同大周开战就是在送死,整个南疆都会覆灭!”

胥奴不以为意:“大周看着强盛,其实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比如驻扎在南部的这个祁树连,什么都不会,整日里沉迷于酒色,早就是一个废物了,有什么好怕的?”

齐景则摇摇头:“祁树连不是废物,否则他不会如此安稳的待在南部几十年,你就说说,这几十年,你们有从他的手上讨到一点好占到一点便宜吗?”

胥奴沉默,这几十年,祁树连的确三天两头的就来骚扰一下他们,即便抢了什么他们也是无能为力,齐景则见胥奴沉默趁热打铁道:“你以为你打的只是祁树连一个人,实际上还有东边的谢崇,更不要说西北的宋峰,那可是北戎都忌惮的人物。”

似乎是多年的目标被齐景则三两句话就给化解了,胥奴显得有一点可怜,他良久没出声,末了才道:“罢了,罢了,我也好歹做了一件对得起圣女的事情。”

齐景则皱眉,胥奴笑道:“殿下应该还记得,几年前,有匪人劫持了大周国寺龙城寺,我就是那个匪头。”

齐景则愕然,他是知道的,当初他被齐景民从洗墨池放出来就是因为那个匪头进了勤政殿后不知道同齐景民说了什么,所有齐景民才不情不愿的将他放了出来。

如今得知那人就在自己的眼前,齐景则当即行了个大礼:“多谢!”

胥奴哪里敢受,忙将齐景则扶了起来:“少主莫要如此,是南疆无用,在少主和圣女受难之时都不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如今瞧见少主平安,也算是叫我们的心里有了一些安慰。”

齐景则黯然,谁也料不到那个人人称颂的贤王会做出弑父篡位的事情,父皇和母后的最后一面他都没有见到,那是他一生的痛,可是他那时候太小,什么力量都没有,被关进洗墨池那么多年,心中固然有恨,可也无能为力,朝堂上下早已经都是他的臂膀,他还能记起来的老臣,不是还乡就是已经被齐景民找了个由头给杀了。

大周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好像那场血腥的篡位没有发生过一样,但齐景则记得清清楚楚,满宫的血,也不过就是十六年前罢了,十六年,那满宫的血就已经洗刷干净了。

齐景则叹了口气:“不要再提了,南疆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了生机,不能再来一场灾难叫他灭亡了,否则,我便就是真的对不起父皇和母后了。”

齐景民上位后,曾对南疆发动过好几次战争,几乎是举全国之力也要灭了南疆,但是南疆顽强的存活了下来,也靠着祁树连这些年的小心思,南疆逐渐又有了往日繁荣之相。

这样的和平安宁来得太难得,齐景则绝不会去冒险,他心里亦是有恨,但绝不会拿着南疆去赌,他如今的力量太过弱小,就算是有了南疆的支持,也难以同齐景民硬碰硬,只会白白的再给南疆引来灭顶之灾。

两人语罢,胥奴看见一旁的药,端了起来:“少主,将这药喝了吧?”

齐景则忙摆手,皱着眉,一脸痛苦的表情:“不了,我觉得我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喝药了。”

胥奴却是不依:“这怎么可以,药当然得吃完,不可半途而废,否则这前头吃过的药不就都没有用了。”

齐景则看着墨绿色的药,又有了一种呕吐的冲动,伏在床沿又是干呕了起来,胥奴吓坏了,忙替齐景则抚背,齐景则强忍着恶心:“将那碗药拿走,快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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