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甫被关进苏家祠堂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苏家,连李宝凤都来问苏老太太是怎么一回事:“母亲,甫哥儿做错了什么竟是叫您这样生气,还将甫哥儿罚去了祠堂,祠堂阴冷,甫哥儿哪里受得住,您别生气了。”
任是李宝凤怎么劝,苏老太太似乎都是一副铁了心的模样不愿意改变自己的注意,李宝凤退而求其次:“母亲,您这回动了这么大的怒气,甫哥儿是做了什么?您也好歹跟儿媳说说,否则这要是旁人问起来儿媳也不好回答。”
苏老太太转着自己手里的佛珠:“这件事,不会有人问你的,既是有人问你,你便让他来找我。”
见苏老太太这样说,李宝凤便也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讪讪笑了道:“母亲既不愿意说,那就不说罢,天气热,母亲也仔细些,小心着急上火,儿媳那边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告退了。”
虽是当着苏老太太的面说自己不再追问,出了寿康堂,李宝凤却是立即去派玉华查个究竟:“你去打听打听,母亲许久没有这么大的怒火了,上回还是清姐儿不懂事被母亲罚去了祠堂,可母亲一向喜欢她这些个孙子,这次竟是将甫哥儿给罚了进去,看来甫哥儿定是做了什么事情。”
苏思贤本是看书看得好好的,却听闻自己的弟弟被苏老太太罚进了寿康堂,连带着周姨娘也受了牵连,一时间哪里还有心思读书,当即便去了关雎院。
周姨娘自回了关雎院便心神不宁,她不敢相信苏思甫竟真的去赌坊了,还叫苏老太太知道了,旋即又是后知后觉,怪不得苏思甫这一阵子老是问她要这个要那个,有时候还能从外头带些首饰回来,如今看来,都是因为赌博了。
正是想着,听得茜素禀报说是苏思贤来了,周姨娘一向喜欢苏思甫多过苏思贤,只不过如今苏思甫既是已经去了祠堂,眼前的这个儿子倒瞧着是分外可靠了起来,周姨娘一脸泪水:“贤哥儿!”
苏思贤少见周姨娘哭泣,哪怕是一年到头加不到苏元典几次周姨娘也不曾期期艾艾过,如今却是哭了起来,可见今天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姨娘,到底怎么了?六弟弟为何会被祖母罚去了祠堂?”
周姨娘拿起帕子拭去自己的泪水,一字一句道:“原是你六弟弟不好,我知他天份不如你,勤勉也不如你,所以平日里对他多是放纵,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是,竟是去赌博。”
“什么!”苏思贤也很震惊,但却是明白了这回苏老太太生这么大气的原因是什么“姨娘,六弟弟糊涂啊,家里不缺他吃穿,他怎么,怎么就走上了这条路呢。”
周姨娘听苏思贤说的话,更觉难受,一时间眼泪又是开始往下流:“是我的错,是我平日里对他管束太少了,以至于他胆子越来越大,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将你祖母气得不轻,那祠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苏思贤见周姨娘急成这样出声道:“姨娘,我去替六弟弟向祖母求情。”
苏思贤刚说出口的建议就被周姨娘给一口否决了:“不可以,贤哥儿,你弟弟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只要好好读书,明年春试,你一定要给姨娘争气考一个好功名回来,知道吗?”
苏思贤皱眉:“可是姨娘,我不能不管六弟弟,六弟弟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如今被罚去了祠堂,我怕他受不住。”
“不用你操心。”周姨娘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你六弟弟那边会有姨娘照应着,你只需要好好读书,千万千万要给姨娘争气,你以后,就是姨娘和你六弟弟的依靠了你知道吗!”
苏思贤看着周姨娘,虽是很想帮忙,可是周姨娘不许,他也没有再强求,点点头:“姨娘放心,儿子定不负姨娘的期望。”
夏季炎热,祠堂的地却阴凉非常,苏思甫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膝盖早已经是麻木,感觉不到疼痛了,苏府列祖列宗的牌位就在苏思甫的眼前,苏思甫看着却想一把将牌位全部都给掀了。
一开始被罚的时候苏思甫是害怕,害怕自己的行径暴露了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只是如今跪得时间越长膝盖越疼,苏思甫心里的怒火就越来越大:“一群老古董,净守着些迂腐的东西不变,还罚我,要真是读书有用,这国公府怎么会一代不如一代,苏思贤不就是会读几个书,竟是个个都捧着他,简直是愚蠢!”
苏思甫看着苏家先祖的牌位,眼里满是不屑:“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府里发生的一切事情,絮帘都会写信送去给苏檀清,苏思甫的事情苏檀清自然是知道了,还佩服了一下周柘的速度,竟是这么快。
山上的一切照旧如常,苏檀钰的事情虽闹得大,只是如今也无人提及,苏府的姑娘每一日都跟皇后娘娘一起为南疆战事祈福,看着是一副祥和的模样,底下却是暗流汹涌。
苏檀清回信给絮帘,叮嘱絮帘这几日多盯着周姨娘,看周姨娘都同谁见面,另外叫王检一定要盯死了袁叔,有一点可疑的行径都要向她汇报。
苏檀清如今每日有空的时候就是傍晚,这会子刚写完了信,便听容莺禀报说是苏檀婉来了,苏檀清叫人将苏檀婉请进来:“十妹妹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苏檀婉笑道:“这几日跟在皇后娘娘后头念了那么多经文,便是人都觉得清净了些,想着九姐姐已在山上多日,便过来找九姐姐聊会儿天。”
苏檀清知道,苏檀婉来找她定是有什么事情的,所以便开门见山:“十妹妹找我若是有什么事情便说罢,咱们姐妹一场,也不必这样藏着掖着的。”
苏檀婉看着苏檀清:“九姐姐当真是聪明,不过妹妹我就是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苏檀婉坐下:“妹妹今日来,是想问九姐姐,五姐姐的事情,九姐姐是如何知道的?”
苏檀清一楞,这事都过去几天了,她倒是没想到苏檀婉会在这个时候来问她:“十妹妹,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既知道了,那便是因缘际会,十妹妹不必纠结于此。”
苏檀婉见状,便知道苏檀清不会说了:“九姐姐不愿意便也就罢了,不过我劝九姐姐一句,下次九姐姐还是少多管闲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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