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里,皇帝看着沾染着鲜血的军报陷入了沉思,跪在地上的将领朱伟不敢啃声,即便是十万火急的军情,皇帝不开口,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哪里敢说话。
勤政殿里除了他和皇帝再无旁人,所以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大:“南疆那边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见皇帝问他,朱伟忙道:“回皇上,南疆已经陷落……”
“陷落?”皇帝不敢相信“祁大将军不是镇守南疆吗?怎么会陷落?”
朱伟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往下留,他但凡说错了什么有可能等待他的就是杀头:“回皇上,南疆自降我大周以来一直小打小闹,不过之前都被祁将军给拦了下来,这次却是南疆人夜里奇袭,祁将军没有设防,这才叫南疆失守,祁将军自知有罪,早已卸甲,只等皇上发落。”
皇上几乎是要气疯了,这个祁树连,仗着宋峰远在西北,一时赶不去南疆支援,逼着他低头,只是他虽气,却不能齐南疆不管,南疆紧挨云城,一旦南疆稳固,云城就是南疆下一个目标。
他知道南疆降归大周心有不甘,所以一登基便派了自己的亲信祁树连去镇守南疆,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如今却是突然陷落,可见祁树连这么多年玩忽职守,才至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就这样叫南疆人重新夺回了南疆。
皇上看着桌子上的军报,知道现在是用人之际,哪怕祁树连犯了滔天大祸他也得忍着:“你去告诉祁将军,叫他务必守住云城,朕不日便会增派援手,南疆一日降归我大周,便永远只能是我大周的领土!”
朱伟一颗心几乎都要悬起来了,听完皇帝的命令才放了下来:“是!末将遵旨。”
待朱伟走后,皇后来了勤政殿,皇上见皇后来了,伸出手将皇后拉到自己身边:“这个祁树连,如今,也敢要挟朕了。”
皇后伸出手替皇上按摩着穴位:“陛下不必放在心上,待南疆的事情一过,再将祁树连押送至今也不晚。”
这就是皇帝头疼的地方:“只是我朝安逸太久,能带兵打仗的将领早已不多,你父亲镇守东滨,宋峰镇守西北,放眼望去也只有祁树连可以带兵打这一仗,他这仗只能赢不能败,一旦赢了便是大功一件,朕倒时候又怎么罚他?”
皇后谢媛出身谢府,其父谢崇更是一代名将,她自小熏陶之下对于这些军情倒是看得比皇上更为透彻:“陛下,咱们京中,不是有一人身上流着南疆的血吗?”
皇帝眼睛一亮:“你是说齐景则?”
皇后点点头:“一来,景则是有南疆的血脉,他去总比祁树连去好,这次打仗最好不要见多少血,皇上以仁德治天下,若是景则去了能叫南疆顺服也不是什么坏事,那么这便是景则的功劳,到时候陛下想怎么处置祁树连都可以,二来,景则被陛下从洗墨池放出来,虽说有些外因,但也是景则向陛下表了忠心的缘故,派景则去也能验验景则的忠心。”
齐景则的母亲当年是南疆献给先帝的圣女,先帝对其一见钟情不顾大臣反对立其为皇后,甚至想将太子之位也传给齐景则,这些事情一直是梗在齐景民心头的一根刺,所以一上任他就将齐景则囚禁了起来,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可以将齐景则与南疆人自相残杀,齐景民几乎是快要笑出声来:“朕的皇后,永远都是这么善解人意。”
齐景则在晋王府,也收到了南疆叛乱的消息,心里担心皇帝会不会一气之下派兵攻打南疆,南疆是他母亲的故乡,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可齐景则没有料到的是,皇帝竟封他为车骑将军,率领十万精兵前往南疆平乱。
齐景则知道,这是皇帝在考验他,这场考验里,但凡他走错一步都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都有可能给南疆带来灭族之灾,可事到如今,他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只是在走之前,他想要见一个人。
苏檀清那日也听容莺说了那日在街上的事情,叮嘱道:“军情大事还是不要议论的好,你就当自己没看见,小心惹祸上身。”
所以苏檀清第二日见到来找自己的齐景则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殿下怎么来了?莫不是?”
齐景则点点头:“皇兄,派我去平定南疆的叛乱。”
苏檀清皱眉,皇帝简直是胡来:“你可曾习过武?可级别习过武,你如今也不过二十,我记得有祁将军镇守南疆,为何又要派你去?战场上刀剑无眼,说不定……”
后面的话苏檀清没有再说出来,因为她实在说不出口,齐景则看着苏檀清这样为自己担心的模样,心里很是宽慰解释道:“我小时跟着父皇习过武,出了宫后也一直勤加苦练,我自认为我在这上面还有些天赋,况且,我身体里留着南疆的血,即便皇兄不派我去,我也不可能不管的。”
留着南疆的血,苏檀清只想了一瞬便明白了齐景则的话是什么意思,也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皇帝的意图:“是我想多了,我原以为皇帝愿意放你出宫,就是对你放下芥蒂了,没想到,竟是这般根深蒂固。”
齐景则笑笑:“我小时候,父皇母后还在的时候,皇兄就不喜欢我,为此皇兄没少被父皇责罚,我又差点抢了他皇帝的位置,皇兄能留我一条命于宫中,如今还愿意放我出去,已经是仁慈了,哪里还能奢求更多呢。”
苏檀清看着齐景则,第一次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只是也不知道说出什么来安慰他,只能静立于齐景则的身边,陪他静默无言。
齐景则第二天便领军出发了,苏檀清下了山,在人群中看着军队,齐景则骑在马上,穿着铠甲,手里拿了一把剑,向着城门走去,大周朝已许久没有打仗,如今这一仗自然是叫人有所期盼的,期盼大周能拿下胜利,稳固统治还能震慑周边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国。
齐景则背挺得很直,苏檀清却能看得出来他很累,他第一次去南疆,却要与南疆百姓兵戎相见,人群渐渐往前攒动,苏檀清离了人群,最后看了一眼齐景则的背影,回了龙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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