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丫头都好奇：“九姑娘，这是你算计好的呀？”
苏檀清失笑：“我若不是算计好，我能好端端跑去让刘姨娘打我的脸吗？”
容莺疑惑：“今日小姐的确与往日不同，像是故意惹刘姨娘发火动手一样。”
苏檀清嘿嘿一笑：“对，我今日就是故意的！说起来，今日这事能成还得感谢花躇。”
花躇一愣：“我？”
苏檀清点点头：“你今日上午跟我说你听静好院小丫鬟说刘姨娘约了周姨娘和秦姨娘午后去凉亭说话，正好饭后碰见偷溜出府的二哥，我便故意去了惹刘姨娘生气引她动手打我，原本也是赌，偏让我赌对了，二哥哥竟真是那个时候回府。”
脸上的痛感过于强烈，苏檀清也有些庆幸：“幸好今日碰见了二哥哥，若是碰见旁人，我这一局未必成得了。”
容莺点头：“二公子当真是一身正气呢，护着九姑娘去寿康堂时还一直出声劝慰九姑娘让九姑娘不要害怕呢。”
苏檀清轻轻碰了碰上好药的右脸：“祖母可以不在乎我这个孙女，但不能不在乎二哥这个孙子，二哥哥为人正直良善，只有让二哥亲眼看见这样祖母就算想袒护也要顾着她的孙子会不会寒心，不过今日祖母处罚力度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狠。”
官嬷嬷收拾好了药，见几个小姑娘在一起叽叽喳喳，心里便宽慰了几分，好歹老太太今日动了真格，九姑娘以后在府里也可好过了。
寿康堂里，苏元典跪在地上，苏老太太叹气：“你糊涂啊！竟被这样的人迷了心窍。今日之事我还未向你父亲说，你父亲向来不管内宅事，可他若是知道那刘氏这样逾矩，只怕会比我罚的还狠。”
苏元典低头出声：“母亲，原是我对不住丽儿，当年，我便是舍了她娶了柳家女，这些年她替我养育宁儿，还替我管着二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母亲原谅！”
这话听得李宝凤气不打一处来，暗自冷笑。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二房若真是由她刘姨娘管着怕是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苏老太太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如今事情闹了出去，毅哥儿也看见了。”
苏元典握紧双拳：“儿子以为，刘姨娘已然被打了二十大板，她也受了惩罚，庄子便可不去了。”
苏老太太急道：“你可知那刘氏今日说了什么？她……”
苏元典打断苏老太太的话：“儿子知道丽儿今日失言，这与平日儿子对她多有放纵不无关系，儿子愿替丽儿担过。”
苏老太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李宝凤和左鸿婷忙抚着苏老太太的后背。
李宝凤不由皱眉说道：“二弟！你便是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将母亲气成这样？”
苏元典仍旧不松口：“儿子自知不孝，任由母亲处罚，只求母亲不要再追究丽儿。”
苏老太太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元典终究是松了口：“罢了罢了，我如今是管不住你了，你自己房里的人你自己做主吧。你父亲那里我会替你瞒着，你回去好生管着，让那刘氏别再惹出祸事来。”
苏元典听此立马跪谢：“儿子多谢母亲！”说罢便起身离开。
李宝凤见苏元典急匆匆出了门不由怨道：“二弟真是被那刘氏迷了心智了。”
苏老太太不愿再提：“儿大不由娘啊！”李宝凤和左鸿婷二人见苏老太太伤心的模样不好再待便也行礼告退。
出了上房，左鸿婷不禁说道：“这二哥也真是，想那刘氏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这样疼惜，我瞧着清姐儿今日怕是得伤心坏了。”
李宝凤摇摇头：“可不是吗？真要这么疼惜当年为何还要娶柳氏……”
左鸿婷闻言立马打了李宝凤一下又四下里观望：“这话可不禁说，当年的事情能不提就不提吧，本来想着今日这刘氏倒了还能从二房那得到些好处，谁曾想，那刘氏竟这样有本事。”
李宝凤也无所谓：“来日方长，且今日之事我觉得蹊跷，未必就不是清姐儿设的局，瞧她在老太太面前说的那番话，滴水不漏的。”
左鸿婷却有些惊讶：“如若真是清姐儿，那二房往后还有的闹腾，不过清姐儿才十岁，竟也能对自己这样狠。”
李宝凤却能理解：“那二房对清姐儿来说就是龙潭虎穴，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人。”
寻清轩里，收到消息的苏檀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是真的除了那二十大板便什么处罚也没有，苏檀宁也没有搬离静好院。
一时之间屋里无人出声，良久，容莺试探性开口：“最起码，周姨娘和秦姨娘去了佛堂……”
说着便被官嬷嬷一记眼神给住了嘴。
苏檀清的右脸很疼，可她如今却感觉不到，父亲究竟是多喜欢这位姨娘，便是她被打成这样，便是母亲被那样侮辱，都不能让他处罚这位姨娘，还是亲自去的寿康堂求情，驳了祖母的决定。
苏檀清这样想着，仪琴过来禀报：“九姑娘，二老爷来了。”
苏檀清从思绪里回过神，心里再痛面上还得挂上得体的微笑：“女儿见过父亲。”
苏元典自知有愧，忙将苏檀清扶了起来：“清儿可怨父亲？”
怨！怎么不怨！可苏檀清却是摇摇头：“清儿小，可也知父亲做事定有自己的考量，且刘姨娘也受了二十大板，清儿也自觉今日言语有失，自是没有异议的。”
见苏檀清没有他想象中那样闹腾，苏元典微松了一口气：“既如此，那你便好好休息，你刘姨娘挨了板子，我过去瞧瞧。”
苏檀清点点头，没有挽留，苏元典见状竟是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苏檀清屈膝：“父亲慢走。”
苏元典走后苏檀清的泪便止不住：“嬷嬷，我没有父亲了。”
官嬷嬷将苏檀清揽进怀里：“没有便没有了罢，左不过是从小便没有的，如今咱也不会不习惯。九姑娘还有老太太还有柳家。且我瞧着老太爷似乎还不知道今日的事……”
苏檀清将头靠在官嬷嬷怀里，忍不住小声啜泣：“祖母要瞒着，我如何能去说？”官嬷嬷抚着苏檀清的背：“九姑娘别哭了，今晚嬷嬷下厨，专做你喜欢吃的。”
苏檀清强忍泪意，挤出一个笑来：“好，我最爱吃嬷嬷做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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