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班主任，江辞旧也不是随时随地都不给面子，于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钱老师，什么事？”江辞旧的态度还算礼貌。
他从不主动惹是生非、成绩不需要人管也次次年级第一，本质是一个令人省心的学生。
钱秃鹫说：“门房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你家长找你。”
一听到“家长”两个字，江辞旧的脸色沉了下来：“哪个家长？”
“说是你爸……”钱秃鹫回忆着。
既然是“爸”，他就不想给这个面子了，直接说：“我不去。”
世界上有很多不好的父母，可是在普世的价值观中、在传统的价值观中，大家更认同“父慈子孝”那一套。
钱秃鹫一时就有些不理解：“你确定？你爸都特地来一趟了，真的不去见他吗？”
江辞旧毫无兴趣：“我没空。”
钱秃鹫：“……”
这下，钱秃鹫也是无话可说。
江辞旧一米八五往上的个子，他总不能把人硬拖过去吧？
钱秃鹫有些头疼，好在这会儿他手里没事，只能往门房跑一趟，给人家家长说几句话打发回去……
江辞旧回到座位上，就看见桌子上有沈新雪递过来的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钱秃鹫找你什么事呀？
他如实写下一行字——江子檎找我。
沈新雪收回纸条，隔了十几秒就又递了过来——不要理他！
自己最后还画了一个火冒三丈的表情。
江辞旧忍俊不禁，写下一行字——当然。
简单两个字，尤其是最后一个“然”，写的潇洒无比，底下四个点几乎要飘起来了。
然后，他把纸条交到她手上。
沈新雪没再回复，可是心里还在对江子檎骂个不停。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江辞旧不是爹妈亲生的。
一个爹一个妈，一个比一个奇怪、一个比一个极品，偏偏这两人还离婚了，要让沈新雪说，干脆把江辞旧分到一边来，然后把这对父母凑到一块儿锁死、百年好合，希望他们能互相祸害，少去祸害别人。
因为心中骂人的缘故，沈新雪这节课听的不太认真。
物理课已经到了尾声，没几分钟就下课了。
一下课，她转过头看江辞旧，想看他有没有被影响的——
而事实上，他还真没被影响到。
此时江辞旧在继续看他的课外书。
沈新雪盯着书上的内容，乍一看没看懂，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编程。
她心里警铃大作，当即出生问道：“你看这个书干什么？”
江辞旧说：“学一下。”
“学这个干嘛？”沈新雪惊讶的瞪大眼，“你该不会是想吃互联网这碗饭吧？”
现在是九十年代了，马上就要到千禧年了，互联网还是一个幼苗。
但真要说起来，时间也快了，互联网的第一桶金便是零零年代初期的门户网站带来的。
可是，他是天文大佬呀、是航天总工程师、是物理学家……总之是个国家栋梁。
她知道后来的华国有很多互联网大佬，他们也赚了很多钱……可是在沈新雪心里，这些人都比不上江辞旧这样的学者、这样的国之栋梁。
他该不会是为了赚钱要弃物理从互联网了吧？
江辞旧见沈新雪反应这么大还有些意外，他放下书抬头看她，解释说：“学一下玩，没考虑吃饭的问题，但或许真能赚钱。”
他现在身上可是背着五十万的债务。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立刻还清。
“你不会放弃物理吧？你不会放弃天文吧？”沈新雪再一次跟他确定，“你大学的时候应该会学物理专业而不是计算机专业吧？”
江辞旧眉头微蹙：“当然。”
编程这种东西，对江辞旧来说更类似于一种工具，学一下还行，让他长期研究，他还是觉得物理数学之类有意思一些。
江辞旧简直要被她满脸担忧的样子给逗笑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担心。
他说：“我就研究一下C语言和Java，花不了多长时间，放心吧，我不会选计算机专业……你这么担心我选计算机专业？”
沈新雪老实说：“怕埋没了你……”
“噗嗤！”江辞旧这回是真忍不住笑了，“你觉得我该学什么？”
“物理！天文！”沈新雪毫不犹豫地回答，“做数学家也行！去航天院也行，去天文研究所也行！”
多少人童年的理想是“科学家”，但能实现又有几人？
沈新雪觉得别人可能不行，但江辞旧一定行，毕竟他前世就是！
所以，好好的科学家不做，做什么互联网做商人？从商有啥意思？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沈新雪上辈子是商人，她觉得这职业也就那点意思了……
“本来没想的，”江辞旧嘴角上扬，“但是听你说，我就觉得我能做你心里想的那种‘科学家’。”
现在得知江辞旧看编程书籍只是短暂的兴趣，她一下就放心了，反倒是有了出谋划策的心思：“你刚刚说这个能赚钱，你想怎么赚？”
“我感觉我可以尝试编写一些门户网站、或者论坛。”
沈新雪惊讶的看着他——他这个也找的太精准了吧？要不了多久，估计也就接下来几年，互联网的第一桶金貌似被他把握住了。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电脑是一个新奇的玩意儿，互联网也是华国大地上刚冒头的东西，不过江辞旧之前的房子里有一台电脑，他偶尔会用，哪怕现在他的住处没电脑了，这依然给他用电脑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他那时候经常上一些国外的网站查资料，反正现在的互联网没有墙，除此之外学校现在有微机课，榆城也陆续开了几家网吧……
由于现在是互联网的新兴时期，所以网上的东西很少很少，江辞旧之前就偶然接触过编程类书籍，现在就更有兴趣研究了，他觉得互联网上的空白很多，而网民在增加，能填补的东西也有很多。
现在网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简单的门户网站，可以将网民的基础需求聚集在小小的一张网页中，可是江辞旧觉得这些网站编写的十分粗糙，如果可以的话，他应该能做一个更好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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