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该如何找人打听遂川的事情,没有想到,这知道事情的人就送上门来了。
这倒是巧了,她不由勾唇一笑,冲着妇人点了点头:“好,我的确有一些事情想要了解,不知能否带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坐坐,不管是茶楼茶馆还是别的什么都行。”
听到穆知韵这般说,妇人连忙摇了摇头:“如今遂川县城损毁严重,哪里还有开着的茶楼茶馆。
若是几位恩人不介意,不如跟着我去我家铺子吧,我家铺子虽说简陋,倒是能落脚,也是个能说话的地方。”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穆知韵,生怕穆知韵会嫌弃自家的豆腐铺子简陋,穆知韵听完也是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好,既然如此那便跟着你去。请在前面带路。”
妇人十分高兴的站起来,又将怀里的粮食拢了拢,这才带着穆知韵朝着自家铺子走去。
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周围住着的百姓自然都看到了,他们对穆知韵这些人虽然带着一些好奇。
可是看着他们一个个生的人高马大,而且手中还带着刀剑武器,一看就是十分不好惹的样子,便也歇了想要出来抢劫的心思。
穆知韵一路跟着妇人沿着街道走去,一直到街角的一处铺子前着才停了下来。
这铺子虽说不大,可是却被处理得十分干净,妇人到了这处以后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便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娘,是你回来了吗?”
那妇人原本紧张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是的娘回来了,快将门打开吧。”妇人声音和缓,语气中带着说不出来的温柔。
她话一落下,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悄悄的从里面探出头来,在看到妇人的时候,她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娘,找到粮食了吗?弟弟妹妹都好饿啊。”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巴巴的看着妇人。
只是目光在看到妇人身后的穆知韵等人时被吓了一跳,紧张的躲在了妇人的身后。
妇人伸手将女孩抱了起来,然后将怀里的粮食塞在了她的手上,开口道:“牛牛别担心,娘已经找到粮食了,不会让你和弟弟妹妹在饿肚子了。”
说完以后又冲着她道:“这位是帮了娘的恩人。”
牛牛一听妇人这么说的,看向穆知韵的眼中便没有了防备,只剩下了好奇。
妇人与小孩解释了两句,便小心翼翼的将穆知韵等人请进了里面。
“恩人请进,寒舍简陋,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穆知韵自然不会嫌弃,带人走了进去,这间豆腐房虽说狭小,可是妇人是个爽利的,家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
她招待着穆知韵他们坐下以后,又热情的给穆知韵等人上了些茶水,这才局促的开口道:“这些都是成年的老茶了,不知道恩人喝不喝的习惯?”
穆知韵对于喝什么茶水倒是不介意,她便点了点头。
妇人见穆知韵这般,总算是松了口气,而穆知韵则是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问道:“我今日来的时候发现遂川县城空无一人,后来又察觉到百姓似乎就在家中,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县城竟然这般萧条,百姓受灾情况又如何?你可知道?”
穆知韵一连起的问题,让妇人愣了一下,不过她反应了过来以后便立马回答道:“在大水过后,遂川地区有不少百姓都遭了劫难,他们都死在了那场大水中。
便是侥幸活下来的,后来也因没有得到救助,也已经离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妇人眼中是一片苦涩。
当时的场景似乎依旧出现在她眼前,历历在目,让她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当初是自己带着家中的孩子,在大雨来临之前便来到了整个县城的最高处,这才在大水中活了下来。
可是那些邻居亲戚却都已经死在了这场灾难之中。
说起这事的时候,她眼角也是很快就湿润了起来。
穆知韵听着她的叙述,也想起了那日迅猛的大雨,她想着若不是当时他们在遂洛修起了堤坝,恐怕这时候遂洛百姓也会如他们一样吧。
待到妇人平息心情后,穆知韵这才继续问道:“那官府呢?官府难道之后就没有任何救灾措施吗?”
听到穆知韵提起官府的事情,妇人面上的苦涩更是明显。
她低垂下头开口道:“恩人,刚才我也与你说过了,咱们遂川的县令已经死在了这场灾祸之中,如今遂川的事宜都是由县丞刘回灰做主的。
刘回灰乃是刘家人,刘家在遂川一手遮天,如今没了县令,他们更是嚣张跋扈。
百姓们本就被他们压榨,如今他们更是有恃无恐,直接让他们手下的那些家丁们挨家挨户的强征银子与粮食,闹的百姓们在遭灾之后又受到了重创。
而刘家则因地势高且坚固的原因,在这次受灾的时候,只有他们家是完好无损的。”
说到这里她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悲伤之色,穆知韵听罢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那些百姓们都躲在家中不愿意出来,竟还有这一层原因,妇人继续道:“百姓们没有了粮食以后,县城就骚乱不断,地痞流氓贼人不断。
可是刘回灰压根就不管,甚至与那些人勾结在一起,纵容他们抢劫百姓,咱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若不是今日遇到恩人,恐怕我也要死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她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一哭她家中的三个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之间气氛低沉压抑。
穆知韵原本面上还带着几分笑容,可是在听到她说完这话以后,面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不见了,转而带着冷漠与愤怒。
好一个刘回灰,真是好样的,县丞本该在县令死了以后,处理县中的各种事宜,好好安抚百姓,没有想到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恶仆伤人且强抢百姓,真是让他们死不足惜。”
她声音丝毫没有压,以至于在听到她说完了以后,妇人愣了一下。
穆知韵也怕吓到妇人,于是开口道:“你不用害怕,此事会有人处理的。”
该问的她已经问清楚了:“多有打扰,还望你们也保护好自己,遂川总会好起来的。”
妇人听到穆知韵这么说,本来微垂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眼巴巴的看着穆知韵。
不知为何,她说出来的话竟是十分的有威严。
她点了点头:“恩人说的是,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穆知韵见状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等出了门以后,身旁的屠虎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她面色有些沉重的对着穆知韵开口道:“主子咱们现在怎么办?是要到县衙去吗?”
她刚才听了这人所说,一时之间也觉得心中复杂不已,原本以为遂洛的百姓已经过得很艰难了,可这和遂川比起来还真是大巫见小巫了。
这遂川县衙中的官员是这般的举动简直出乎了他的预料,屠虎恨不得当场就杀过去。
她说完以后就眼巴巴的看着自家主子,想等着自家主子一声令下,便冲到县衙。
穆知韵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暂时不要着急,咱们再看看吧。”
若是他们这会去了县衙,之后那刘回灰查下来知道是这妇人透露出了县城中的消息,恐怕会对她们有所报复,如此一来不如多走几个地方。
因此穆知韵便让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挨个敲响了街道两旁住户的大门,然后送上了一小袋粮食,去了解他们口中了解情况。
这不了解还不要紧,一了解就越发觉得这遂川的官员简直是可恶极了。
百姓们遭灾如此严重,刘回灰竟然还想着给他的母亲过六十大寿!
穆知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这才走完了遂川大部分的街道。
“走吧,去县衙,咱们应该去会会这位遂川的县丞大人了。”
她的声音满是冷意,然后翻身上马便朝着县衙而去。
屠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连忙点了点头,然后便跟在穆知韵的身后。
他们一行人在两刻钟以后终于到了县衙门口,县衙大门紧闭着,从外面留下的脏污痕迹可以看得出来,县衙也是那场大水中的受害者。
衙门外面破破烂烂,门板也掉落了几块,可是却丝毫没有修缮的意思。就连衙门外面的锤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穆知韵想了想让人直接上去用手捶鼓,侍从立马上前用力敲击着鼓面,咚咚咚的声音很快就在县城里响起。
衙门这边本来就安静,这样剧烈的鼓声一下子就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接着便见有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是谁啊?敲什么敲?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再打扰老子们睡觉就别怪我把你们都押入大牢里。”他一边说一边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只是在看到门口看到穆知韵一行人不好惹以后,当场就吓的连声音有些颤抖了起来。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不赶快给我让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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