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许仙一起来的士兵,完全不知道这位新来的知县要做什么。
到了黑风寨的山下,也不上山,而是在山下列起了阵仗,倒不像是一次正式的平匪交战,就好像在这里练兵。
似乎挖几个坑就可以回去了。
“哥几个,这可有意思了,咱跟着这位新知县到这里来,他可是说好了给五两银子的,回去的话不会被他所抵赖吧?”士兵们在挖好坑之后,便坐在地上聊开了,一个个连点纪律性都没有,说话也是论天侃地。
“管他呢,回去后就跟他闹,不行的话咱就跟着张典吏去闹军变,早就看这个新来的知县不顺眼了!”旁边一个胡子拉碴的三十岁上下的士兵道。
一个新兵走过来问道:“你们说,黑风寨的山贼不会杀下山来吧?”
“鬼才知道,新知县也是作死,居然跟城内的那些士绅家族的当家,说要五天之内平盗匪,你说五天也就五天了,居然头四天什么事都不做,这倒好,听说黑风寨的人早就把山上能防御的地点都给防御好了,如此上山去攻打营寨,莫说是五十人,就算是五千人,那也够呛!”胡子拉碴的士兵似乎知道很多内情,说得也是起劲。
“那咱就先回吧,留在这里,如果死了,那可就呜呼哀哉了,说是给一百两银子,别是空口许诺,他也一起死了,咱就要给他陪葬了!”旁边几个老兵过来起哄,显然都不想帮许仙效命。
胡子拉碴的士兵坐在那,翘着二郎腿道:“急什么,先看看他玩什么花样,现在黑灯瞎火的,如果黑风寨的人杀来,咱躲到树丛里不就行了?反正山下一片宽阔,到哪不能活?咳咳,什么味道?”
这士兵突然咳嗽起来,坐起身子问了一句。
随即其余的士兵也察觉到哪里不对,一名老兵仔细嗅了嗅道:“不对,好像是哪里起火了!”
“起火?起什么火?”胡子拉碴的士兵站起身来,往四周看了看,一点火头都没有,但就是有烟雾在缭绕。
“哥几个,不太对啊,这烟好像是从山上传来的,不会是山上的山贼准备往下攻了吧?”有士兵紧张起来,想提起刀,却是“桄榔”一声刀都掉在地上。
这些人说是盐山县的士兵,倒不如说是一群团练的乡勇,平时没有跟盗匪有过真正的交战,只是跟着张汉去收保护费的时候可以耀武扬威。
“这是咋回事?”这些盐山县地方的士兵先乱了阵脚。
胡子拉碴的士兵道:“过去问问刘兵头……”
此时他们也只能把希望求助于以前张汉的一名手下,也是这群人的兵头,姓刘,也是三十多岁,人都快拿不住刀,却还在军中效命。
刘兵头自己也是昏了头,他道:“不知道什么情况,去问许知县!”
一群人朝许仙那边走过去,却还没等走到,便有杜家寨的人过来呼喝道:“让你们来设伏,从伏击的地点出来作何?看着下山的路,黑风寨的贼寇马上来了!”
就在这群士兵对那杜家寨的传令兵很不满,准备上去动以拳脚时,许仙突然走过来。
因为是要伏击,连火把都没点燃,许仙也是在黑灯瞎火中走过来。
“你们要打人?”许仙走过来后,厉声问道。
刘兵头看清楚是许仙,显得有些慌张道:“知县大人,我们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罢了,这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着的味道,我们觉得……情况不妙,可能是黑风寨贼寇的奸计!”
许仙笑了笑道:“这是本官所安排的,本官派了人,在黑风寨所在的山峦周围放火,虽然这把火未必能烧到山上去,但奈何烟尘还是会上去的,黑风寨为了防御官军,已经将山寨内防御得水泄不通,也正好给这把火加了势……”
在场的盐山县本地士兵个个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未必能听懂许仙的计谋,但还是感觉到,眼前似乎是许仙占了优势。
许仙道:“所有人,都去马车那边拿一块干布,用旁边溪流的水沾湿了,掩住口鼻,然后就在这里等着黑风寨的士兵自己逃下来,来一个捉一个……”
士兵们这才明白许仙的意图,他们都在看着刘兵头,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眼前的事情。
“看俺作何?知县大人不是吩咐了?赶紧做,这到手的功劳就要到手了,多抓几个回去!”
被刘兵头这一鼓动,山下的士兵都有了精神,赶紧按照许仙所吩咐的,先用湿布掩住口鼻,这才重新进入到树丛中。
因为山下的烟尘本来就少,就算是有些烟尘下来,对山下的士兵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
……
天空中,白素贞和小青也在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二人的探查能力,显然要比那些士兵强很多。
二人居高临下,没有视线上的盲区,很快便察觉到了许仙是要放火。
“姐姐,快看,山下起火了!”小青显得很高兴道,“姐夫是要用火攻啊!终于知道姐夫要怎么平黑风寨了!”
白素贞往远处看了下,摇头道:“火势要蔓延到山上去,需要很长的时间,官人这不是要用火攻,而是要用烟攻,今日的风并不是很大,只要在上风向点火,烧一些湿的薪柴,烟尘会很大,那时山上的盗匪必然要撤到上下来,失去了营寨保护,再加上贼寇自乱阵脚,官人就等着捡现成的便可以了!”
小青更加高兴道:“姐夫真厉害,这他都能想到。”
“唉!我们还去费心调查黑风寨的地形呢,原来你姐夫对这里更为了解,怕是他在到盐山县之后,就对周围的地形做过调查,如果不是很了解黑风寨的地形,你姐夫又怎能在四天前就那么笃定呢?”白素贞脸上也带着笑容,之前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
小青问道:“姐姐,那我们要做什么?”
“暗中保护你姐夫就好,就怕那些山贼逃下山,对你姐夫造成什么危害!”白素贞道,“剩下的事情,就看你姐夫自己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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