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暴君的小妾 > 第12章 最是冷宫无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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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丰没有想到自己“推搡怀孕宸昭仪”的莫须有的罪名是如此严重!

    第二天起,别离宫的宫女除了柳儿外,其他人全部被撤离,说是宸昭仪怀孕了,需要人手。  宫女没了不说,就连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也再不如往常一般精致可口,变成了全然冷硬的馒头、剩饭之类的。往常,御膳房都是她这里列出单子,照单送来,现在,送饭菜的小太监一脸的轻蔑“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还想挑三拣四?什么东西!”  可口的热饭菜是不要想了,就连药膳间的药汁也送得越来越不准时了,而且有一天没一天的送,似乎这药给你服也可不服也可。  这些都还不是最严重的。最可怕的是,负责管理炭火的“惜薪司”也停止了对别离宫中木炭的供应,说是春天了,天气暖和了,不需要了。可是,其他宫照样供应着进贡来的优质无烟木炭。

    这金陵城地处北方,又是早春风寒,再加上短暂的几个晴天后,就下起小雨来,缠绵好几天,凄风苦雨得几乎完全跟冬天一样,起码在零下十几摄氏度。没有木炭,房间里就没法生火盆,这别离宫完全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里里外外冷得跟冰窖一般。

    这不是要自己的命么?

    感冒加上如此冰冷的雨天,冯丰再也没法外出,只好每天紧闭宫门,不敢让一丝风吹进来,自己则躺在床上,让柳儿将所有的被子都抱来让自己盖上,如此,还是觉得冰冷,尤其是下雨的夜晚,整夜整夜,手脚都是冰凉的。

    三天后,她的咳嗽逐日加剧,慢慢地,每天都会咳出大口的殷红的血来。

    这时,她才完全明白,那些帝王是多么的狠毒,只要一句话,宫里的女人立刻就可以天上人间,前一刻还在温存缠绵、甜言蜜语,后一刻便是绝情绝义郎心如铁。冯昭仪曾经是他的“宠妃”尚且如此,若不是宠妃,其他女人的遭遇又会如何?  冯丰忽然如此深切地羡慕“死”去了的冯昭仪,她倒好,灵魂云游去了,留下一个躯体给自己,让自己莫明其妙地穿越回到这个可怕的年代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以往,冯丰总是对自己身处的21世纪有诸多不满,比如房价高昂、猪肉飞涨、就业艰难、交通拥挤、贪官又多,这样不公平、那样不好……如今想来,才知道21世纪简直是天堂,至少,没有哪个男人一声令下,就可以要自己的命啊!至少,可以不依附任何男人,自己挣钱虽不多,也能读书旅行好好生活下去啊!

    如今呢!如今即便贵为“宠妃”,可是,也只能躺在这真正的“冷”宫,重病也得不到医治,只好听凭天意来裁决自己的命运,一点也由不得自己做主,莫非,真要死在这里?  不行,自己怎能白白等死?自己得养好身子,想尽办法快点穿回21世纪。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自己既然是穿来的,就总会有办法穿越回去。

    生命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如此微贱。  无论送来的食物多么粗糙、送来的药水多么冰冷,往日骄矜的“冯昭仪”,都会在大小太监、宫女冷冰冰的充满嘲讽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下,狼狈地接过,准时吃下。  她清楚地知道,生病之人,要是东西都吃不下了,距离死期也就不远了。她可不想死,别说还是饭食,就是猪食也得吃下去。

    柳儿常常看着她,深深地叹息,心想,冯昭仪往日何等地骄矜高贵,如今,那些矜贵是想也不敢想了。  每当看到柳儿这样充满同情的目光,冯丰就忍不住在心里暗笑,自父母双亡后,自己边打工边上学,不知吃过多少苦头,饭菜可一点不比现在好,如今,又有什么忍受不下去的?

    她唯一不能忍受的是,没有木炭供应,往日舒适的浴池完全成了冰水,她再强也不敢在冰水里洗澡,只好忍着,好在整天躺着没动,天气又冷,半个月没洗澡,也没发现有什么馊味和不对劲的地方。

    最是冷宫无情时2  这天又是整日的细雨,冷得人骨头都僵了。  冯丰躺在床上,手脚几乎都要失去知觉了。不行,再这样下去,非给冻死不可。她想了想,决定起身活动活动。  柳儿见她准备下床,立刻道:“娘娘,天气太冷了,您不能下床……”

    “就是天气冷我才要下床呢!”

    她穿好衣服下床来,随意跳了几下,不行,手脚都是木的。她看看那个冷冰冰的火盆,又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几张木椅上。可是,那几张木椅都是质地上好的红木,凭自己的力气要拆开只怕不易。她皱皱眉头,又走到外面那间屋子里,目光立刻落在了一张微旧的类似藤椅的椅子上。  柳儿见她奇怪的举止,小声道:“娘娘,您……”

    “有没有刀?”

    柳儿拿起一把剪刀:“这个?”  冯丰摇摇头:“菜刀、砍刀之类的都行……”

    柳儿吓了一跳:“娘娘,您要想开一点……”  哇,她以为自己要自杀?冯丰也吓了一跳,立刻笑了起来:“不是,我拿刀劈椅子。”

    柳儿迟疑着,找了半天,总算找了一把类似腰刀的东西出来。

    腰刀这种东西,往往是用来作为装饰的,中看不中用。柳儿连砍了几下,藤椅却纹丝不动。这些宫女从小在宫里长大,手无缚鸡之力。冯丰也不指望她,自己接过腰刀,对准藤椅的缝隙砍下去,立刻裂开了一道口子。

    她又连续砍几刀,柳儿骇然地看着她,不明白病中的“冯昭仪”怎么变得如此力大无穷。其实,她也不是力大无穷,只是人逼急了,不得不自救而已。

    好不容易将藤椅砍烂,又没有生火的东西,这些笨家伙自己可不容易燃烧。她想了想,干脆找了冯昭仪的几件相对不怎么样的衣服出来丢在火盆里做火引。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火终于点燃了。

    她和柳儿坐在火盆边上,冻的麻木的手脚总算恢复了点温度。

    柳儿怯怯地看着她:“娘娘,您怎么会做这个?”  哈哈,她十八岁自立以来,什么家务都自己做,加上喜欢外出旅行,在外面捡拾枯枝败叶生火都不在话下,这又有什么困难的?

    她看看天色,一时还没有放晴的迹象,这藤椅只能维持半天的燃烧,那红木的家具倒是好材料,可是,凭这把腰刀,完全没法“肢解”。

    她又急又愁,忽然听得门口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饭来了……”  是送饭的小太监。

    柳儿正要出去,她计上心来,打开冯昭仪的首饰柜,随手抓了一把首饰走了出去。冯昭仪的东西,想必都是昂贵物。  柳儿接过冷冰冰的几碟粗糙饭菜后,小太监正要离开,她上前一步叫住了他:“公公留步……”

    小太监约莫十五六岁,眼睛一斜:“娘娘有什么吩咐?”

    她将一支钗在他眼前晃了晃:“公公辛苦了,送个小礼物给你。”

    小太监立刻两眼放光,吞了口水,一下接过那支钗:“娘娘有什么吩咐?”

    她又将一支镯子递了过去:“公公,送一车炭来,还有你的好处。”  “谢娘娘。”  当天傍晚,一小车炭就送来了,总算赶在藤椅快烧尽的时候维持了火盆的燃烧。虽然仍旧没办法洗澡,但是,总算可以把冰冷的饭菜或者药汁放在火盆边烤热了再吃了。

    冯丰从小太监那里得到启发,立刻明白“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宫里还是宫外都是畅通无阻的。从此,她广泛贿赂送饭菜、汤药的宫女、太监,日子总算慢慢好过了一点。但是,这些宫女太监实在太过贪婪,要得到一副准时送来的药,起码得贿赂几件首饰,甚至就是要一碗可口点的热汤也得付出一件首饰。  眼看冯昭仪那满满的一柜首饰越来越少,柳儿终于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道:“娘娘,他们贪得无厌,您也准备送完这些首饰?”

    冯丰想,我有什么办法?为了活命,就顾不得财物了,何况,这些财物本来是冯昭仪的,又不是自己的,嘿嘿,若能凭借它们保住小命,就算相当不错了。

    “这些首饰,有好些是皇上钦赐的,若流传出去,被皇上得知,那可是死罪……”

    暴君,真是不折不扣的暴君!

    丫的,难道逼到这个地步了,还留着首饰,白白等死?

    冯丰转念一想,如今,冯昭仪彻底沦为弃妇了,谁还会来找她麻烦?便道:“柳儿,你不必多虑,冯昭仪已经彻底失宠,谁也不会到这里多看一眼的,你放心吧。”

    柳儿哪里放心得下来?不住的唉声叹气,冯丰也不管她,在火盆前坐下,只一心指望这要人命的春寒快点过去。

    春雨下了几天,又连续阴了好几天,天气总算重新晴朗了起来。

    这一晴朗,阳光较之刚来时的春阳,温度就明显高得多了。而盛开的桃花也早已全部凋零,开始结出微小的果实。

    冯丰掐指一算,知道快到暮春了,倒春寒已经完全过去了,天气不会再冷了。这一晚睡下去,手脚总算暖和了起来。她舒服地睡了一整夜,到天明时睁开眼睛,觉得精神好了几分,就早早起床,准备出去活动活动,再这样呆下去,可真就要人命了。

    柳儿扶着她,走到外面的花园里。多日的雨后,花园里许多花已经凋谢了。

    冯丰随意活动了几下,胸口一闷,柳儿眼神黯淡:“娘娘,您还是将息着吧,不用白费心血了,皇上他……”

    冯丰停下脚步,看着她,笑了起来:“柳儿,你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重新赢回皇上的心?”

    “不是吗?宫里的女人,没了皇上的宠爱,还算得了什么?别人就不再会把你当回事了,就是你的亲眷也不敢来探视你了……”

    “所以,我才想赶紧离开这里。”

    柳儿欲言又止。  “柳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出宫的女人,也只有一个去处,就是在家庙或者庵堂静养,永远也不得外出,今后几十年只能青灯古佛,又跟冷宫有何区别?”  旧时的权贵豪门之家,很多人有家庙或者是某庵堂的赞助人,比如《红楼梦》里的贾府就有一座家庙,妙玉就是里面的尼姑。嫔妃出宫养病,只能在家庙或者庵堂,这冯丰是知道的。可是,无论是哪里,总比在这随时会要人命的深深皇宫好。  而且,出去了总比在皇宫里好想办法吧。  她笑起来:“柳儿,是不是还有七八天侯爷他们就会来接我了?”

    柳儿点点头:“按照时间推算,侯爷他们还有七八天就要到了。”

    知道了离宫的确切时间后,冯丰心里安稳了不少。柳儿趁着天气暖和,已经去整理屋子了,现在宫里的杂役宫女全被调走,里里外外只靠柳儿一个人。冯丰多次劝说她,反正自己就要离开了,何必再费力气?她也不听,冯丰只好由她。

    柳儿离开后,冯丰就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

    她穿一身素洁的米色的裙裳,不再梳那种麻烦的发髻,而是将头发随意梳成一条辫子垂在身后。

    远远的,她看见那副秋千架在暮春的风里轻轻晃荡。她走了过去,秋千上的水珠已经被太阳完全晒干了。  她伸手摸摸,多日的风吹雨淋,秋千架上有些薄薄的尘土。她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忽然眼前一亮,抛下秋千架就往前面的密林走去。

    因为那里有一堆枯枝。

    前些天天气寒冷,为了得到木炭,她几乎将冯昭仪的首饰贿赂了大半,真的是一两炭一两黄金的地步了。  如今,看到这大堆枯枝,简直如看到黄金一般,赶紧奔过去。枯枝的一侧已经被太阳晒干了水气,翻转下面的却都还是湿漉漉的。

    冯丰蹲下身子,抱起一抱枯枝来到太阳下面,一一摊开,准备晒干了准备在那里,万一又下雨还可以用来取暖。  暮春的太阳已经颇有温度,冯丰来回连抱了几抱枯枝,额头上便渗出汗水来,胸口又是闷闷的,不由得蹲下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最是冷宫无情时4  “冯昭仪,这是冯昭仪么?哈哈……”  一声满是恶意和幸灾乐祸的声音响在头顶。冯丰抬起头看去,一下记起,这张恶魔般的面孔正是自己刚刚穿越来这里时,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那人。  事后,她曾问柳儿,但是,由于难以形容,柳儿便也说不清楚此人是谁。

    他细细地看着她抬起的脸孔,又看看她一身素朴的衣裳,似乎从来没有见到她这个样子过,满眼都是好奇和陌生。  冯丰站起身,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你想干嘛?”

    他冷笑一声,眼睑转动:“冯昭仪,你倒会做戏,连我是谁都不认得了?”  这寂寂深宫,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混进来的?冯丰十分好奇,但见他满眼的幸灾乐祸和鄙夷之色,根本不愿再理睬他,蹲下身子,又翻了翻最后几根还没来得及翻晒的枯枝,准备离开了。  她的手刚一接触到枯枝,只见一只穿着小牛皮霸王靴的脚伸过来,飞起一脚就将这堆枯枝踢得一团糟:“哈哈,真没想到你这贱人,也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冯丰站起身,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枯枝不假思索就挥了过去,正抽在他的面上:“你才是贱人、贱男人,你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看你的样子油头粉面,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过是一个寄生虫而已,你又做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了?”

    那男人捂着火辣辣的面颊,惊讶万分地看着她:“贱人,你敢打我,你……”

    冯丰见他冲过来,吓了一跳,赶紧退后几步,大声道:“你敢调戏皇帝的妃子?”  他惊疑着停下脚步,一脸的不甘和愤怒,却也

    不敢再追过来。

    冯丰冷笑一声:“你这贱男人别忘记了,这里虽是冷宫,我冯昭仪还是当今天子的妃子,即便是弃妇也应由天子处置,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你一个大男人,擅闯后宫,追打皇帝的妃子,你该当何罪?”

    男人气得俊脸变成了猪肝色,重重地喘着粗气,许久才道:“冯昭仪,你居然变成泼妇了!”

    他的语气里居然很有几分沉痛和失落。  冯丰怒瞪他一眼,冷笑一声:“任你们欺负就不是泼妇了?”

    最是冷宫无情时5  他还没有回答,这一发怒和追打倒引发了剧烈的咳嗽,一阵猛咳,咳出一口血来。那个男人见她咳出一口血来,倒吓了一跳,又往前走一步,低声道:“他真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冯丰莫明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些啥。

    “妙莲,他这样狠毒地对待你,你还对他死心塌地,你真是活该!”

    这个男人究竟在说啥?是要自己为谁戴绿帽子么?而且,他居然也叫的是冯昭仪的小名。  冯昭仪以前肯定是认识此人的,但是,冯丰又不好一再追问他是谁,虽然听他的话听得一头雾水,也只好不理睬。

    那男人见她咳嗽一阵,面色惨白,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来,恶狠狠地递了过来:“拿去央着点你的小命吧……”  冯丰狐疑地看着他,自己两次见到这可怕的男子,他都是穷凶极恶的形象,“怎么,你想毒死我?杀了我灭口?”

    男子气得口喘粗气,几乎劈头盖脸就要将这包药砸过来:“贱人,你的死活与我有什么相干?你现在这个样子,值得谁来加害你?”

    丫的,口口声声骂冯昭仪贱人,肯定也不会对她好到哪里去。冯丰摇摇头:“贱男人,还是收起你的假好心吧,我可不敢领受。”  听得这句“贱男人”,男子的一脸更是郁闷气愤,却又无法,满脸的怒容过了好一会儿又转成无奈,“妙莲,你再不离开,总会死在这冷宫的。”

    这话倒深得冯丰之意,想着这处处充满诡异和狡诈无情的皇宫,她心里又是害怕又是茫然,情不自禁地道:“我倒想快点离开呢!唉,就是没法。以前,我总认为皇宫肯定是个神秘好玩的地方,现在才知道简直是个屠宰场和冰窖,能够离开这里,我一辈子也不想再回来了……”

    她这样深切的叹息和慌乱的眼神,看在他眼里,他满脸的愤怒之色忽然全部淡去了,急切地道:“哦?你若离开了就再也不想回来了?”

    “嗯。”

    他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他满脸的狠毒之色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冯丰忽然发现,这个男子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比皇帝还帅上三分,只是比起伽叶国师就稍有不如了。

    “那好,我一定设法……”

    “娘娘……娘娘……”

    是柳儿急促的声音,男子面色一变,话也来不及说完,看她一眼,又看看自己踢乱的那堆枯枝,悻悻地转身离开了。  他刚一转身,柳儿已闻声走了过来。柳儿看着他的背影,惶恐地看着冯丰,冯丰立刻道:“他是谁?”

    “三王爷!”

    “冯昭仪又和他有什么过节?”

    柳儿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娘娘,您未嫁之前,本来是三王爷的未婚妻。他估计是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所以见您落难了,跑来幸灾乐祸。对了,您上次见到的人也是他?”  冯丰点点头,却道:“三王爷为什么能进入后宫?”

    “他是皇上的同母胞弟,太后也很宠爱他,权力很大。他偷偷溜进来,也没什么希奇的。后宫其实并非铜墙铁壁,尤其是别离宫这种冷宫。平常,请人家还没人来呢,更不用说严格看守了。”  原来是这样。

    柳儿又不无担心地道:“娘娘,宸昭仪那事已经让皇上震怒了,若让他知道三王爷再来找你……”  冯丰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若叫那暴君知道了,自己“狠毒”的罪名上,只怕又得加上一项给他戴绿帽子的嫌疑。如果有了这条罪名,自己可真是死定了!  她直叫晦气,心想,这宫里咋人人都是是非精啊!

    “柳儿,你不要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娘娘,您也得小心点,再挨个七八天,等侯爷来将您接走。唉!”  也对,得越早走越好。这宫里,大家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没人管,再不走,非死在这里不可。她想起宸昭仪那样明显的谎言都会被相信,不禁道:“柳儿,当今皇上如何?”

    “怎么如何?”

    “他治理天下如何?比如性情、性格?政策之类的?”  柳儿一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冯丰干脆道:“他是昏君还是明君?”

    “哦,应该算明君吧,现在天下太平,听说外面很多人说皇上英明呢!”

    冯丰想了想,这小小宫女在深宫里长大,哪里知道外面的世情?再昏庸的暴君都有人拍马屁、歌功颂德,而且越是残暴的越是喜欢别人对他歌功颂德,没准,这个皇帝就是这种人。

    她沉思间,柳儿捡起地上那包药,道:“娘娘,这是什么?”

    “是那个啥三王爷送来的……我看看是啥,是害我的还是真的是药?”冯丰接过仔细看了看,发现正是治疗肺病的一剂良药,而且,心想三王爷有什么必要现在来毒死自己?

    柳儿惶恐道:“还是扔了吧,三王爷私自送来的东西……”

    为什么要扔?自己躺这里大半个月,都没服用过什么有效的药物,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一剂良药,扔了多可惜啊,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最是冷宫无情时6  柳儿迟疑着,冯丰接过药:“我们自己找个瓦罐熬,不通过药膳间,没事的。”

    柳儿勉强点了点头。

    虽然是春日晴好,经过三王爷这一罗唆,主仆也无心再游园,冯丰便随柳儿一起回到别离宫,找了个废弃的瓦罐,洗洗干净,开始熬起药来。  久病成医,自从穿越到这里,就带了个多愁多病身,现在这药剂也不知该熬多少时辰。要是现在随便在百度、google上搜索一下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放到现在只能凭日常经验办事了。要知道,许多中药都有自己的特殊熬制方法,火候不对,效果就差之千里。如今,又不能求御医帮忙,只好将就着对付了。

    趁柳儿熬药时,冯丰又像往常一样和她闲话起了家常。她想起自己马上就要“回家”了,虽然有生病“脑子坏了”为借口,但是,总不能什么都一问三不知,所以,在剩下的日子,便异常详尽地向柳儿打听自己家里的情况,争取多多少少先知道一点儿好有个准备。

    第一天放晴后,暮春的尾巴便都是晴日了。太阳一天比一天多了温度。  这天,冯丰走到外面,看着自己捡拾的那堆已经完全晒干的枯枝,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自己终究是再也用不着了。

    服用了三王爷送来的那大包药物后,她的病情虽然没有再加重,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善。就这样要死不活地拖着,即便贿赂送药的宫女小太监,也只能保证每天有热的汤药端来,但是,要得到御医的详细的诊治却是根本不可能了。  饶是如此,她也不躺在床上,而是尽量四处慢慢走动,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这天中午,午饭送来得特别迟。

    主仆二人饿得饥肠辘辘,伸长脖子等了好久,才见送饭的宫女一溜小跑,端了两三样小菜和两碗饭跑过来。

    小宫女一放下食盒,冯丰也顾不得多问,立刻和柳儿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冯丰抬起头,见小宫女一脸的绯红,想说什么又想忍住的样子。她来这里后,发现这宫里的女子生活十分单调,这些小宫女也都算是皇帝的女人,因为这个身份,便再无接触其他男子的机会,可是她们一个个要全部得到皇帝的宠幸,那是基本就不可能的。百分之九十几的宫女都只能终生寂寂无名地生活,就如白居易所说的“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了。

    如此漫长岁月的煎熬,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们都特八卦,特喜欢传播小道消息,这几乎成了她们最喜欢的娱乐,没事都要生点事出来。  冯丰这些日子贿赂宫女太监,也打听到不少八卦消息,现在,见小宫女这模样,分明就是有什么八卦新闻憋在心里,不说不痛快的样子。

    她笑起来:“最近又有什么新的事情了?”

    果然,小宫女立刻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回娘娘,前日宫里来了位绝色佳丽崔氏,听说是高丽贡献来的美女,皇上一见就神魂颠倒,立刻封了她为昭仪,住到昭阳殿去了……”

    柳儿面色大变,昭阳殿是冯昭仪的寝宫,如今被崔氏入主,这不表明冯昭仪已经彻底不能翻身了?  冯丰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帝王无情,自那天在别离宫的最后“探视”后,皇帝估计已经彻底对自己厌烦,也彻底将自己打入了冷宫。这正合她的心意,否则他再来骚扰还不好拒绝。皇帝嘛,那活儿今日从这妃身体出,明日从那嫔身体进,想起来都要发呕,若失身给他真是天大的不划算。

    她想起自己彻底被他“抛弃”了,但是他并未直接下令将自己打入“冷宫”,也就意味着冯侯爷一家还可以来接“冯昭仪”出去。

    令冯丰感兴趣的却是,那个崔昭仪肯定真的不知是何等的绝色,要知道,冯妙莲当初手段使尽、宸昭仪也是怀了所谓的龙钟才得以晋封昭仪,如今,这位高丽美女一来就登了高位,想必不知是如何的倾城绝色了?

    “后天,宫里有大宴,庆贺崔昭仪晋封,奴婢们也会得到赏赐的……”

    冯丰听小宫女滔滔不绝地讲述崔昭仪的美艳,心想,这真是天赐良机,趁着宫里大庆混乱,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混去看看。自己来到古代这么久,整天闷在这方冷宫天地,闷也给闷死了。既然都来了一趟,至少也得“皇宫一日游”之类的吧,而且自己很快就要离开皇宫了,如果在离开之前,连皇宫的全貌都没有窥到,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她心里打定主意,便决意明日无论如何要去走走。

    小宫女收拾东西走了,冯丰把自己的想法对柳儿一讲,柳儿大惊失色,立刻道:“娘娘,冷宫的嫔妃是不能随处乱走的。再说,皇上那样宠爱崔氏……”  她说了这话就不往下说了,冯丰接口道:“他就决不会对我再有丝毫容忍了,我知道。但是,皇帝并未宣布将冯昭仪打入冷宫吧?他娶美人,冯昭仪去恭贺一下总没有错嘛,呵呵。”

    柳儿见昭阳殿被赏赐给别人,冯昭仪还露出兴高采烈的眼神,吃了一惊,但是,自从冯昭仪上次磕碰了脑子,就一直有些疯疯癫癫的。柳儿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但见无法阻止她的决定,只得任她。

    第二天一早,冯丰就起床,开始认真地梳妆打扮。这天,她不再穿宝蓝雀金裙,也不再穿那件能吸附花瓣的纱衣,天气已经慢慢暖和起来了,她随意挑选了一件鹅黄色的裙裳,也不佩戴什么首饰,一切都随意从简。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明日的宴会是在翠微殿举行,宴会从中午开始,估计会持续到下午五六点左右。

    冯丰沿着别离宫往外走,柳儿跟在她身边,神色惨然,就如要去赴刑场似的。她看柳儿惶恐成那般模样,自己心里却暗自骂骂咧咧:丫的,古代男人还真是幸福,自己娶娇妻美妾,妻子不但不能干涉,还得装出宽容大度的样子恭贺丈夫,否则,你就是妒妇,犯了“七出”之罪。而女的,哪怕和其他男人多说几句话,也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被当成了荡妇,自己不死,舆论的口水都要淹死你。

    她想想,不禁哑然失笑,心道,当皇帝还真是安逸,可以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难怪皇帝是历史上最短命的群体之一,如此肆无忌惮地放纵,不知道他的肾亏损到什么程度,不早死才怪呢!

    嫁啥人也不能嫁皇帝啊,跟那么多女人ooxx了,说不定有些梅毒、花柳、爱滋之类的,染上了可就麻烦了,而且,历史上的确有皇帝就是死于梅毒的,比如同治帝。

    她想起那天被皇帝闯进浴室的事情,不禁后怕不已,心里暗自庆幸,总算躲过了一劫,现在他又娶新妇,更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再也不需要害怕了。  柳儿的脚步慢得跟数蚂蚁似的,终于要彻底走出别离宫了,柳儿颤声道:“娘娘……”  冯丰笑道:“放心吧,我只是随便看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柳儿还在犹豫,她已经快步走了出去,柳儿只好慢慢跟上。

    走出沉闷已久的别离宫,冯丰才发现这诺大的皇宫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屋宇横连,画梁雕阁,很有气派。而亭中阁楼相连,一路上都是修剪整齐的奇花异草和参天古木。看样子,这建筑应该是盛唐或者宋朝鼎盛时的建筑,难怪称为“宋唐”了。  她心里暗思,这朝代怎么古书上没有记载?或者是自己在宫里,柳儿又说得不清楚,也许明明就是唐朝或者宋朝,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想起以前看过卫斯理的一本科幻小说,说人类一万年前,有个跟现在一摸一样的社会,现代人可笑地把他们当作古人,殊不知,一万年他们就经历了我们今天所经历过的所有一切了。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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