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四章嫌隙暗生
早朝,董卓通过皇帝刘协发布了一系列人事任命。其中,录入关之功,封司徒王允为温侯,食邑五千户。我则被提拔为中郎将,封都亭侯。中郎将为九卿之一的光禄勋的下属,后者主要负责皇宫保卫工作。目前中郎将实际上是个虚职,手下并无属员。我的三千部队全部拨付给董旻,由董卓的侄子董敬董公艺直接统率,不过各级军官并未改变,还是魏续等人,所以我对这三千人马仍旧具有影响力。
早朝后,董卓派人将我叫入太师府。我自然要表达感恩戴德之情。董卓见我毫不反抗地交出兵权,心中也十分满意,对我赞不绝口。我忍住自己恶心,积极向太师靠拢,表示凡是太师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排除万难去搞来,凡是太师要杀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干掉。董卓见我如此忠诚,天天把我带在身边当警卫员使用。我咬紧牙关,忍住厌恶,日夜不息地保护董卓,食宿都在太师府。
一日,董卓在家中大摆筵席,庆贺孙女董白十五岁及笄生日。董卓与发妻生有一子,早死,唯遗孙女董白,董卓爱如珍宝。发迹后娶的娇妻美妾生的儿女还都年幼。每当看到这个董白,董卓都十分感慨:如果发妻爱子还在人世,看到自己如此风光,岂不快意!可见人生不如意事十之**。董白仗着董卓宠爱,带着一帮少年横行长安,不可一世,名声极坏。就连徐荣、李傕这些董卓宿将也常常被她弄得苦不堪言,向董卓告状,董卓却掀须大笑:“没想到我的乖孙女这么能干!”不但不禁止,反而大加赞扬。
朝廷百官收到董卓请柬,不敢不到,都早早来到园中等候,当然都准备了厚礼。太师府管家眉开眼笑地一一收下,记录在案。时辰过去良久,董卓才施施然出来,我跟随在后,然后才是那两名狮虎般的卫士蔡硕、雍允以及其他亲卫。这两人都是西凉高手,蔡硕出自祁连剑派,雍允出自铁矛雍家。两人不忿我抢了他们首席亲卫的位置,都是心中怀恨,盯着我背影的目光中深含怨毒。我心中不以为意: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真是可笑。
董卓坐在主位,百官分列两行,如上朝模样。他左右扫了百官一眼,意得志满,哈哈大笑着举杯:“孤有爱孙,年已及笄,今日特大摆筵席,以表庆贺,大家饮了这一杯吧。”百官只得满饮一杯。董卓回头向一名亲卫道:“去看看孙小姐准备好了没有?”那名亲卫应名而去。董卓哈哈笑道:“我的宝贝说要表演一个节目,到底是什么连我都蒙在鼓里呢。”不少大臣谀词如潮,称孙小姐国色天香、才胜班昭,必然节目精彩云云。我则站在董卓身后仔细打量赴宴的大臣。文臣第一人四十来岁,面容清癯,形貌方正,五绺长须,鼻直口方,十分威严,一看就是个不知变通、迂腐无比的正人君子,正是司徒王允。
王允字子师,太原祁人,家为并州大族。王姓到现在仍旧是山西大族。少年时同乡郭林宗觉得他很不平常,道:“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王允从小胸怀大志,一心建功立业,刻苦学习经传,朝夕勤练骑马射箭。公元184年黄巾起义时朝廷拜王允为豫州刺史,辟荀爽、孔融等为从事,征讨黄巾有功,但得罪太监张让,下狱。众人以为必死,劝他服毒自尽,王允厉声道:“吾为人臣,获罪于君,当伏大辟以谢天下,岂有乳药求死乎!”投杯而起,从容赴狱。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司徒杨赐都为之求情,第二年才得免。此后灵帝刘宏死后,大将军何进任命王允为从事中郎,后升为河南尹。刘协即位,拜为太仆,再迁守尚书令。
公元190年,董卓以王允代杨彪为司徒,守尚书令如故。及董卓迁都,王允收拾兰台、石室重要图书文献等到长安,对保存经籍作出重要贡献。董卓尚留洛阳,朝政大小,都由王允决断。王允矫情屈意,对董卓阿谀奉承,董卓也是推心置腹,一点都不疑心。而王允一心诛除董卓,曾写信给董卓请任命护羌校尉杨瓒为左将军,执金吾士孙瑞为南阳太守,带兵出武关道以讨袁术。实际上是准备偷袭董卓,而后拔天子还洛阳。董卓心中怀疑,没有同意。王允、杨瓒、士孙瑞等耐心等待时机。
王允觉察到有人在打量他,用眼角的余光发现是我,若无所觉,心中却微微一动。我转过目光,武将第一位是太尉赵谦,乃是一庸碌无能之辈,只知道唯唯诺诺,一心保命,没有什么可留意的。坐得比较远的地方有黄门侍郎荀攸、钟繇。荀攸三绺长须,面貌清秀,身体显得很瘦弱;钟繇相貌英俊,长眉入鬓,双目清澈,虽然看起来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此人必然身怀极为高明的武功。这两个人都是我必须留住的人才。还有胡子拉渣、落落寡欢的皇甫嵩,此人善于用兵,可惜病死于李傕、郭汜乱长安期间,我觉得他报国无望、伤心而死的可能性较大。如果我掌大权,一定要予以重用。
正在思索间,一阵马嘶,马蹄声响,一匹黑马如闪电般奔入园内,从两列筵席中间不到五米的地带驰过,直冲尽头的董卓而来。两列百官直觉劲风扑面,事出突然,尽皆起立惊呼,杯盏打翻,衣冠狼藉。我早看清马上乃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穿一身红衣劲装,肤如白玉,面如莲萼,眉目如画,美貌异常,唇角挂着恶作剧的微笑,当是董卓孙女渭阳君董白无疑。那么她定然能够在董卓面前勒住马匹。心思电转,我飞身而起,落在董卓所在的主席之前。董白本想卖弄骑技,在董卓席前停住,她已经练习良久,坐骑宝马“乌云踏雪”也十分听话,是十拿九稳,不曾想前面突然出现一人,带着挑战的眼神盯着乌云。乌云大怒,发狠向此人冲去。董白勒缰已经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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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侍妾怀抱中子,皆封侯,弄以金紫。孙女名白,时尚未笄,封为渭阳君。”——魏-王粲《汉末英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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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闪电般一侧,扣住乌云嘴边嚼子,向下一压。乌云直觉一股无可敌御的大力从嘴巴贯入颈项、身躯,嘶叫几声,几次鼓劲都难以动弹分毫,只得不甘心地站住了。我放开它,转身向董卓单膝跪地,道:“吕布心忧太师安危,不经命令擅自出手,死罪。”董卓回过神来,起身哈哈大笑道:“我儿真神勇也!起来起来,何罪之有?”董白跳下马,在乌云背上一拍,令它自去,走上前去甜甜向董卓叫了一声:“爷爷!”董卓目光中满是慈爱,笑道:“都成大姑娘了,以后可不能这么野啦。”董白乖巧地答应了,转过头恶狠狠地仰面看了一眼已经站起的我。她还不到我下巴。我低下眼睛,快步绕到董卓背后。
经过董白身边时她低声道:“讨厌的奴才,等着我怎么收拾你!”她声音虽低,但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我强自压下心中愤怒,脸色铁青。蔡硕、雍允挑衅地看着我,脸上挂起讥讽的笑容。我瞪了他们一眼,目光如刀,六目相接,撞出连串的火花。
董白拔剑起舞,姿势美妙,招式灵动,法度谨严,剑法倒也可观,看来受过明师指点,可惜力量太差。一节舞毕,掌声如雷。董白左右顾盼,十分得意,嘬唇吹了个呼哨,乌云踏雪小步快跑过来,董白飞身上马,向董卓招招手,飞驰而去,还做了几个惊险动作,从马腹这边翻下,从那边上来。这丫头骑术不错,远胜过她的花架子剑法。那些一心对董卓阿谀的大臣自然又是不住鼓掌。
待董白不见身影以后,董卓慈爱的脸庞就如换脸般变成一副阴狠之色,席间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弥漫着一股诡异和不祥。董卓道:“诸君,今日除了为孤爱孙过生日外,还有一些朝政之事要说说。如今关东贼猖獗,正是朝廷生死存亡之际,大家本应戮力同心,以抗群贼……”啪地一拍桌子,转折道:“但是总有一些奸贼心怀叵测,图谋不轨!嘿嘿,当本太师眼瞎了吗?”大三角眼森然扫视百官,充满杀机。百官都心中打突。董卓喝道:“张温!你可知罪!”
文官第二位正是司空张温,他头发花白、年已老迈,但耳聪目明,精神还十分矍铄,闻言愕然,缓缓起立道:“下官不知。”太师位在三公之上,所以张温称下官。董卓冷笑道:“你勾结袁术,书信往来,还敢装聋作哑!来人,给我拉下去砍了!”百官吓了一跳。张温以前征讨边章、韩遂时,董卓受他节制,两人曾经结怨。看来董卓是想公报私仇、肆意用刑。
我微一迟疑,蔡硕已应声而出,从席上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张温提了下去。王允鼓起勇气,起身道:“太师息怒,臣担保张大人绝无与袁术交通之事,这中间是否有些误会?”董卓斜了他一眼,摆手道:“你且坐下。”王允还待说什么,董卓牛眼一瞪道:“嗯?”一股杀气滚滚向王允逼去。王允被他威势所慑,砰地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十分狼狈。群臣都噤若寒蝉。
这顷刻间蔡硕“通通”迈着大步回到董卓身后,脚步声像踏在众人心中。众人眼睛定在一个端着一个托盘的侍从身上。那侍从在百官席前缓缓走过,众人都都掩住口,惊骇莫名。盘中正是张温的人头!鲜血淋漓,二目圆睁,充满了愤怒与恐惧。居然在百官面前公然杀害三公!这种跋扈与凶残有史以来从所未有。众人心中又是痛恨,又是恐惧。
董卓很是满意,挥手令侍从下去,大笑道:“这只是下酒菜。诸君就此满足了吗?来人,上正餐!”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卫士押着上百名形状憔悴的士卒上来。董卓嘿嘿道:“这都是意图反抗孤的关东贼兵!嘿嘿,好胆啊好胆!”语声中充满怨毒,向下一挥手:“杀!”
就在百官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卫士挥刀将这些俘虏全部虐杀。有的降卒被一刀砍掉人头,腔子里鲜血喷出老高,临近的公卿被淋得满头满身;有的被斩断四肢,在地上滚动哀嚎,良久才鲜血流尽而死;有的被挖出眼睛,眼球血淋淋地耷拉下来;有的被割断舌头,满嘴鲜血;更有甚者,在中间架了一个大锅,将降卒捆上手脚,剥光衣服,扔进去活活煮死。哀号之声震天。百*栗成一团,刚吃过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董卓哈哈狂笑,大口吃菜,大碗喝酒,饮食自若。园中一片血腥,宛如修罗屠场、九幽地狱。
我呆呆看着这一切,胸中翻腾,血液直冲脑门,眼前一片恍惚,仿佛又是人影幢幢的战场,数不清的战马,数不清的敌人,我胯下赤兔马,掌中方天戟,野兽般吼叫着杀过去,断肢如落叶,鲜血如暴雨,那种畅快淋漓的快感,那种内心深处最狂野的呼唤,也许正是我灵魂深处的渴望。杀啊!跃马血池,举戟向天,风云为之变色,苍天为之战栗。
整个天地间都是鲜血,血红的明月下,骑着血红战马、浑身血红、双眸射出两道血光的我矗立在血红的大地上,充满神圣与诡秘,如神如魔。
唯有制造死亡与鲜血的方天戟——
银光皓然,皎洁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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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硕见我发呆,眼中神色变幻,轻轻叫了我一声,我恍如未闻。他低声对雍允笑道:“看来我们的无敌将军是吓傻了。”雍允咧嘴大笑道:“不过战场逃兵罢了,还敢称无敌,实在是不自量力,不知羞耻。哈哈哈哈!”两人一起低声嘲笑起来。
我回复神智,静静看着两人道:“你们说什么?”蔡硕、雍允两人接触到我深邃的眼眸,不由心中一悸,但仍旧十分强硬,冷笑道:“我们只是在谈论临阵脱逃的懦夫而已,难道是你么?”我眼中杀机难以掩饰,上前一步对董卓道:“启禀太师,蔡硕、雍允二人侮辱于我,一个武者的尊严让我绝不能容忍,请太师同意我向他们两人挑战!”
董卓知道我们不和,刚才也听到蔡、雍两人的话,未以为意,觉得我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与两人弄僵,没想到我居然会直接提出决斗,他道:“这个……”我语气坚决地道:“太师!武者受到的耻辱只能用鲜血来洗刷,要么是自己的,要么是敌人的!我以一敌他两人!恳请太师成全!”单膝跪地。
蔡硕、雍允都是自视甚高之辈,单挑还有些惧我,两个打一个自信满满,忍受不了这种轻蔑,也跪倒大声道:“吕布辱我二人太甚,请太师成全!”
祁连剑派和铁矛雍家在民间势力不小,两派通过派遣高手担任董卓亲卫来表示对董卓的认同,相当于一种隐性联盟。董卓见两人坚持请战,兼之认为我虽然马上功夫厉害、战场上无敌,但这种马下比斗可能并非所长,于是对蔡、雍两人道:“两位先生请手下留情!”蔡、雍对望一眼,答应道:“请太师放心。”
我微笑。唇角是一丝刀锋般的冷酷,如方天戟的银色光芒。
蔡硕身材很高,和我不相上下,身体粗壮,肌肉虬结,脸色黑里透红,双目亮如鹰隼,长方脸上留着钢针般的络腮短须,充满西部男儿的彪悍与豪壮。他手中是一把剑身极宽的大剑,剑刃并不很锋利,剑尖指向我的咽喉,左手护胸,脚下不丁不八,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雍允身材略微瘦小些,但手脚极为长大,脸色带着奇异的苍白,双目斜往上吊,勾鼻如鹰,嘴角抿成一线,带着些许冷厉。掌中是一柄黑黝黝的铁矛,矛尖斜直大地,整个人像拉紧的弓一样,眼睛紧紧盯着我。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我两侧。
方天画戟轻轻指点他们,道:“来吧!别摆造型了。”蔡硕和雍允脸上都显出一丝潮红。蔡硕怒吼一声,踏上一步,大剑向我头顶劈来,有如泰山压顶,劲风扑面。雍允的配合天衣无缝,长矛如毒龙出穴,带着螺旋劲气,刺向我腰间。
我冷冷一笑,武功练到极至殊途同归,岂有马上马下的区别?也许力量上我不如他们加起来,但这种你死我活的决斗哪有一加一那么简单。
方天画戟如破空的闪电!
“当~~~~”
兵刃交击,我磕开长矛,横身一转,方天画戟点向蔡硕咽喉。一寸长,一寸强。等我贯穿他咽喉时,蔡硕的大剑也不可能递到我身上。蔡硕大吼一声大剑斩向戟杆。我眼睛中爆发出夺目的神采,喝道:“死!”
一道明月般的银色一闪而过。
蔡硕抛下大剑,脸色十分怪异,捂着咽喉格格有声,鲜血从他指间流下。雍允大吃一惊,飞身急退。
耀眼的银光涨满整个空间。
中间一条冷酷的银线如死神飞舞的镰刀。
“嗤~~~”
像是一声,又像是连成一串。
众人定睛看时,雍允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一摊碎肉末中间摊着一根孤零零的长矛。
蔡硕砰地倒地,喉间一个血洞。
我向董卓单膝跪地,道:“吕布出手过重,请太师责罚!”董卓惕然心惊,这小子好高的武功!脸色勉强堆笑,道:“算了,一时失手在所难免,起来吧。”我走过去站在董卓身后,他胖大的身子微微一抖。我旁边的董卓亲卫尽皆失色,看我的目光中充满敬畏。
我的目光扫向百官,百官都升起一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像是赤裸裸地面对一把雪亮的利剑。王允眼神一凝,仿佛捕捉到什么,起身向董卓恭贺道:“恭喜太师,贺喜太师,如此猛将,实乃天赐!”其他人都纷纷附和。董卓哈哈大笑。
酒席散后,骑都尉李肃经过我身边时低声道:“奉先,你惹了祁连派和雍家,要小心刺客。”李肃字无咎,五原郡雁门人,家中乃并州望族,何进召四方豪杰入京,李肃亦纠集一千多人随并州刺史丁原一起到洛阳。一到之后,李肃马上就投向董卓怀抱,直接改变了西凉派与并州派的实力对比,李肃也被封为骑都尉。可惜的是这次到长安后的论功行赏却没有他。
李肃面貌清秀,长眉细目,只是脸色过于苍白,加上阴柔的声音,像极了宫中的太监。虽然模样文弱,但他武功诡异,很难对付,西凉诸将对他都十分忌惮。
我淡淡一笑:刺客?在这乱世里难道还有个武林还有个江湖不成?就算是有,方天画戟毁天灭地,又怕得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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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这一个月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是冀州刺史韩馥被渤海太守袁绍连蒙带吓,乖乖地让出了冀州。袁绍于是自任冀州牧,任命广平人沮授为奋武将军,监督手下将领。以魏郡人审配为治中,以巨鹿人田丰为别驾。治中主要是在州牧领导下典掌州内事务,别驾常同州牧外出巡视,并监督州属各郡,二者是州牧的左右手,所有军政大事,都常参与议论。以南阳人许攸、逢纪、颍川人荀谌等为军师。
第二是袁绍的附庸曹操听从好友鲍信的建议,准备脱离袁绍,到黄河之南等待发展时机。这时正好黑山、于毒、白绕、眭固农民起义军约十余万人攻打东郡,东郡太守王肱不能抵挡。曹操于是带兵入东郡,在濮阳大破白绕军。袁绍便任命曹操为东郡太守,首府在东武阳。曹操很高兴地接受了袁绍的任命,表示自己是臣服他的。
这两个枭雄都开始有了自己的地盘和班底,我却还是一个贴身警卫,年且三十,功业未建,怎不让人嗟叹。想到这里,我就恨不得尽快干掉董卓,掌控长安。但我知道这急不得。自从蔡硕、雍允死后,董卓身边又多了几名高手,日夜警戒,现在对我有些防范,这让我对一时冲动杀死两人有些后悔。在太师府中是杀他不得了。宫中也不行,宫廷禁军全部掌握在董卓的侄子董璜手中,此人虽然毛病很多,武功一般,但却谨小慎微,每次董卓入宫,他都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得铁桶也似。此外,董卓年轻时武功极高,现在虽然由于生活腐化,撂下很久,但虎老雄威在,也不可小觑。据说他有一件宝铠,时刻穿在袍子里面。我摇了摇头。看来我一个人是办不成这事的,还得与王允联合。
这天董卓乘车前去郿坞,没有令我跟随。我望着李儒那意味深长的坏笑,心中犹疑不定,骑着赤兔马慢慢向家中行去。这一个月来我这是第一次回家。想到严氏雪白纤细的腰肢,我不由长叹一声,这个心结我怎么就解不开呢?
蓉儿天使般的笑容在眼前绽放,像是温暖的小火把,我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就慢慢过下去吧,总有解决的办法。
一阵吵嚷声传来,我抬头看时,大街上围了一大群人,将路口堵得水泄不通。外面的人往里挤,里面的人直嚷嚷,充满展现了中国老百姓爱看热闹的性格。我在马上看得清楚,几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正围着一个老人在打,地上尽是血迹。有个少年的侧脸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那老人死死护着怀里的一部琴,一声不出。
我勒住了马。
人们觉察到我的到来,被我散发的杀气所逼,纷纷后退,很快让开一条路,赤兔马嗒嗒地走到那几个少年身前。几个少年顿时住手跳在一边,唰唰腰间长剑出鞘,杀气腾腾。刚才我被那老人目光吸引,没有留意其他东西,现在仔细观察,这几个少年武功居然不弱,尤其是那个面貌朴实、骨架长大的少年内力十分可观,与郝萌、宋宪相比欠缺的也只是火候。
几个少年也在打量着我。胯下骑着一匹巨大的红色战马,就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又如地狱中阴冷的鲜血,硕大的马眼中射出的是清澈润泽的光芒,骄傲地俯视着芸芸终生。
马上骑士披着白色锦袍,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臂长手巨,古铜色的英俊脸庞棱角分明,有如刀削斧砍一般;两条浓眉漆黑、整齐,无半丝杂乱,如墨画刀裁;挺直的鼻梁,紧闭的嘴唇,深邃的眼眸中是一双似深情又似无情、似热烈又似淡漠的眼神,银光闪动,有如刀刃般锋利。
左手控着缰绳,右手提着一支巨大的亮银长戟,柄长九尺九,人臂一般粗细。戟头锋刃足有三尺余,闪动着诡异的嗜血光芒。这支大戟只有一边装有月牙形小支,如魔怪的森森巨齿。
这种气势还能是谁?老人和几个少年都是眼神一凝。
飞将吕布——吕奉先!
我扫视他们一眼,淡淡道:“欺凌百姓,这是大罪。看在你们年幼无知的份上,各自散了吧。”几个少年为我所慑,齐齐向后退了一步,低下眼睛,不敢与我对视。
突然最后面的那少年却跳出来道:“谁说我们有罪了?你不问青红皂白武断下结论却是什么道理?!”声音清脆娇嫩,带着说不出的刁蛮。
我顿时认出她来,却是董卓孙女、渭阳君董白。她做男装打扮,倒也显得猿臂蜂腰,鹤势螂形,有些翩翩美少年的意思。口中道:“满大街的人都看到你欺负老人,谁都可以作证,你还想狡辩不成?算了,你的恶行自有你爷爷管你,我也不难为你。这个老人家我带走为他医治伤势便了。”准备息事宁人,自觉说话有理有据,已经十分温和了。
不料董白却不买帐,突然一脚向那老人怀里的琴踢去,怒道:“欺负又怎么了?你一个奴才原就管不了我!”我大怒。大戟闪电伸出,平拍向她的脚。几个少年强忍心中胆怯,齐声喝道:“吕布放肆!”几柄长剑一同斩在镔铁戟杆上。方天画戟微微一转将他们引开去,大戟拍在董白脚底,将她“腾腾腾”震出老远,收势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脸色通红,怒火冲天,叫道:“吕布!我要杀了你!”人剑合一,飞身扑来。我大戟一横,将她扫向正挺剑冲上的几个少年。少年们顿时手忙脚乱地收剑,又不敢闪开,怕董白摔着。于是董白不由自主地将他们压在地上。于是“啪”“啪”“哎呀”“哎呀”一阵响声和叫声,几个少年每人脸上都挨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这丫头惹不得。我早抓起老人飞马扬长而去。董白气得银牙紧咬,又拿几个少年出气:“你们真是窝囊废!全是废物!还号称什么关中四秀!我看是关中四鼠!不就是一个吕布吗?看你们吓得个个跟老鼠似的!还有你,淳于通!你不是说你武功跟军中张绣不相上下吗?我看是胡吹!”众人唯唯。淳于通还分辩道:“我擅长枪法,不是没带在身边吗?”董白嗤之以鼻:“随身兵器不带在身边,你有病啊?如果这是战场,对手还能让你回家取兵器不成?”淳于通不敢再说,心里却道:不是你嫌我长枪太显眼,让我佩剑的吗。
秦谊、陈卫等见我回来,都十分欢喜。我将那老人交给他们,让好生治疗伤势,包扎好以后带到我书房去。蓉儿自然又飞跑过来扑到我怀里。严氏望着我的眼神中有思念也有怨恨,十分复杂。
我不敢与她对望,转过头去,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娇娇怯怯的女子在深情地望着我。她很年轻,估计不到二十岁,身段窈窕,眉目如画,嘴角长着一粒俏皮的小痣,皮肤有着江南女子的白皙,美貌明显胜过严氏,看到我注视的目光,她眼神中射出迷恋、爱慕、思念种种神色,让我心中热乎乎的。看她穿戴,不是丫鬟。那是?啊!她定是吕布的小妾曹氏!
严氏见我呆看曹氏,顿时心中泛酸,大声咳嗽一声。我醒过神来,转头看她。严氏嘴角挂着讥嘲,狠狠瞪了曹氏一眼,自言自语地道:“患难中,誓共当。今富贵,忘糟糠。不见当日河水长。”我道:“你说什么?”严氏脸拉得长长的,冷笑道:“我说什么你不清楚?哼!”转身走了,把房门砰地关上。
我莫名其妙,也是心中有气:“什么跟什么嘛?我不过多看几眼曹氏,干吗动不动就给我脸色看?”也不再看曹氏,抱着蓉儿拔脚向书房走去。曹氏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否该跟在我后面。片刻后幽怨地叹息一声也转身向自己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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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书房审视着日间救下的老者献上的琴。
琴长三尺九寸,沉香灵木制就,上篆龙纹,饰以宝珠,虽暗夜亦如白昼。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我轻轻一拨琴弦,琴声娓娓,铿锵中暗含金石之律。应该是把好琴,可惜我不太懂。点头道:“不错。”还给自称是世外方士、得道高人的老者坎离子。坎离子大喜过望地收起来。我道:“此琴何名?”坎离子道:“绿绮。”
绿绮?我吃了一惊。中国四大名琴之首啊。即便我这个不懂音乐的人也知道这琴正是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的那把琴。何况还有李白的名句:“蜀僧抱绿绮,西下峨嵋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坎离子紧张地道:“将军?”我哈哈大笑:“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这琴司马长卿用过,算是珍品了吧。”坎离子点点头。
因为总觉得坎离子会有什么作用,加上在后世时我就一直对道教比较感兴趣,虽然不相信坎离子对修道人神化的吹嘘,但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也许能够对自己的武功向上突破有所启发和帮助也说不定;此外坎离子走遍中原塞外,见多识广,还是个不错的谈天对象。于是我盛情邀请他留在我府上养伤。坎离子想了想便痛快地答应下来。估计他也想从我身上多挖一些修道的歌诀。
救坎离子、得罪董白的麻烦很快来了。董卓派人把我半请半召半绑架地弄到太师府,他的面前。因为对我的勇武十分忌惮,他内着龙鳞铠、外罩滚龙袍,面前一张几案,身后站着十几个身手高强的护卫,隔厅后面传来微微的呼吸,乃是西凉军的精锐——飞狼营,挽强弓、张硬弩,严阵以待。厅中弥漫着一股沉重之极的杀气。董白站在案边,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现在的她已经恢复女装打扮,紫色短款上衣勾勒出含苞待放的娇嫩胸脯,粉色罗带拘束出盈盈可握的婀娜纤腰,长发及腰,黄裙垂地——刁蛮丫头成了个绝美少女!
董卓一张锅盔般的大脸乌黑,身子前倾,恶狠狠地一拍桌子,喝道:“吕布!你可知罪?”我自然单膝跪地道:“下官不知。”董卓道:“少给我装糊涂!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调戏渭阳君!”我愕然抬头,来之前想过董白会如何说我的坏话,但就是没有想到这一条。我调戏她?
一句话冲口而出:“我调戏她,我的眼光没有这么差吧?”话方出口,忙叫不好。
董卓道:“什么?”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真是反了你了!竟敢如此放肆!我孙女美若天仙!哪点配不上你!你还倒拿起架子来了!看上你那是你小子的福气!真是太没有眼光了!气死我也!”我翻翻眼睛,这什么跟什么嘛。
董白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眼圈都红了,又听到董卓胡言乱语,不但是脸蛋,连脖子都红了起来,像一只醉虾,结结巴巴地道:“爷爷!您、您在说什么啊?谁看、看上他了!”董卓方才回过神自己因激动而急不择言,冲孙女露出讪讪的歉意表情,大手一挥道:“来人哪!把吕布给我拿下!”他身后那十几名护卫狂风般扑过来,将我围在中间,各出绝技,或爪或拳,或掌或指,向我身上各处要害招呼。
我在进门时已经被缴了方天画戟,现在是手无寸铁,当下霍地站起,大喝一声:“谁敢拿我!”聚气而发,声如炸雷,厅中梁柱案几簌簌而动。众人直觉眼前一黑,不由都往后退了一步。董卓黑脸微微一暗。我虽然并未针对董白所发,但她功力最弱,被震得身子摇晃,脸色苍白,耳鸣不已。
我再次跪地,声音沉痛至极地道:“太师,自追随您以来,我虽然不敢说有功,但也无甚过失,更兼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太师若无故杀戮忠臣,将如何让臣属效死、让天下归心?太师待我至厚,收我为螟蛉,恩犹嫡亲父子。同为儿孙,奈何厚此薄彼!太师独不念往昔之情乎?!更何况渭阳君也算我的侄女,我怎会调戏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她!太师,请您明察!”拼命酝酿下,总算挤出几滴泪水,眼泪汪汪地望着董卓。众人无不动容。董白除外,她被我最后那句气得更加发狂了。
董卓捻须道:“这个……恩,看在你往日劳苦功高的份上,且饶了你这次。还不向渭阳君赔罪!”我于是站起身,向董白深施一礼道:“渭阳君,愚叔得罪了。在此深表歉意!”董白见我自称叔叔,几乎气晕过去,但知道董卓这次暂时不会再难为我了,便狠狠瞪了我一眼,气乎乎地夺门而去。董卓呵呵笑道:“这孩子,还是不太懂事啊。”
一场风波烟消云散。此后董白几次找我的茬,我都不接,见了她就避着走。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董白也学乖了,在董卓面前宛如大家闺秀,一背着他,就对我使用各种恶毒招数,不过我始终比她棋高一招,找人伏击我不是我对手、暗中下毒被我识破、布下陷阱约我我却并不上当……我没怎么样,她自己却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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