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汉末争雄;吕布 > 第十三章 恶战鲁阳(863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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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张辽带领疾风骑与先锋营夜渡蚩水,向南行进。第二天中午到达了荀攸所说的衡山。衡山大约几百米高,但十分陡峭,立在大路东边。大路西边是低洼的庄稼地,阡陌纵横,夹杂着几方水塘。衡山确实是一个埋伏的好地方,只要占据山顶,敌人从大路过来时箭石交下,必然让其损失惨重。可惜我带的都是骑兵,如何能爬上这陡峭的山峰?就算费劲爬上去,万一孙坚怀疑有埋伏,选择从野间蹒跚而过,那我又如何下来追赶?

    我带领众铁骑掉转马头返回来路,一里外大路另一边是一个光秃秃的低矮土丘,上面堆着高高的干柴。我命令众人下马将干柴卸下来,摆成一堆一堆的凌乱柴堆,大家小心翼翼地牵马过去,让战马卧倒,隐藏在后面。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不过由于山丘南北太短,只能藏下不到四千人马,我遂命令张辽带着先锋营躲到衡山后面去。

    刚刚埋伏好,身边的徐晃低声道:“主公,你看!”他指着北方,脸色十分凝重。我向北一看,顿时大吃一惊。阴沉的天空下,远处鲁山上浓烟滚滚,火光烛天。风呼啸而过,吹动头顶上方的柴草,我才发现此时已转成东北风。徐晃双目精光闪动,低声道:“这是城中放火烧山,好狠毒的计策!”我虽惊不乱,道:“放心好了。公达早有防备,我们扎营的那部分树木早已经砍伐精光,大火不会烧过去的。”将这话挨次传递下去,有些慌乱的众人渐渐稳定下来。我心里却不像脸上和话中那么镇静,火虽然烧不到,但烟可是会熏过去的。如果敌人足够阴毒,完全可以焚烧些辛辣之物,制造呛鼻的毒烟。我紧紧手中方天画戟,再着急也无济于事,还是静心等待孙坚吧。只要把他击溃,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午饭吃的是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清水。我咀嚼着难咽的干粮,抬眼望着银灰色天空中飘过的乌云,思绪莫名的飘飞到长安去,想起艳若冰霜的严氏,温婉妩媚的曹氏,更多的是貂婵那张轻嗔薄怒的俏脸。离开长安已经一个月了吧,不算长,却仿佛已经过了很多年。也许征伐与鲜血让我的心变得苍老、冷酷了。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已成为这乱世里一个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枭雄。

    下午,风向突然转变,变成了西北风,乌云越飞越低,紧紧压在人的头上,空气窒闷阴冷。我心中大喜,这下浓烟倒卷,鲁阳城的家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啦。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平时的傍晚,现在已经全笼罩在夜色中。派出去的侦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报告:孙坚大军正在往这边赶来。估计一个时辰内就会到达。等待到不耐烦的众人顿时精神大振。我让侦骑去向张辽报告,低声吩咐众人做好准备。狂风呼啸,空气突然变得清凉起来,我抬头仰望,看来是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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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坚望着鲁山滚滚浓烟,心急如焚,不停催促步卒跑快些。步将冯何跑得满头大汗,道:“主公!这已经是大伙儿的极限啦。就算跑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也打不了仗啊。”孙坚大怒,道:“你懂个屁?如果城破,就算你休息得再好也是败死的下场。只有尽快赶到城下,才能激励城中士卒士气,打败敌人。”冯何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了。日夜兼程,孙坚终于在傍晚来到衡山脚下,皱眉看着黑粤粤的山影,他令全军停下脚步。程普沉声道:“主公可是怀疑敌人在衡山上伏兵?”孙坚浓眉皱起,沉声道:“不可不防,吕布小儿新得荀攸、贾诩两名谋士,都是阴险狡猾之辈,善于用计。若伏兵于衡山上,待我军经过,矢石并下,我军必然伤亡惨重。”程普立即命几名身手敏捷的勇士速速爬上衡山。

    片刻后,勇士回来报告山顶并无伏兵。孙坚心中忖思:难道吕布小儿自负勇力,倚仗铁骑,想背水借一,在蚩水岸边、平原之上与我决战不成?遂下令全军小心戒备,快速严整地向前推进。啪嗒一声轻响,孙坚只觉脸上一湿,伸手一摸,却是一颗大大的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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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悄悄露出半个脑袋,望着黑暗中孙坚行进的队伍。没有人打火把,他们在摸黑进军。借着天际微弱的青光,我运足目力看去,好长的队伍,绝不止三千人。难道孙坚把袁术的七千兵马也带来了不成?袁术怎会同意的?

    判断着孙坚队伍过去了一半,我拉着赤兔马从山丘后露出身影。天空喀喇一声惊雷,零星的雨点突然变成了无数银线,大雨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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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电划空,暴雨倾泻,孙坚心神一阵悸动,转头向后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左边山丘上傲然立着一匹巨大的红马,马上骑士头戴束发金冠,身披黑袍,手提硕大的半月型大戟,面容冷酷,双目如电。两人目光相接,孙坚大吼一声:“有埋伏!列阵!”拨马向山丘冲来。那骑士大戟一举,无数玄甲骑兵出现在他身后,高呼驰下,杀声震天,冲入孙坚队伍中间,如一把锋利的长剑,将孙坚军拦腰斩成两截。

    闪电过后,天地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如墨的黑暗中蕴涵着多少杀机、多少凶险?孙坚掌心不由溢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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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暴雨下,张辽也带着先锋营加入战团。我们借着偶尔划过的闪电观察场上形势,左冲右突,纵横驰骋,将孙坚军割裂成好几个部分,形成一边倒的屠杀局面。

    但孙坚十分顽强,率领精锐赤帻兵死死与我们缠斗。韩当等人竭力拢和其余分裂的军队。方天画戟也不知收割了多少人命,鲜血和雨水一起往下流。

    大雨越下越大,地面逐渐变得湿滑、泥泞,我瞥见一匹战马突然滑倒,将马上骑兵重重摔了下来,眨眼身首异处。不好!再这么下去骑兵无法发挥机动力,陷在泥地里说不定会被孙坚反咬住。这可诅咒的老天爷玩了我一把!难道天不绝孙坚不成?

    我叫道:“文远!走了!”与徐晃等带着疾风骑脱离战场,向北奔去。

    雨更加大了,霹雳闪电已经停止,地上开始积水。我命几个骑兵在马腹下打着贴身保存的火折,向四面望去,漆黑一团,火折只映亮了方圆几丈的地面,地上全是亮亮的大水,再没有道路与田野之分。为免成为别人的箭靶子,我命熄灭火折。

    天地间充斥着哗哗的大雨声,我们顺着隐约传来的喊杀声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张辽的先锋营,也没有孙坚的队伍。漆黑的天地间只剩下我们。徐晃等也苦笑着说自己失去了方向。全军近三千人没有一个能够辩明方向的。

    迷路了?李广的老毛病我也犯了?莫非这是号称“飞将”的人共同的悲哀?

    我狠狠一戟斩在水里。荀攸和贾诩应该有辨别方向的本事吧,早知道就带一个在身边了。

    望着漆黑的夜,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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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攸和贾诩都用湿布捂着口鼻,四只通红的眼睛对望着,一筹莫展:防备了敌人放火,却没有防备住这滚滚的毒烟。

    原来,临近中午时西风突然转变为东北风,鲁阳城派人爬上鲁山,先砍伐出一块隔离带,然后因风纵火,浓烟向驻扎在山上的我军卷来。这烟又黑又浓,而且夹杂着辛辣刺鼻的味道,军士个个眼睛流泪、喉咙发烫、咳嗽不已。

    荀攸急中生智,令所有士兵都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在河水中浸湿,蒙上口鼻。这样果然好了不少。但每人都是灰头土脸,狼狈万分。华雄、宋宪等更是暴跳如雷,将放火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高顺脸色如铁,沉声道:“骂又骂不掉敌人一根寒毛。此刻敌人必然会出兵进攻,快去准备迎战。”提着长戟出了大帐。华雄、宋宪连忙跟了出去。贾诩跑过去在高顺耳边说了一句话,高顺点点头。

    三千无当铁军很快在大路上集合完毕。高顺言简意赅,吼道:“兄弟们!用烟熏我们的兔崽子就要来了!想报仇的随我来!干掉敌人再吃饭。”三千士卒沙哑着嗓子荷荷大叫着跟在步行的高顺身后,出笼猛虎般向刚出城门的敌兵扑去,每一双通红的眼睛中都闪动着骇人的怒火。妈的,这帮兔崽子太不地道了,竟然用这等恶毒的计策!

    城中驰出的还是救援朱治的那彪骑兵,后面跟着无数步卒,杀声震天,压向高顺。

    双方还未接战,后阵的贾诩一挥手,一片利箭如飞蝗般射了出去,落在敌人骑兵阵中,顿时人仰马翻。高顺吼道:“杀啊!”与敌骑撞在一起。大步斜跨,躲过一匹马的冲锋,长戟一拖将马的四蹄全部削了下来,那马哀鸣一声轰隆倒地,将身上骑士重重摔下,早有后面跟上的无当军士卒砍下他的脑袋。华雄鼓着血红的眼睛,门扇般的大刀狂野地下劈,不管是人还是马,莫不成为结局凄惨的瓜菜。宋宪举着黑粗的长矛,索性赤膊冲锋,黑毛茸茸的胸膛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三千无当铁军如一座坚实的大山压向敌军。

    孙坚军那名年轻将领借着马力冲锋,长戟带着刺耳的尖啸,扎向高顺心窝。高顺寸步不让,长戟一举,当地将长矛磕了开去。年轻将领虎口一阵发麻,慌忙带马向旁边跳开。高顺左臂伤口崩裂,鲜血溢出,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将高顺的情绪刺激得更加狂暴,飞步向那年轻将领追去,吼道:“休走!看戟!”长戟如虹,刺向他的后背。年轻将领突然身子后仰,长戟从身前穿了出来,如同草丛中蛰伏的毒蛇,锋利的毒牙森然已到高顺面门。

    高顺脚步一顿,深深陷入地面,长戟横磕,间不容发的当口格开这一戟,熊腰一扭,长戟斜劈,闪电一般将年轻将领自颈到腰劈成两半,连带战马也自腰中分,尸体轰然倒地。高顺冷冷道:“凭你也配使戟?!”仰天怒吼,一路冲杀,所到之处无不披靡。敌军前锋顿时溃乱,无当军冷酷地轧了过去,将没头蚂蚁般的敌人一一斩杀。城上见势不妙,连忙鸣锣,敌军乱哄哄地向后奔逃。

    高顺如同性起的猛虎,撒开大步,吼叫着向敌军骑兵追去。无当军莫不热血上涌,喊声如雷,紧紧跟在高顺身后。

    敌军骑兵心胆俱裂,疯狂逃窜,将不少步卒撞翻在地,踩成肉泥。高顺举着长戟,直追到护城河边。城上连忙拉起吊桥,将几百来不及过桥的步卒留在城下。高顺一声令下,无当铁军眨眼间将这几百步卒剁成肉酱,鲜血染红了护城河水。

    城上正准备射箭,突然一阵霹雳巨响,成百上千大小不一的石头砸向城头,城墙坍塌了一块,守兵死伤狼藉,鲁阳城在措手不及之下乱成一团。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威力如此巨大的投石车,相视无不骇然。原来是荀攸乘城下注意战斗的时候,命留守的一千无当军偷偷推出投石车,突然发射,果然效果显著。

    高顺乘机收拾地上凌乱的兵器,迅速后撤,身后留下一地残肢和死马,无情地嘲笑着城守的无能。城上派出小队人员举着白旗前来收尸,高顺听之,令众人不要出击。

    回营后,他向贾诩、荀攸深深施礼,谢道:“多谢两位军师,如果不是军师相助,无当军一不能趁乱突破敌军阵势,二必将在城上箭矢的打击下损失惨重。”开头出主意射冷箭的贾诩和后来推投石车的荀攸逊谢一番,命军医赶紧为高顺包扎伤口。这一番冲杀,高顺除了左臂箭伤迸裂外,胸膛、胳膊、大腿伤口凡七处,浑身浴血,但神色不变,若无所觉。贾诩和荀攸都不由赞道:“好一员虎将!”

    下午,敌人并未进攻。风向却突然转变,变成阴冷的西北风,浓烟吹向鲁阳城。我军士兵无不鼓噪欢呼,向城上大声嘲笑。

    荀攸望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向贾诩道:“这莫非是要下雨?”贾诩捻着胡须,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点头道:“公达所料应该不错。而且这雨还不会小。”荀攸皱眉道:“若下大雨,蚩水暴涨,路上将难以扎营。需马上向山上转移。”贾诩点头。两人与我指定的统帅高顺商量后,高顺十分重视,命令立即将辎重等搬运上山,船只等则用绳索绑住拴在山脚残留的木桩上,免得被水冲走。然后在山顶用前两天砍伐下来的木材扎起简易的遮雨之所。

    傍晚,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而且越下越大,蚩水涨向两岸,山下道路变成浅浅的水洼。大帐内,高顺、荀攸、贾诩三人共商军机。荀攸皱眉道:“如此大水,主公伏击孙坚可能会功亏一篑。”贾诩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神色,道:“岂止功亏一篑!道路泥泞,战马难行,说不定主公还会陷入险境。”高顺大惊,沉声道:“我立即带兵渡河前去接应主公。”

    荀攸摇头道:“高将军伤势未愈,怎能在水中浸泡?还是派华雄去吧。”高顺摇头道:“华雄虽勇,但容易冲动。如今夜深雨狂,前路不明,形势微妙,我怕他万一遭遇突发事件只知酣战,忘记救援主公的大事。还是我去吧。”正商议未决,忽听山下一片喊杀声,三人吃了一惊:敌人竟然如此悍勇,敢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围山袭营!

    高顺绰过长戟,振甲而起!

    负责警戒的士兵浑身湿淋淋地奔过来,叫道:“报将军!敌人乘船而来,黑暗之中,不知多少人马。”荀攸道:“可能并非鲁阳守兵,而是袁术人马。”

    高顺点点头跨出大帐,暴雨当头淋下,四周漆黑不见五指,只有山上各营中点燃的火炬透过微弱光芒,风声雨声中夹杂着咻咻的箭声,我军不时有人惨叫中箭。箭矢就从什么都看不见的漆黑中射来,令人防不胜防。高顺命熄灭山上所有火光,并派传令兵一一向各曲将传达自己的安排。

    灯火熄灭,在高顺的指挥下,我军从开始的慌乱逐渐镇定下来,悄悄向两侧转移,敌人的箭矢射在空地里。高顺带着华雄、胡赤儿的两支步兵曲以及车援和卫越的两支弓弩曲从左侧摸下,借着雨声的掩护,悄悄来到已是水深及腰的路上。还好荀攸前几天制作的那些船都在。

    被安排留守山上的宋宪估计高顺已经下去,便率领士卒点燃数十支火把,使尽浑身力气向山下扔去。虽然风已经变小,但雨仍旧很大,几十支火把大多数被浇灭。但也有几支落到水里才灭。

    高顺等人已经借着这微弱的灯光看清了敌人的位置。数十只小船上挤满张弓搭箭的敌人!

    一声令下,车援和卫越的弓弩兵引弓射去。雨声中敌人惨叫连连。高顺、华雄、胡赤儿以及另一边的雷凡、王观等斩断绳索、放下船只,推入水中,用力滑动,向敌船冲去。

    无当军一些士卒用长戟牢牢挂住敌船,其余人一阵乱捅,敌军骤然被人摸到面前,一阵慌乱,伤亡惨重,船上将领连忙指挥反击。黑暗中,两军展开一场诡异而残酷的混战。

    敌军也效仿我军抛出火把,但弓弩曲早有准备,一阵箭雨射去,反将暴露目标的敌人攒射成无数刺猬。

    对面河岸上锣声震天,敌船拼命后退。高顺欲乘机杀到岸上,但被一阵箭雨逼回。双方各自退兵。

    回到山上,高顺清点士卒,这片刻之间居然损失了四百多人,让他愤怒不已。

    大雨继续洒下,这一夜双方都没有再进攻。凌晨天色渐渐朦胧发亮,大雨也渐渐停止。蚩水河宽了一倍不止,水浸到鲁阳城墙。正对我军的对岸坡地上立着一座营盘,上面飘扬着两面旗帜,一面绣着斗大的“袁”字,一面绣着“乔”字。荀攸道:“这定是袁术驻扎在叶县的乔蕤!”

    高顺道:“如何渡过此河?两位军师可有妙计?”贾诩眯着眼睛,道:“乔蕤乃袁术麾下大将,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占据地利,恐怕我军难以与之争锋。”高顺不悦道:“军师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即便强渡,我军也能够击败他,我只是不想自己损失太大罢了。”荀攸道:“我有一计,也许能够起些作用。现在雨已停,且西北风很大,我军可在船上放置柴草点燃,张满帆,顺风放向乔蕤营盘。他必然拔营躲避。我军则可以乘机上岸。”高顺道:“此计大妙。”

    正在此时,华雄突然大叫道:“高将军快看!”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遥远的南方一彪队伍正踏着泥泞的道路快步赶来。再近些看到队伍中一面大旗上飘扬着斗大的“孙”字。鲁阳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吊桥很快放下,水位淹没吊桥两尺多深。我军将士全部色变:“孙坚居然无恙归来,伏击他的主公何在?”

    高顺喝道:“休得惊慌!主公天下无敌怎会出事?何况还有文远跟随!他们应该是迷路了。”众人都抓住这根稻草安慰自己,情绪稍稍镇定下来。高顺命立即将放好柴草的十几艘船点燃,放向乔蕤营盘;留车援、卫越两支弓弩曲以及两千屯田卒守营,自己带领三千无当军乘船向南岸划去。西北风大,火船很快撞入乔蕤营盘中,大火熊熊燃起。乔蕤三十多岁年纪,虬须豹眼,高大威猛,乃是袁术手下悍将。见火势凶猛,连忙拉着五千多人的队伍向东方下游转移,躲避大火。他一声号令,向烟雾滚滚的水中射出如蝗箭雨。高顺等皆顶着盾牌匍匐在船舱里。

    这短短的一段路仿佛万里之长。高顺乘坐的第一只船搁浅,他纵身跳下浅水。西方蚩水上游火势凶猛,高顺从浅滩上逆箭雨向东奔去,几个大步已经与乔蕤军短兵相接。乔蕤率军居高临下,紧紧锁住岸边。高顺、华雄、宋宪、胡赤儿奋勇仰斗,呼声震天。乔蕤军难以抵挡,步步后退。

    杀上平岸时,高顺等将领大多负伤在身,但气势更盛。华雄大吼一声:“乔蕤狗贼休走!”两千五百名无当军如虎入羊群,将乔蕤军杀得大败。乔蕤虽然号称万夫不当,但并非华雄对手,交手不到十个回合,就被华雄一刀将头皮削掉一片,鲜血流满面门,他连忙没命地向鲁阳城南门吊桥跑去。

    鲁阳城南门大开,一队步卒涉水走过吊桥,前来接应乔蕤。高顺大吼道:“不能让孙坚军进城!跟我冲啊!”如果孙坚进城,这次鲁阳攻略战便基本上宣告失败。

    高顺踏着泥泞不堪的土地,紧紧咬在乔蕤败军背后。孙坚军越来越近,已经能够看到士兵的面目。无当军虽然悍勇,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军,心中也不无忐忑。

    这时蚩水下游出现一道黑线,“张”字大旗迎风飘扬。高顺大呼道:“张辽将军的先锋营来了!大伙儿冲啊!”无当军士气大振,将乔蕤败军驱赶入鲁阳城宋谦出来接应的队伍中,高呼酣战,奋勇进击,无不以一当十。

    宋谦四十上下,光头独目,手舞长刀,凶悍异常,乃是孙坚手下与韩当、程普、黄盖齐名的猛将。华雄武力原不在他之下,但力战良久,气力渐渐不支,五十多个回合后陷入左支右绌的被动局面。

    最终,无当军在高顺的率领下,付出惨重牺牲夺取了吊桥南岸,将吊桥拆断,掐断了城中源源不断出兵的途径。

    不过他们面对的却是宋谦两千士兵、乔蕤四千士兵以及刚刚赶到的孙坚两千精锐的合击。

    头戴赤帻、身披软甲的孙坚挺矛挥刀,喝道:“高顺!你家主公已经中计败死!何不早降!”声音如雷,传闻数里。无当军士气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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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谦其人:《三国志·太史慈传》载:“时(太史慈)独与一骑卒遇策。策从骑十三,皆韩当、宋谦、黄盖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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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顺暴怒道:“放你娘的臭屁!我家主公天下无敌,岂是你这逆贼能够伤得了的?”向孙坚的面门一口气连环闪刺十一戟。孙坚喝道:“来得好!”右手长矛见招拆招,毫无花巧地与长戟撞在一起。高顺只觉戟杆嗡嗡颤动,直欲飞出自己手掌而去。孙坚狞笑一声,长矛舞成一个乌黑的光团,罩向高顺。高顺向左横移一大步,利用腰力狠狠挥出一戟。当地一声大响。高顺身子侧翻,闪过孙坚狠辣无比的左手刀,但仍旧在右肩上挂了一下,肩甲破碎,留下一条血槽。孙坚得势不饶人,长矛毒龙般刺向高顺咽喉。

    胡赤儿奋力将程普迫退一步,身子一个翻滚,伏在高顺身前,猎豹般向前扑出,铁矟挂着一溜寒光直奔孙坚胸腹。孙坚古锭刀下劈,格开这威猛无比的一矟,上身一摇,右手长矛便刺了一个空。高顺强忍右肩疼痛,反手一戟。

    黑脸将韩当一矛刺翻一个我军士卒,为孙坚架住这一戟。孙坚勃然大怒,舍了高顺,刀矛翻飞,誓要取胡赤儿的性命。胡赤儿高呼酣斗,铁矟大开大合间狂风呼啸。孙坚竟然一时难以将他拿下。

    高顺面对韩当、程普的夹攻,很快又负新伤,鲜血顺着铁甲往下流,染红了淹没脚踝的积水,眼前阵阵晕眩,敌人的面目渐渐模糊,但一股昂扬的斗志激励着他奋力挥戟。两千多无当军在高顺的带领下,忘记力量悬殊,忘记痛苦恐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杀、杀!

    孙坚军虽占优势,但见对方如此悍勇,也不无惊佩。孙坚赤帻军乃是绝不亚于无当军的精锐,人人眼睛通红,怒吼狠斗,其他六千士卒他们的带领下,凭借群狼食虎的心理优势,将无当军一个一个绞杀在这蚩水南岸。

    等到张辽的先锋营赶到时,这一盏茶的时间里,两千五百无当军只剩下一千多!张辽怒吼一声,舞着大刀冲向孙坚军。孙坚军呼啦让开一条通道,将先锋营放入,再次合围。张辽也想过在外围利用骑兵机动力进行纵横冲击,但道路泥泞,马蹄深陷,根本难以冲锋,况且看到高顺形势危急,只得杀入核心,与他并肩作战。

    一路急赶,先锋营也是十分疲累,但受高顺军激励,无不仰天怒吼,歪歪斜斜骑着战马,与敌人恶斗。张辽胯下战马突然马失前蹄,将他甩了下来。他在空中健腰一挺,大刀凌空下挥,举矛上刺的三名赤帻军矛断命丧。

    落地后,张辽奋身向程普、韩当扑去,眨眼间劈出三十多刀,全是与敌偕亡的进手招数。程普、韩当虽然彪悍,但为张辽身上散发的逼人杀气所慑,都不由自主地采取了守势。

    张辽大吼一声,如平地一个炸雷,大刀立劈华山。程普横矛架住。

    但这一刀力量之大如雷霆万钧,程普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左斜,长矛已经挨在右肩上。眼看张辽又是一刀砍来,程普一个急滚,浑身沾满泥浆,狼狈不堪,但毕竟闪过了这致命一击,背后冷汗涔涔而下。

    苦战良久,形势越发不利,无当军和先锋营的活动区域被压制得越来越小,张辽、高顺、成廉、华雄、胡赤儿等几员大将尽皆负伤,再这样下去将会被敌人采取一命换一命的战术屠杀干净。

    张辽叫道:“长平,形势不利,突围如何?”高顺脸色苍白,脚步已经有些蹒跚,但双目血红,暴射骇人光芒,吼道:“不行!不能放孙坚进城。不然此次鲁阳攻略岂不要旷日持久,大败而回!?”

    众将一边苦斗,心中一边大叫:“主公,您到底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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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顺刚开始陷入苦战之时,荀攸和贾诩当机立断,派一千屯田兵和一千无当弓弩卒下山救援高顺。但鲁阳城中立即从西门派出三四千人马,涉水而来,弓弩兵甚众,一阵急射,救援的士卒被逼回山上。负责指挥的乃是一名不到三十的彪悍年轻人,正是孙坚之弟孙贲。孙贲乘机围山,挥军进攻。荀攸和贾诩指挥若定,将孙贲的几次攻势都一一击退。

    朱治切谏道:“将军,此山仓促难以攻下,我们何不尽快与主公合兵一处剿灭高顺、张辽?”孙贲摇头道:“不然。此山无险可守,敌兵已经胆寒,我军只要攻克此山,尽获其辎重粮草,高顺、张辽不战自溃。何况就算我们撤军渡河,山上敌兵尾随而下,乘我们渡到一半时攻击,我们岂不危险?”朱治心中不以为然,但辩不过孙贲,黯黯退下。

    荀攸、贾诩箭矢用完,采集石头、木头等向下抛掷,孙贲损失惨重。这更使他怒发如狂,亲自领兵进攻,一度攻上山顶,但又被荀攸、贾诩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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