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二十章(本章免费)
我一直在养病,我病的不是身体而是心,我甚至不打算让自己好起来。宫里的太医们几乎常驻在怡亲王府,我把药偷偷倒在后窗外,这样做的时候我才会笑,仿佛一个做坏事的孩子。
终有一天他发现了我的秘密,几乎暴跳如雷:“你想干什么?你想死是吗?”他抓住我肩膀的手,几乎把我的骨头捏碎。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很好,我有点高兴的想,日后又有可以回忆的故事了,他亲自看着我吃药,却再也不肯跟我说一句话。
他现在总理户部还兼做领侍卫内大臣管着禁军,甚至还管宗室的事。天天都在忙,他却还是会看着我吃了药,再坐会儿才走。后来我才明白,他大概怕他走了,我再把药吐出来。
我的身体渐渐好转,我开始在吃药时讨好他,跟他细数我吃了什么糕点,喝了几杯茶。
他仍然面无表情,家庭暴力,法律上这叫“冷暴力”。
我委屈的对他说:“我要离婚。”
他看看我,仍摆一张扑克脸低下头看手中的公文。
我气急败坏对他喊:“听见没有,我要离婚,不跟你过了。”
他收拾了东西出门根本不曾理会我。我气得跳脚,对着他的背影喊:“我要离家出走。”
小喜子回来时对我说:“主子,今天说什么笑话了?王爷出了门儿笑得不得了。”
我也笑了,我不是说笑话,我确实想离家出走。我一直在宫中,后来在亲王府,这阵子十三不同我说话,我才知道我的生活有多狭窄,我确实只想出去走走。
不知为什么街上戒严了,好像在找什么人。在庙里我遇到了一个人,那个当年的举人陆青风,这个世家公子如今却是一介寒僧。曹家早在雍正二年时就被抄了,而他已经作了多年和尚,到底是聪明人,知道富贵如浮云这个道理。
陆清风悄悄跟我说:“有人要见您。”
我恍惚看见,窗前的那个人影如此熟悉。
是他!胤禟,我惊呆了。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对我说陆青风只是暂时收留他,并不是他的人。
我把那个装毒药的小瓶子还给他:“这不是毒药。”
他脸色微变:“你用过?”
我微笑摇头:“十阿哥用过,然后把你骂了一顿。”他脸色忧伤,随即又笑了。
他不该在京城的,我担忧地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他却不答只是问我:“听说你挨了打,好些了没有?”
我挨了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宫里有人?我无力叹息。他见我极有可能给他带来麻烦:“我这就回去,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让你离开,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他冷冷地笑:“我是先皇的儿子,就算死也得在这儿死。”
我几乎愤怒:“为什么要死,能活着为什么要死?我宁肯自己去死,也不想看见你有什么万一。”
他看着愤怒的我,冷森的表情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玉儿和我一起走吧,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答应他又如何,外面是满城戒严的士兵,他一个人要走都困难,何况我心里还有十三,想起太后说,你们兄弟这是干什么,是啊!这是干什么?
“用难听的话说,我这个人就是残花败柳,为什么要这样?”
他却笑:“你还是不愿意。”
“要是我愿意,你打算怎么带我走?”
他低下头半天才说:“我已经没法子带你走了。”又苦笑重复,“我没法子带你走。”
曾经的皇子阿哥,我不该这样逼他,认清事实其实比满怀期望更痛苦。
“如果是十三说的,你会答应吗?”
我摇头:“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人因为我而有丧命的危险,我活这么大,没有真正开心几天,这话我对十阿哥也说了,好好活着,别让我为你伤心。”他笑了,就像是以前一样的微笑。
还没等我回去,十三已经找来,我让胤禟挟持我,逼十三放他。只要是十三就一定会做的周全,我暗自想也许我可以改变历史。
十三沉着脸:“九哥,我可以放了你。”
胤禟在我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对十三笑了,把手中的刀放下了,对十三说:“十三弟带我走吧。”我傻站着,他就这样放弃了?他对我说的那句话是:“把我忘了吧。”
怎么忘?这个自私的男人,他是为了让我记一辈子才这样做。
我夺过匕首,把刀架在脖子上:“放了他吧。”十三已经点了头,他开始就打算放人的。
胤禟却微笑:“十三弟,你知道咱们是什么人,我不会甘心作个小民百姓的,我就是死也要以这个身份去死。”
他被带走了,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忘了,忘了该多好。
我脖子上的伤痕不是很深,心上的伤却不可测量了,十三抱住我时十分担忧:“不要离开我。”
“我还能走去哪里?”
他却不肯开口。
我抱住他对他说:“我哪里也去不了,你放心,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你怀里。”他掩住我的嘴。
雍正早就知道他回来了,不抓他只是为了看看他和什么人还有联系。
十三说:“如果是你的愿望,我会想办法,无论什么办法。”
我微微摇头,正如胤禟说的,他是皇子,不会甘心作百姓。
我又有了身孕,太医说不能要这个孩子,我不准太医告诉十三我的状况,我只是对十三说,我吃的是补药。我开始在十三怀里数着天过日子,他仍天天抽时间回来看我吃药,神情却越来越凝重。他问我:“怎么越来越瘦了?”我对他微笑,“我已经吃的很多了。”
我吃的确实很多,可是却没有吐的多。我渐渐恐惧,因为我能感受到我自己的虚弱,仿佛拿自己的命在供养这个孩子。
我想过,不要他,我不想离开十三,可是却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我靠着暖阁炕上的软枕看书,翻几页书就累了,只好闭目歇息。
十三就站在门口定定看着我,我招呼他过来:“进来陪我说说话。”他在我身边坐下,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凉气,我不禁打个寒颤,他忙起身去把外衣脱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微笑对他说:“怎么办?我怀疑这个孩子将来会不爱念书,我现在看两页书就头昏犯困。”有丫头上来把他的外衣拿出去,替我们把门关了。
“玉儿,这个孩子不要了好不好?”
我愣住,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去问过太医了,掩饰笑道:“怎么说这样的话,他虽然不爱读书也不能不要啊。”
他的手细抚我的发,声音有些凄楚:“玉儿不要骗我,太医说你的身体现在很差,生产时会有危险。”
我低头轻声说:“我知道,我也害怕,可我想要这个孩子,想让你教他/她念书,教他/她骑马,看他/她在院子里跑过叫你阿玛。”
他抱我的手臂收紧,轻声叫我:“玉儿,我只要你。”他也想能看到这样的画面吧?
我对他说:“现在,想不要也晚了。”
是啊!晚了,现在不要,就一尸两命。生,也许还有机会,最少会活一个。
我要他讲故事给我听,他郁闷得慌,“咱们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哪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我靠在他怀里闭目养神,“就从咱们见面开始说。”
他微笑:“那个野丫头不说也罢了,从见到她我就在想,不知将来谁那么倒霉会娶她。”
我微笑问:“那你想娶什么样的女人?”
他的手轻轻扶过我的额角,我没有睁眼,却知道他在微笑:“我想娶个像额娘一样温柔的女人,可那个野丫头歌唱的很好听,我挨了打她会为我流泪帮我出头。”
我把脸藏在他怀里,那些稍纵即逝的岁月,让我伤了心。那时我们那样年少,篝火旁那些年轻的、温柔的、张扬的笑脸一张张浮现在面前。
他接着说:“我开始嫉妒,不喜欢弟弟总是跟她在一起,我想让她对我微笑,只对我一个人微笑。可是她对我忽冷忽热,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我,直到那天小喜子给我那张纸,说是她见了皇上,出来让人烧掉的,我一直想问为什么?玉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已经落了泪,抬头看他:“我猜,皇上叫处理掉,可那个丫头舍不得。”
他吻我额头,“那你知道为什么她会为什么喜欢我吗?”
我微笑:“因为你好欺负又听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让她为难。”我想一下又说:“还有,笑起来很好看,她是被色相诱惑的。”
他脸垮下来:“还是不要说了,再说我该伤心死了。”我呵呵笑起来,找得到理由的不是爱情,是事情。
十三问我:“孩子起什么名字好?”我想一下:“不必费脑筋,早上生的,叫早;晚上生的叫晚;中午生的就叫晌午。”
十三笑:“这可是你说的,将来可别哭着嫌名字不好听。”
我嗯一声,迷糊糊睡了过去,我们总是这样说话,像是怕时间不够。
过年时我都没有出过门,天天就趴在窗台上,听外头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寂静的夜里,烟花散开的声音格外清晰。我想和我爱的人去看烟花,想抱着我的儿子对他说,“看看,多美。”想看着他跌跌撞撞地奔进十三的怀抱,粉嫩的小脸上有这世上我认为最美的笑容。
我想,我不敢想。
十三从宫里回来,就直接过来看我,一身淡淡的酒气,那样熟悉,那样温暖。我对他说:“十三,抱着我,如果我睡着了,就叫醒我。”他微微笑着张开双臂。
农历八月了,暑热还没有散净,快要临产了,我却整日的心神不宁,只好在书案前写字,我不该再管那么多闲事,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我现在自顾不暇。
我放了笔慢慢起身,“叮咚”一声清脆刺心的声音,胤禟送我的那块福寿字样的白玉跌落在地,已经一分为二。从他送给我,我就一直带着这块玉在身上。
十三正回来,光影里他微微地笑,好看的眉眼上是一层淡淡的金辉,衣角的绣纹仿佛是绣在我的心上,他张开双臂向我走来。
我呆呆看着他,有伤悲弥漫开来。
清晨的晨曦从纱窗中透了进来,我静静看着地上的光晕,十三抱着我,神色是一贯的温存,“孩子是破晓时生的,就叫晓,好不好。”
“晓?弘晓吗?”我笑了,“好土的名字。”微微闭眼。
十三轻轻摇我:“玉儿,别睡,跟我说话。”声音里的凄楚,让我心痛。
我费力把眼再睁开,尽力抬起手,十三把我的手握住。
“十三,我累了。”我苦笑。
他把我的手放在唇边,他的泪滴在我的手心:“我知道你累了,求求你再和我说会儿话。”他眼里的忧伤,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轻声对他说:“十三,别惦记我,好好把孩子带大。”他只是紧紧抱着我,紧抿着唇一语不发。我微笑:“十三,笑一下给我看看吧!我最喜欢看你笑。”
“玉儿,你愿意等着我吗?”我有点恍惚。
他微笑了:“在奈何桥那儿等我。”
我苦笑摇头,“要是没有奈何桥怎么办?”
他幽幽地说:“那就在埋骨之处等我。”
我摇头:“十三,你要长命百岁。”
他轻轻亲吻我的额头:“玉儿,我只要你。”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打点起最后一点精神哀求他:“十三,我就睡一会。”
他哀戚地答应:“说好了,就一会儿。”
我轻嗯一声。
他轻轻地说:“玉儿,就一会儿。”
我已经回答不出,便坠入黑暗。
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骗你,也是最后一次。
周围一片漆黑,忽地一片白光扑面而来。
我看到十三的脸色苍白如纸,怀里紧紧抱着妍玉。雍正走进屋来,紧紧地皱着眉:“来人,把怡亲王带出去。”有人应声进来。
他抬起头,眼中是恳切的哀求:“四哥,不要,我再陪她会儿。”
雍正悲愤:“三天了,整整三天了!你既不让发丧也不让人靠前,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十三看看怀里的妍玉,低声说:“她说就睡一会儿的。”再抬起头时,眼里满是深深的绝望:“四哥,我没疯,我知道她不会醒了,我就想在陪她会儿,再多陪她一会儿。”
我叫十三,我想告诉他我就在他身边,人却从白光中惊醒过来。
我回来了,带着满心不舍回来了,身体早已经恢复,心却忘不掉过去。
他遵守了他的誓言,他曾说过他会在埋骨之处等我。他等了我多久,才等到我那早已轮回的灵魂经过?而我却忘记了他,忘记了我们的爱情。
图书馆角落里,一本蒙尘的旧书落在地上,我去捡起来,非常古老的装订,是本手抄的《道德经》,赫然是十三的笔迹。
我见过这本书,在他的书房。我细细翻看,泪盈于睫。
从书中掉出那页已经又黄又旧的字,“出生入死,生之徒十之有三;死之徒十之有三;人之生,动之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密密的心事就这样铺展开来。
一阵风吹过,纸落在地上,可是当我手指碰到那张纸时,它却瞬间化成了尘埃散在风中。
我抱着书坐在地上落泪,这一次他可以不必再等了,这一世我们也不会再相遇了。
“小姐,这是图书馆,不是电影院。”一个调侃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去,那个身影不清晰,却如此熟悉。
我知道,我的债主之一追来了。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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