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守序之力!
南天门前,阵祖蹙眉,这与时空殿的手段的确有些相像,但是仔细分辨,却又有所不同,在这神秘女子勾动的时空道韵深处,不止涵盖了此间诸天的时空秩序,似乎还蕴藏了这一整条时空枝蔓,乃至更加深邃的时空之力。
但天帝而今所立的高度,同样是莫测的,任凭神秘女子勾勒出重重时空壁垒,随着天帝的手掌压落,几乎在瞬间崩塌。
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伟力,没有半分花俏,更霸道绝伦,神秘女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本来汇聚十余份究极造化,裹挟着未被抹消的道行归来,想看看这场至上之争是否已经尘埃落定,却没想到,被她寄托为蝉蜕的人族天帝继任者,一场时空遨游,竟达至这等不可思议之境。
就算是老神王那位上代天帝,也远没有这般恐怖。
嗡!
她直接勾动时空道源,与无尽时空共鸣,接引来浩荡的时空伟力,并化掌为刀,属于无量时空的锋芒在她掌缘凝聚,迎向天帝盖落的手掌。
但瞬间她就背脊生寒,因为掌缘的时空锋芒在极速黯淡,天帝盖落的手掌,那掀起的灼烫掌风中,似乎不只有生命的灼烫,更流淌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原始道意。
砰!
她闷哼一声,有些吃痛,继而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背过身去。
那是天帝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手臂扭动按在背上,自天帝掌心传来的灼烫与莫名道意,竟令她一身时空道源都遭到莫名的压制,这简直无法想象,更有一种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还是在这诸天强者的共同注视下。
“松手!”
她冷斥,另一条手臂甩动,像是穿梭于无垠时空中的利剑,神出鬼没,拥有无视一切距离的极速,甚至由有形化无形,通达心灵世界。
但天帝另一只手落下,什么时空剑光,无形有形,全都如梦幻泡影,一触即破,不只是霸道绝伦的伟力镇压,还有那未明的压制,不知源头,才真正可怕。
继而,神秘女子莹白的容颜染上了一层殷红,这是被生生气得,因为另一条手臂也被天帝反手压在了背后,多少年了,她何曾遭遇过这种难堪,但天帝对她的话毫不理会,语气罕见地冷冽道:“你可曾涉足她们所在的时空支流。”
神秘女子则冷冷道:“你先松手!”
好歹也跻身至上领域,以时空之心的伟力,她一身时空道源自忖就算是涉足究极进化之路的存在,也很难留得下她,哪知道一回来就被拿住了,还是以这样一种羞耻的姿势,为诸天强者见证,她心火炽盛,简直要焚干整片混沌海。
但偏偏动弹不得,天帝之力无可撼动,她真成了砧板上的肉。
此刻,无论是南天门前,天柱之巅,还是世外之地,一群诸天强者全都愣住了,但没人敢吭声,只有寥寥一些知道真相的,对于这神秘女子没有半点怜悯,因为这绝不是一个柔弱的生灵,而是自上个寂灭周期复苏,谋划甚大的超古代强者。
嗡!
斑斓光柱前,天帝依然不理会,一身永恒战血开始复苏,他觉得没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即便对方顶着一副与刘清蝉一般的容颜,他决定动用全部道行,以永恒不灭的根茎刺穿此女的心灵世界,进行超脱层面的搜魂。
“你想干什么!”
神秘女子一惊,因为随着天帝战血复苏,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像是自气命之中生衍,有浓重的阴霾,开始交织遮蔽在她的命运轨迹上。
诸天内外都开始摇晃,皆因天帝气息复苏,众生有感,却并未有实质的杀伐气机临身,而这一幕,同样令南天门前的青衣少年与石空心中激荡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战意,昔年本是同行者,没想到一趟时空支流之行,他们竟被抛开这么远。
“住手!我说!”神秘女子妥协道。
只有她能看到,无数微光根须,在天帝气息中浮现,就要扎入她体内。
更重要的是,对于这些微光根须,她根本一无所知,也无从判断,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但浓烈的心悸感是少不了的,还有来自时空道源的战栗。
“我没有骗你,想要蝉蜕羽化,就要先入土,她们不会陨落,我只是尝试将她们送到了更远的地方。”
“更远的地方,什么意思。”
天帝显然不信任她,也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她甚至能感到,那些微光根须就在眼前半寸的虚无中,随时都要刺穿她的眉心。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这条时空枝蔓深处,与世外之地交织的秘径,也可能涉足其它秘径……当然,也有可能进入时空主藤上。”
她一连说出了多种可能,而天帝则咔嚓一声,捏碎了她的手腕。
因为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在苏乞年看来,都伴随着无法想象的凶险,还涉足时空主藤上,若是真的有那么多可以轻易走通的秘径,这无尽岁月以来,时空天堑上,诸族超脱强者何必为了一条先天超脱之路耿耿于怀,就连那些太古神魔,也有来难回,皆有各种谋划。
远的不说,他师父易当初,走的也不是先天超脱之路,而是时空海深处无可测度的时空暗流。
“你轻点!”神秘女子咬牙,把握时空的她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一天,被人镇压当场擒拿还是第一次。
“你的意思是,她们现在回不来了!”
苏乞年眸光冷冽到了极点,从涉足孕育究极进化的土壤的那一天,他对于未来生发的种种可能,就已经有所预料,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现在听到的,虽然不是最坏的结果,却也相差不多,他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留着这位涉足至上领域的时空之心原主,只会引发更多的变数,甚至波及他身边更多亲近的人。
似乎觉察到了天帝的杀机,神秘女子深吸一口气,罕见地郑重道:“我陨落了,她也一定会陨落。”
毫厘之地,微光根须定住,苏乞年蹙眉,刹那间想到了很多,真的强行击毙这位,尝试超脱层面的搜魂,也未必能够获得他想知道的,因为已经有二十余位至上人物为他提供了尝试,就算是至上道源有损的初代真乌,封存记忆的心灵世界,也可在他永恒不灭的根须刺穿的刹那自主崩塌,他至多只能获得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不用说世外道场的那些羽化至上,心灵世界皆有未知存在留下的枷锁,根本的传承与秘辛,没有特定的超脱秘钥,根本无法打开。
“你在想什么?”
神秘女子有些警惕,在被天帝镇压之后,她就失去了由来已久的安全感,总觉得这位实在是百无忌禁,看到她这张脸,居然也下得去手。
“你是人。”苏乞年有些诧异,从那破碎的手腕间,被他同样捏碎的时空道韵中,终于感受到几分熟悉的血脉气机。
“你才不是人!”神秘女子冷冷道。
强如天帝,此刻也有些无言,沉默数息后,直接带着这位登天而上,回到天庭之中。
“都散了!”青衣少年朝着世外之地摆了摆手,这些异族强者虽然活下来了,好奇心还这么重。
不过今日之后,关于这天上凡间,及至时空天堑上的新秩序,自然会有一场持续多年的重筑,但这些都无需天帝再出手了。
一日之后,天柱之巅,紫微宫前多了几座茅草屋,其中一座茅草屋里,神秘女子冷着一张脸,感应着一身被天帝伟力封印的时空道源,根本勾动不了一丝时空伟力,更不用说催动时空之心了,这是铁了心不放她走。
另外两座茅草屋,一座属于青衣少年,一座则属于石空,此刻其中一座茅草屋里,青衣少年撇撇嘴,这算是什么事儿,又不放又不杀,还要拉着他们两个避嫌,原来以天帝的胸襟与气魄,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紫微宫内。
两代天帝相对而坐,老神王叹一口气,道:“何时动身。”
他并不是替新天帝忧心,而是这轻松日子没有几天,他这老天帝还要继续撑着。
“一年。”苏乞年略一沉吟,开口道。
虽然眼下印证了一些东西,但更多的都是猜测与推演,而据神秘女子所言,一年之内,她也是要动身的,否则那边出事了,她多半也不会好过。
至于下界玄黄大地,那根斑斓光柱没有彻底消散,却也黯淡下去,天坑内只剩下一团斑斓的光与淡淡的时空雾霭,没有人再走出来,也无人能涉足,而他们这些每一个自时空支流上归来的人都明白,这孕育究极进化的土壤,再积淀足够开辟时空支流的养分,或许要等到下个寂灭周期了。
接下来的一年,天上凡间,尤其是浩瀚星空,很多人见过天帝的身影,但这些记忆,都随着天帝离去很快消散。
唯有一些故人,留驻了天帝的身影,接连多场小聚,天帝抛却形骸,醉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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