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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明媚的眼光,突然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雾气遮挡住了,整个过程就像众人钻进了某种从外面无法现的结界。
陈寅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它的黄铜外壁刚刚还光滑得能够照出人的影子,可就在这短短的1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光滑的黄铜表面就变得模糊起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迅的凝结出一层水珠。
“……怎么回事?”维托莉亚抹掉脸上的水珠说道,“我们这就进入迷雾之海了?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
“看样子就是了。”陈寅攀着扶手,向下望去。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甚至从这里都看不清甲板了,只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显示着船体的位置。
“我们下去吧……小心点,我总觉得这雾有点诡异。”
维托莉亚点点头。
两人顺着桅杆缓缓的滑到甲板。
“你们两个没事吧?怎么喊你们都不答应一声?”安吉尔有些担心又有些埋怨道。
“没事……不过我没听到任何声音啊?你呢?”陈寅一愣,回头问维托莉亚。
“嗯,我也没听到。”维托莉亚果然也没听到。
“我记得在桅杆上只有我们两个说话的声音,甚至我都能听到你的呼吸声,如果有别的声音的话我一定会……”话说道一半,维托莉亚忽然停住了,愣愣的看着陈寅。
“对啊!”陈寅也响起来了,“我就觉得这雾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刚刚太安静了,就连浪花声和水手们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看来这雾还会隔绝声音的传递。”安吉尔说,“船长呢?”
维托莉亚答道:“他在……舵台那,等我把他叫来……”
“不,我们过去。”陈寅阻止了维托莉亚。
……
当雾气刚刚降临的时候,水手们有些骚动,不过在水手长的叫骂与抽打中,水手们倒是依然忙碌着。
不过当陈寅从水手之间穿过去的时候,依然能够看到他们脸上挂着惶恐不安的表情。
“他们不知道这是那里吧?”陈寅有些担心,通过灵魂链接问道。
“不知道,在船上知道航线的只有船长、大副、二副以及领航员,不过这几个人都被我控制住了,你不用担心。”维托莉亚满不在乎的说。
“可是……水手们的心态似乎有些不稳。”
“没关系的,船长说他还能控制得住。”维托莉亚拍了拍陈寅的肩膀,从他身侧挤了过去,率先爬上了艉楼甲板。
陈寅和安吉尔对视了一眼,继续也跟了上去。
舵台上,船长一脸严肃的看着远方。
“情况怎么样?”安吉尔问道。
船长摘下帽子先是向维托莉亚行了个礼,然后又躬身对着陈寅和安吉尔示意了一下,之后这才缓缓的直起身子道:“风力稳定,不过……”
“不过?”维托莉亚挑了挑眉。
“……洋流有些问题。”船长看着雾蒙蒙的前方,担忧的说,“刚刚起雾的时候,我准备减掉头的,可是……舵轮转动之后我们的方向却没有改变……”
“会不会是没有参照物产生的错觉?”陈寅看着周围的浓雾说。
“不会,先罗盘的方向没变。”船长打开随身携带的指南针示意道,“其次……我们的尾流没有变化。请各位阁下注意……左舵十五。”
“左舵十五!”操舵的水手重复道,并迅的将打舵轮。
“十五度左。”
随着操舵水手的报告,飞转的多伦再次停了下来。
正常来讲,15度的偏离已经能够明显的看到尾流改变的痕迹了,而且雾也大到将航迹掩盖的程度,但是站在舵台上的众人什么都没看到,两条尾流依然直挺挺向两边扩散开来。
“看到了吧?”船长面色沉重道,“我怀疑是洋流有问题……”
“……”陈寅疑惑的看着航迹,忽然心中一动,走到船舷边上,探头向下望去……
在这里能看到船地下翻出的水花,如果光线充足、水质清澈的话,在这里甚至能看到三、五米深的水下。
不过,以现在的能见度显然想看到水下的情况有些困难,一方面光线不足,另一方面由于雾气的关系,从这里看下去水面黑漆漆的,好像幽深的潭水,泛着白色的浪花。
“左满舵。”盯着黑水看的陈寅忽然命令道。
船长愣了愣,看向维托莉亚。
一般操船的时候很少满舵,这样剧烈的动作有可能造成很多危险,尤其是在洋流之中的情况,突然左满舵会让船体打横,并且向右侧倾斜。
维托莉亚不懂这些,既然陈寅要满舵那就同意呗,所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船长快点执行。
既然维托莉亚同意了,船长也不好多说什么,命令道:“左满舵。”
“左满舵。”掌舵的水手飞快的将舵轮打到最左边,然后扶住舵轮报告到:“满舵左!”
陈寅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漆黑如墨的海面,可惜船底泛起的水花丝毫没有变化,而原本应该急打横的转身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给我根绳子,我要下去看看。”陈寅皱眉道。
“小心!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到那些海怪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安吉尔担心道。
“不要紧。”陈寅从水手那里接过缆绳,系在桅杆上用力拽了拽,然后二话不说就从船上跳了下去,一直垂到海面上。
陈寅左手抓着绳子,整个人悬空的吊在了船尾。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船舵的残骸……
没错!原本巨大的船舵,就只剩下一片小小的残骸依然挂在船身上!这样操舵有用才出了鬼呢!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洋流问题!
“船舵坏了。”陈寅向上高喊道。
“你……什……”维托莉亚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递过来。
这里明明距离船尾也不过是区区数米的距离,而即便这样维托莉亚的声音也已经变得好像在几百米之外一样若有若无了。从这一点来看,在这诡异的雾气中,同一层面的时候雾气对声音的影响还不太明显,但在垂直距离上那隔音的效果就非常显著了。
“……船舵坏了。”陈寅喊道,不过他的声音依然无法传递上去,
就在陈寅抓着绳索用力,准备爬上去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在他的眼角处掠过。
“什么东西!”陈寅猛的转身,手中光满一闪,多出了一把锋利的长剑。
周围一片寂静。
“哗哗……哗哗……”
在浪花敲打船体的声音中,陈寅悬挂在船尾轻轻的摇晃着,两眼死死的盯着周围的海面。
刚刚他虽然没有看清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他确定自己没有花眼——有什么东西干扰了两条白色的尾流,不过那东西在陈寅的视线转移过去的之前就落回了水中,只剩缓缓扩散的水波慢慢扩散,扰乱了笔直的尾流。
过了一会,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之后,陈寅收起长剑,缓缓的爬了上去。
“刚刚怎么了?”陈寅一上来维托莉亚就拽着他问道,“你刚才在喊什么,然后又拔剑……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你们什么都没看到!?”陈寅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两女。
“看到……看到什么?你拔剑吗?”维托莉亚一脸迷糊。
“你在下面……等等!这是什么?”安吉尔忽然拽住陈寅,从他的衣服上捏起一根细细的白色的丝线。
陈寅皱眉:“蛛丝?”
在他的真视效果中,这个根细细的线一样的东西,上面用金色的字体标注着“蛛丝”二字,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信息。
“……”看着安吉尔手中的那根细细的丝线,三个人一起沉默了。
陈寅默默的从安吉尔手中接过那段白色的蛛丝,将他在下面遇到的事情缓缓的讲了一变,然后三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可是我真的没看到什么东西啊,安吉尔你呢?”维托莉亚努力的思考着。
银少女也摇了摇头。
“那个……”船长忽然插嘴道。
众人转身看着他,船长看到维托莉亚点头就继续说:“我也没看到有什么黑影,不过我看到尾流的事了……因为之前左满舵也尾流也没有任何变化,所以我比较注意……”
“然后呢?没有别的?”陈寅问道。
“没了。”船长摇摇头,“从您下去,再到您回头之前,只有尾流生过一丝改变。”
“还好我们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有这么点蛛丝马迹……”陈寅看着手里的蛛丝勉强一笑,“这可是真正的蛛丝……”
说着,眼睛望向依然笔直的尾流:“……和马迹……”
“你说什么?”维托莉亚问道。
因为陈寅说的是汉语,所以不光是维托莉亚没听懂,安吉尔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陈寅。
“哦,没什么,我家乡的一句俚语。”陈寅转移话题,问船长道:“船舵能修吗?”
“如果问题不大的话……请问现在大概坏到什么程度?”船长问道。
“只剩一小片还挂在上面了。”陈寅比了比,大概只有篮球大小。
“……我们靠岸,或者至少先把船停下来。”船长想了想,“我们还需要木匠处理一下木料。”
“那就先停船吧。”维托莉亚点了点头。
“是的……降帆、落矛!”船长探出半个身子,向甲板上喊去。
二副闻言“蹬蹬蹬”地跑了上来,在船长耳边轻声说:“船长大人,现在还没出雾区,我们在这里落锚的话……”
“执行命令吧。”船长向维托莉亚的方向努努嘴,“这是阁下的意思。”
“是!”二副点头下去了。
随着绞盘吱嘎作响,沉重的铁锚缓缓的沉入漆黑的水面。
与陈寅印象中不同的是,落锚的时候并不是随随便便的让铁锚做自由落体运动,而是由八名船员推着绞车,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往下放,度并不快。
看着绞盘中的绳索慢慢的变少,船长在一边轻声说:“应该快要触底了,到时候会有一些震动,诸位阁下……”
没等他说哇,就听一阵结连起伏的“扑通”声——原本推着绞车的水手齐齐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船长面色一紧。
“船长,好像是……锚锁断了。”大副挠挠头道。自从停船之后,一直在下面指挥水手的大副就没什么事了,也来到船长身边。
“把船锁拉上来,挂上新锚。”
随着船长的命令,在水手长的拳打脚踢之下,水手们纷纷爬了起来,反推着绞车回收锚索。
“这种情况多见吗?”陈寅看到船长一脸忧虑所以问道。
“不多……应该说,非常罕见。”船长叹了口气道。
“可是我看你这里还带着备用船锚?难道不是为了这种情况准备的?”陈寅不解。
“当然不是,落锚的时候是整艘船最虚弱的时候,如果遇到什么情况就算立刻升帆都跑不掉。所以一般的做法是直接砍断锚链,放弃船锚以便快逃走。或者在船锚被卡住升不起来的时候,也要弃锚。”
船长一脸忧虑:“但是船锚还没放下就断了,这种情况我漂在海上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见到过,我怀疑……”
船长迟疑了一下,小声说:“……是有什么东西把它割断了……”
果然,随着锚链被拉起来,那个不规则的断口,引起了水手们的惊叫,随后水手之中爆出阵阵嗡嗡的议论声。
陈寅来到绞盘旁,伸手捞起散开且不规则的断口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道:“其实这些断口还是比较光滑的,切开它的东西应该很锋利。但是……造成这断续分散的原因就不太清楚了。”
锚索是由上好的麻料搓成的,足有橙子那么粗。又用桐油浸透晾干,如果只有手臂长短的话,那与其说是绳子不如说是一根柔韧性很好的棍子。
不沾水的时候就很难切断了,沾水之后即便用刀去砍也要砍个几分钟时间。
陈寅看着那长长短短断口光滑的细碎麻绳,忽然心中一动:
“我怎么觉得……这好像是被咬断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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