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汉生一招失手,就意味着他已经失败,这边朱琦反应过来,迅拔出长刀,向着李汉生劈了过去。李汉生见这一刀来的又快又急,忙翻身躲开。这时,杨琏及时跟上,一双大手迅伸出,一个擒拿手,把李汉生抓了起来,用力把他的双手别在身后。
李汉生疼的惨叫一声,想要反抗时,一用力,手臂疼痛万分,只得任由杨琏拿着他的手。
“放开我。”李汉生试图挣扎反抗。
杨琏死死地按住他的手掌,扳住他的手指头,令他难以用力。这时,福州军有几名与李汉生交好的指挥使、都头纷纷叫了起来,“放开他。”
“你凭什么拿人?”
十几人气势汹汹地就要围上来,向杨琏要人。
杨琏擒住李汉生,后退一步,鹰目带着嗜血的目光,扫向了众人,忽然冷冷一笑,喝道:“出来吧。”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很多人都不明白含义,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了杨琏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从大厅内摆放的屏风后,走出了至少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甲士,他们手中拿着闪亮的兵刃,犀利的眼神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百战沙场的勇士。
大厅里的福州军士兵虽然不少,但已经下了兵刃,如果说刚才还有人数上的优势,那么现在这个优势也荡然无存了。不少人看着李汉生,有人觉得后悔,有人觉得庆幸,更有人暗中拍手称快。
潘森目光十分冷静,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所以当事情真的生的时候,潘森反而镇定了,他的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既然福州军决定投靠大唐,不管究竟是不是李弘义的决定,如今看来,费砚(杨琏)已经占据了上风,潘森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选择了效忠大唐。
想到做道,潘森立刻站了起来,先是朝着杨琏拱拱手,又朝着其他人拱手施礼,道:“诸位,诚如费先生所言,福州地狭人少,境内多山,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大唐,又或者是吴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诸位,既然节度使已经下令,投靠大唐,那就改换旗帜,投奔大唐。”
潘森的话得到一部分的支持,当然这部分人有可能见风使舵,既然杨琏占优,为什么要和他硬拼,白白牺牲性命?趁着混乱的当口,有几个本来站着的人偷偷坐下,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不过,仍然有不少颇有骨气的汉子,逐渐靠了过来,他们不相信杨琏会杀人,毕竟这里是节度使府,他们都是李节度的部下,什么时候,福州军的事情外人可以插手了?
十几人围了上来,做出虎视眈眈的模样。杨琏再度后退一步,那十几人再度上前一步,要逼迫杨琏放人。
杨琏忽然淡淡一笑,一只手仍然抓住李汉生,另一只手从朱琦手中抢过长刀,下一刻,李汉生人头落地,滴溜溜地滚到大厅中央。那颗头颅上,眼睛依旧在圆睁,在死之前,李汉生根本想不到杨琏会杀他,而且杀得这么突然。
鲜血喷了出去,附近几人躲避不及,被染了一身。不少人目瞪口呆,看着地上滚动的头颅,面面相窥,这,就杀人了?他居然敢杀人!李汉生虽然人缘一般,但毕竟是李节度的远亲,因此不少人就算对脾气暴躁的李汉生不满,但看在李弘义的面子上,没有人去惹他。
可是这个人,说是奉李节度之命,要投靠大唐,偏偏敢杀李汉生,难道他不怕李节度?大厅内,各人有着各自的心思,有人猜测杨琏的真实身份,有人觉得杨琏很有可能要受到惩罚。
杨琏扔掉李汉生的尸体,任凭鲜血在大厅流淌,接着将长刀掷给了朱琦。朱琦伸手接过,腰杆挺得直直的。
“朱琦,把守大门,谁敢出去,杀无赦。”杨琏下令。
有了李汉生的前车之鉴,众人都知道,杨琏必然是说到做到,谁敢再质疑杨琏,李汉生的下场就是榜样。虽然有人不满杨琏,但识相的也就不说话了,退到一旁,闷不吭声。
不过仍然有那么一两个人是愣头青,喝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杀了李指挥。”
杨琏摇摇头,陈铁、朱琦扑了上去,手中挥舞着长刀,两人身后的唐兵也都扑上前去,把这两人与其他人隔开,这两人虽然身手不俗,但又哪里是陈铁和朱琦的对手?尤其陈铁早年在闽国就以勇武出名,一般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大厅里又多了两具尸体。
“还有谁?”杨琏淡淡的说道,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人命只是一张纸,随时都可以撕掉。
大厅里陷入了沉默,死了三个人,这个时候再出头,同样是死。没有人会在明明知道会死的事情下,还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所以人们都选择了沉默。
杨琏眯起眼睛打量着众人,福州军将官的沉默并不意味着他们投靠大唐,杨琏还有任务要做。这时,潘森走上两步,在离杨琏十余步的地方停下,很是恭敬施礼,说道:“费先生,我等皆愿意投靠大唐。”说着,有三四人站在了潘森的身后,同样的躬身施礼。
“很好。”杨琏笑了起来,打量了一眼众人,拿出李弘义的兵符和节度使大印,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道:“这是李节度的兵符和大印,如今还有谁怀疑?”
“不怀疑,不怀疑。”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但是否是真心,那就值得回味了。
“呵呵。”杨琏再度笑了笑,高声道:“如今是非常时期,诸位还请委屈一下,先在节度使府上住上七八日,等到大唐兵马入城,我再放了诸位。”
有了杨琏这句话,大部分的人放下心来,少部分也觉得既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妨先虚与委蛇,等有了机会,找到节度使再说。陈铁押着众人朝着已经准备好的屋子走去。
潘森经过杨琏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道:“费先生,我愿为费先生效犬马之劳。”
杨琏笑了笑,点着头,道:“很好,我很欢迎。”
潘森脸上一喜,正要说话,杨琏又道:“不过如今还是要委屈潘将军,暂住几日。”
这话让潘森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看来杨琏十分警惕。潘森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表示理解,随着众人而去。本来地牢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杨琏在这里囚禁了节度使府上的侍卫,已经人满为患。而且现在囚禁的多是指挥使、都头,这些人本身有一定的组织能力,若是让他们在一起,生暴动那可就不美了。
三十多人被关在一间屋子里,杨琏派人看守,并把大门锁住了,事情办完,这才朝着李弘义的所在走去。
李弘义这个时候心中抱着幻想,希望部下能看出端倪,救他一命,可是当杨琏带着人进来,朱琦把手中的头颅扔在地上的时候,李弘义的一颗心顿时就凉了下来。李汉生是他的远方亲戚,如今被斩杀,一方面证明杨琏心狠手辣,另一方面证明福州军的大小官员,应该都被杨琏控制住了。这样的局面对于李弘义来说,是非常难的。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的心中压根没有谱。
唉,如今看来,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福州城内,看起来没有什么动静,可是谁又知道,节度使府上生了太多的事情?码头上,福州军士兵正在巡逻,一袋袋的粮食令人垂涎欲滴,可是迫于李弘义的淫.威,谁也不敢偷偷拿粮食。
码头四周,有不少百姓转来转去,他们听说这两日从外地运送来了许多粮食,缺衣少食的他们眼馋的紧,可是谁也不敢去抢,毕竟那些当兵的腰间挎着的长刀,可不是用来看的。
人群中,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不时地看着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士兵,耳边听着他们说话。乞丐的耳目很事灵敏,很快,他就听见士兵说,天亮之前,节度使召见了福州军的指挥使、都头等将官,至今过去了两三个时辰,依旧没有看见他们的踪影,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乞丐是个有心人,他意识到了什么,很快站起身来,消失在码头,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县衙,乞丐装着乞讨的样子,走上前去。县衙门口,几名衙役正在聊着天。福州城的县令虽然是挂名,但大小总算是个官,今早去了节度使府之后,至今未归,也不知道节度使有什么事情?可是县令不回来,这些个衙役也不敢去节度使府上打听,只是私下议论纷纷。
乞丐听着,这福州城不仅是武将去了节度使府,就连文官也去了,看来节度使生了大事。乞丐迅离开了,朝着节度使府上奔去。到了节度使府上,乞丐没有急着靠近,而是在远处观察,听百姓的议论。
节度使府上如果生了什么事情,总会有一些消息,乞丐一边乞讨,一边不动声色打听,他现节度使府上看守的士兵突然多了起来,巡逻也比平常要频繁。这意味着节度使府上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乞丐无意间听见巡逻士兵说话,现他们的口音,并不是很纯的福州口音,甚至,还有几人说话带着江南一带的口音,似乎是金陵那边的。
乞丐隐隐觉得不安,不管生了什么事情,他都要把此事传递出去,乞丐站起身来,匆匆走了,回到住处,他迅写了一封书信,用蜡丸封了起来,绑在鸽子腿上,迅放了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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