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洪洞县的大门外,老和尚在城门前停下。Δ』Δ笔趣Δ阁Ww W.ΔbiqUwU.Cc仰头眯着眼打量了下城头,略一沉吟,转身往城门外的兵丁迎去。只是刚走出几步便又停住,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
城门旁的两个兵丁,此刻正一人手拿着一张画卷,和另一人不时的比对着进城的人看着。只是每次看过后,都又露出失望之色。
这是要找什么人,难道又是出了什么大案子?嘉曼皱了皱眉头想着。但随即便又浮起一丝喜色,这些人如此仔细的查察,那自己要找的人如果来过,必然更容易打听到了。
数日之前,他忽然感应到的那股波动让他大喜过望。和阿修罗多年的相处,他虽然不像苏默那样,从这种波动中获得什么异能,但是对他自身的提高却也是显而易见的。
而也正是因为多年的相处影响,才让他具有了感应这种波动的能力。哪怕是远隔千山万水,只要这种特殊的波动足够剧烈,都能让他很容易的定位,进而找到阿修罗。
否则,若不是靠着这种奇妙的感应,凭着阿修罗那跳脱的性子,整日介四处乱窜觅食,他早就失去这个得力的臂助了。
前几日他终于又感受到了那种波动,而且那种波动的影响罕见的比任何一次都强的多。这让他既高兴又担忧,如此强烈的波动,只说明一件事儿,那就是阿修罗在动用那块石头时用尽了全力。
阿修罗被自己勒令看守那个何家的女娃儿,可后来返回后,却现阿修罗和那女娃儿都不见了,同时失踪的还有被自己后来抓来的苏默。嘉曼稍微推断了一下,就猜出了大概的情形。
以阿修罗的能力,他本来毫不担心。那何家女娃儿虽通些武艺,却是稀松的很,根本就不是阿修罗的对手。
而那个苏默是他自己亲手所擒,更是半点功夫没有。或者两人仗着点小聪明一时逃脱,但有阿修罗在,却是休想逃脱出去。只要自己顺着感应追上,一切便都将回归掌握。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接下来连续几天他竟完全感应不到阿修罗的方位了。确切的说,是感应的极其模糊,而且非常诡异。时而在东时而在西,完全不可捉摸。
这种情况一直到那日终于清晰的感应从西北方传来,才让他大松了口气儿,当即便急匆匆的随后追去。
只是一路奔行好久,他才终于感到不对了。这都跑出数百里地了,但是离着感应的方位似乎还有很远。短短数日的时间,他们是如何跑出这么远的?这让嘉曼实在是想破头都想不通。
这么一想,再联想到之所以波动如此剧烈,是阿修罗全力的结果,他的心中便有了不祥的预感。
随后,这种预感便越来越应验了。因为在他感应中,那种波动竟然一日弱似一日,最后竟只能大体的感觉到某个大体的方位,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精准定位了,这让他大吃一惊,几乎是拼尽了全力追踪而来。
前两天一直追到了那个偏僻的村子,终于从村中人口中探听到了消息。但是得来的消息让他一颗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阿修罗不见了,只有那个苏默和何家女娃儿两人。而且,那个苏默得了怪病,偏偏却具备了一些诡异的能力,不但度快,还能不动声色的让一只老虎失去力量…..
听着这些描述,阿修罗几乎是当场就确定了,肯定是阿修罗的石头落到了苏默手中。但同样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苏默竟能使用那块石头?要知道,他也曾离着那块石头是如此之近,也曾尝试着想法使用,但却毫无结果。只能靠着点余波影响,得到有限的好处。
他曾一度认为,这种石头只能被兽类使用,所以才会如此。可此时从苏默的表现来看,显然自己的推测是错的。
那么,既然苏默能使用,自己就必然也可以。只要抓到那个苏默,逼迫其吐露出使用石头的方法,那自己……
他想到这里,顿时心头火热起来。对于苏默,他之所以不惜抛弃沈松,甚至不理会教中的指令,本就是因为心中一种莫名的直觉。
若说一开始他还不知道这种直觉究竟是什么,那么此刻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那种直觉中的机遇,便是对于掌控石头的方法了。
所以,在问明了苏默二人乘马车而去,要往附近最大的洪洞县后,他立刻上路追赶,全程都以轻身功夫急赶,片刻都不曾耽误。
但是一直追到这洪洞县城外,也没能看到两人的踪影,这让他大感奇怪。而当他看到城门的卫兵后,便想着城门卫兵整日守着这里,进出的人多少总会有些印象。只要问到他们是多久前进的城,大约往什么方向去了,再找过去比自己全靠着感应找就容易的多了。
就这么着,才有了他此刻的行为。只是没想到事情竟这么凑巧,竟而现城门卫正搜捕嫌犯,这样一来,那进出之人的印象必然就更深了。
“阿弥陀佛,两位军爷,贫僧有礼了。”迎着两个军卒疑惑的眼神,嘉曼上前打个稽,一脸祥和的开口。
两个城门军卒相互对视一眼,拿着画卷的那个上下打量他几眼,点点头道:“你这和尚,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贫僧……”嘉曼听问,又再宣声佛号,靠前两步,袖中手里捏着几个大钱就要递过去。
他虽是出家人,但是久在外面行走,自是通晓一些龌龊。想要这些下九流的家伙问点消息,再没什么比金钱更好使的了。
只是那手还不等伸出来,偶然间的目光瞥到那军卒手中的画像上,顿时就是眸子一缩,那手便又缩了回去。
画卷上画的是一副人像,虽然有些失真,但是大体上的轮廓赫然就是苏默。
这城中的画影图形,竟是为了苏默!这个现,让他差点没叫出来,也幸亏他久历江湖,经验丰富到了极点,这才强忍着没露出马脚来。
“…….嗯,是这样的,贫僧是想请问下军爷,这城中哪家庙宇的香火最盛。贫僧年纪大了,走不动了,想要找个长住的落脚之处。呵呵,还请军爷费心指点一二。”
口中胡乱应付着,一边将手中的大钱又再递了过去。同时脑中急急的转动着,如果图中之人真的是苏默,而这两人却仍在这儿挨个对照,那显然就是还没找到苏默。或者说,苏默根本就没来过这洪洞。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老和尚的心就是一沉。自己连续不停的直直追了两天两夜,竟然全成了白费功夫,这种打击差点没让他当场抓狂。
难道是那个村里的人骗了自己?他想到这里,不由的一股杀机从心头升起。气机牵引之下,顿时让身旁收了他银钱,正准备回答他问题的两个军卒一阵的毛骨悚然。
脸色同时大变之际,霍然向后退开几步,同时手按着腰间佩刀,警惕的看向他。
嘉曼惊了一跳,连忙收敛起气势,装作一脸茫然状看向二人。心中却暗暗运气,将那股暴戾彻底压下。
不得不说,这老家伙的表象还是很容易蒙骗人的,这么一装之下,又收敛了气机,两个军卒察觉不到刚才的那种心悸了,还当是自己的错觉,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是懊恼的晃晃头。
收了钱的那个便没好气的胡乱一指城中,不耐的道:“进城往东走,下马坊那边的香积寺便是了。快走快走,莫误了爷们办差。”
旁边另一个军卒也上前来推搡他,一边嘟囔道:“妈的,都说你们这些秃驴牛鼻子的整日介神神叨叨的,不定沾惹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赶紧离咱爷们远点。去去,快滚!”
这尼玛毫不掩饰的当着和尚骂秃驴啊,嘉曼好悬没气歪了鼻子。想他是何等身份,今日竟被两个下贱的城门卫辱骂,换做往日,就算不取了这两个混蛋的狗命,也要狠狠教训一番出气。只是此刻他心有图谋,却是不得不咬牙忍着。
装作跌跌撞撞的模样,心中电转之下,假意目光在画卷上停留了一下,忽然出“咦”的一声,指着那画卷做出惊奇状。
这一下顿时让两个军卒脸色大变,也不推搡了,几乎是同时伸手抓住他,急声问道:“怎的,你可是见过这画中之人?”
嘉曼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惊慌之色,点点头又摇摇头,身子拼命向后躲去。
两个军卒见此情景,哪会不明白其中蹊跷。当即再无迟疑,蹡蹡两声,同时腰刀出鞘,一人在前一人往后截住退路,登时将他夹在了中间。
手拿画卷的那个一手抖开画卷,另一手一挥,刀便架到了他脖子上,狞笑道:“贼秃,还不从实招来!说!是不是见过这画中人,在什么地方见过,何时见过的,快说!若是有半句虚言,定将你打入囚牢,三木之下,到时你便是想死都难了。”
嘉曼脸色苍白,双手连连摇晃,惊呼道:“两位军爷误会,误会了。贫僧不是贼人,这画中人也不认得,只是看上去觉得眼熟而已,还请军爷慈悲,请军爷慈悲。”
两军卒哪里肯信,后面那人哼声道:“你这贼秃,一看就不老实,休要瞒哄咱们。说,你既说眼熟,却是哪里眼熟了?”
他们这里一闹,旁边早围拢过来路人,远远的指指点点,有兴奋的,有怜悯的,自也有那不忿的,一时间嗡嗡的议论声不绝。
两个军卒也察觉到了不妥,互相看看,将刀子收了,却是人往前靠,将嘉曼死死夹住,押着他往一边僻静处站了。
待到离开众人视线,其中一个这才低声斥道:“和尚,你若识相的便好生回答,休要隐瞒。若能说个三二五的,自少不得你的好处。否则,哼哼!”他说道最后哼了两声,威胁之意显然。
嘉曼眼底一抹森然闪过,面上却哆嗦着猛点头,颤声道:“是是是,贫僧不敢,不敢隐瞒。贫僧前些日子曾路过河北武清县,这画中所画,与那武清县的一个叫苏默的人有些相像,故而这才惊讶。贫僧句句实言,还请两位军爷明察。”
他这话一出,两个军卒同时一愣,随即便露出懊恼颓然之色。其中一个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伸手将他推开,转头便走。
嘉曼心中疑云大起,忍不住道:“两位军爷,为何如此?”
正转身而走的两人中,一人回头呸了一口,怒道:“还不快滚,白费爷的时间。画中人是苏大人还用你来废话?”
“苏……苏大人?”嘉曼这下是真晕了。
“当然是苏大人。”军卒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蒙皇上钦点,拜武清苏公子为出使蒙元副使……”
“出使蒙元副使!”嘉曼喃喃的念叨着,彻底懵圈了。后面军卒还说了什么却是半点没听进去,脑中唯有这六个字,不断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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