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内,闺房之中,刘启不曾清醒,皮肤的蜕变也没有停止过,十天之中,三娘不曾离开,眼睛不曾离开过刘启一刻,好像眨眼时间,刘启就会消失一样。
十一天后,刘启睁开双眼,怔怔的打量着闺房之中,当看见三娘担忧的眼神,咧嘴笑道:“三娘,小启儿坚持过来了,你高兴么?”
刘启伸出小手,抓向三娘,三娘握住刘启的手,道:“小启儿真厉害,三娘看见小启儿如此,三娘高兴。”
刘启咧嘴笑着,忽然,刘启看着三娘,一时间,好像有难言之隐一样。
三娘笑着说道:“说吧,有什么话就说吧。”
刘启腼腆的看着三娘,脸色稍红,道:“三娘,你当小启儿的娘好么?”
三娘一楞,笑道:“好阿,那以后就不能叫三娘了,要叫娘哦。”
刘启高兴的喊道:“娘。”
三娘嫣然一笑,道:“过来,让娘好好看看。”
刘启爬到三娘面前,枯瘦的身体爬上三娘的身上,呵呵傻笑着。三娘抱着刘启,此时,三娘脸上闪现出慈爱的光芒,好像很高兴一样,不断的抛着刘启,最后把刘启抱在怀中,亲吻着刘启的脑袋。
三娘稀罕刘启一刻钟后,笑着说道:“看看,娘这连点布料、衣物都没有,你还光着身子呢。”
刘启脸色瞬间通红,刘启脑袋埋在三娘怀中,不肯出来。
三娘随即正色道:“小启儿,下次再去的地方,比油锅之中,疼上百倍,你告诉娘,你能否忍受?”
刘启红着脸,一脸不屈之色看着三娘,道:“娘,我能,我要带你回家。”
三娘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就去下处地方。”
三娘随即起身,三娘抱着刘启再次往外走去。随后,五年时间,刘启与三娘,一同度过。期间,刀山、火海、冰山,刘启一次次的度过,虽疼得要死,几次都要忍受不住,但,看见三娘期待的目光,刘启靠着信念,硬挺过去。
每度过一处,刘启就会昏死十天,每次昏迷之迹,皮肤都出现龟裂纹路,每次出现龟裂纹路,皮肤都会蜕变一次,有如蛇蜕皮一样。期间,刘启也曾问过,为何要如此。但三娘却不曾说过,只是要刘启坚持下去,如此,刘启不再多问。
五年时间,度日如年,刘启每次只有昏迷的十天休息,起来之后,三娘就立即去下一处,五年时间,三娘也曾打算放弃过,让一个五岁孩子,受此磨难,三娘心中不忍。但每次看见刘启稚嫩的脸庞上,一脸坚毅、不屈之色,三娘也放弃想法。
此时,刘启趴在床上,皮肤黝黑,身上的龟裂纹路向全身蔓延,当纹路蔓延全身之迹,皮肤开始一片片的蜕去。蜕去的皮肤下,黝黑的皮肤再次显现出,虽有新皮,依旧黝黑。
五年时间,刘启已经十岁,但却依旧比同龄之人矮些。刘启安静的趴在床上,又昏迷过去,此为最后一次,期间,大山压身,第一天之时,只有百斤,随后,每天增加十倍,如此,刘启只感觉,骨骼尽碎,在多一天,恐怕会变为肉抹。
十天内,刘启的皮肤慢慢蜕去,刘启不曾清醒过,不曾翻动过身体,三娘依旧静静的看着刘启,刘启虽毫无片屡,但三娘却不曾在意。五年时间,三娘与刘启,当真比亲生母子还亲,三娘本无布料,纵然是有,也毫无用处,刘启去的地方,无不是刀山火海,穿与不穿,毫无区别。
十一天后,刘启睁开双眼,三娘笑着说道:“醒了?”
刘启扑到三娘怀中,高兴的说道:“娘,我能带你回家了。”
三娘摇头道:“傻孩子,娘现在还不能前去,等你想娘之时,娘自然会在家中等你。”
刘启怔怔的看着三娘,傻傻的问道:“娘,你不与我出去?”
三娘点点头,摸着刘启的头发道:“不是不出,时间未到而已。你想娘的时候,娘自然会在家中等你。”
闺房之中,安静下来,刘启被三娘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三娘也在此等待着刘启的恢复,相度五年,五到十岁之时,正是记事之时,刘启与三娘感情之深,隐约超过刘启母亲。
闺房之中,清香扑鼻,刘启卷缩在三娘的怀中,三娘与刘启,相对无语,刘启眼中,隐约的闪现泪花,三娘深如秋水的眸子看着刘启。
“娘,你不会骗我么?”过了半晌,刘启怔怔的问道。
“娘几时骗过你?要见你之时,娘自然就在家中等你。”三娘平静的说道。
“说定了阿,娘要在家中等我。”刘启怔怔的看着三娘,眼中满是不舍之色。
三娘随后把刘启放在床上,三娘也刘坐在床,二人对视,三娘道:“小启儿,娘现在教你一套口诀,你一定要记住,没有娘的同意,你不准在外人面前提起口诀的事情,也不准在外人面前修炼。”
刘启一怔,点头道:“娘,我谁也不告诉,你放心好了。”
三娘笑着说道:“任何人也不准告诉,包括你父母、亲人也是如此。”
刘启一脸坚忍之色,重重的点点头,道:“娘,我答应你。”
三娘嫣然一笑,随即嘱咐道:“娘的事情也不准与外人提起,记住了么?”
刘启依旧重重的点头,虽然刘启不知此地是何处,也不知三娘到底是何人。但,三娘不会骗自己,刘启知道,三娘所做之事,虽不懂,但也知道是为自己好。
三娘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教刘启口诀,口诀不长,万字而已,但字字枯涩艰深,刘启本不认字,万字口诀,记了一天才算记住。三娘不厌其烦,耐心的教导刘启,刘启自己都嫌弃自己笨,但三娘却不曾失去耐心,还偶尔安慰刘启几句。
三娘确定刘启记住之时,三娘欣慰的笑了笑,道:“好了,你现在也该离开此地了,以后如何就靠你自己了,时机一到,娘会在家中等你。”
刘启下床,跪在地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道:“娘,您自己保重,小启儿会每时每刻的想着您。”
三娘深邃的眸子闪现泪花,三娘别过头,道:“去吧,从此门走出,就可到你家中,记着,不管如何,不可放弃生命,娘始终会与你在一起。”
刘启再次磕头,不曾言语,两行眼泪,滴落在地面上,刘启额头贴在地面半晌,随即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三娘,道:“娘,小启儿走了,您要找我去。”
三娘点头不语,刘启转身离开,三步一回头,三娘一直紧紧的盯着刘启逐渐消失的身影。在多的不舍,眼泪的辛酸,离别的痛苦,也不能阻止此刻骨肉分离。最终,刘启再也看不见三娘,三娘再也看不见刘启,彼此的眼泪,再次流出。
闺房之中,三娘独自流泪。漆黑的长廊,刘启一步一泪,最终,刘启快速的跑了起来。忽然,一道光线照射在长廊之中,刘启一楞,快速的跑出长廊。
蔚蓝的苍穹,白云朵朵,白云悠悠的漂浮着,温暖和煦的阳光,照耀在刘启黝黑**的肌肤上,阳光刺眼,刘启用手遮挡眼睛。片刻后,刘启睁开双眼,刘启看向四周。此时,刘启在一座山峰的山腰间,四周古树参天,杂草茂密,山石居多,身后山峰,偶有几声鸟兽鸣叫。
刘启看向周围,四周群山环绕,连绵数十里,前方山峰,正是生长紫竹的山峰,刘启一楞,笑了出来。此地正是“紫竹沟”,刘启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时,刘启出来的洞口已经消失,刘启怔怔的看着山石,却没有在意。
刘启看向山沟,此时正是清晨,缕缕青烟,在房屋之上摇摆,刘启看向自己家中方位,发现家中大致没变,依旧是一处房屋,房屋也漂浮着青烟。随即,刘启就想跑下山峰,去寻找父母,跑到一半之时,刘启发现自己赤身**,自嘲的笑了下,拿些杂草,包裹住自己的身体,随后才再次下山。
土道之上,依旧没有改变,满是泥土的道路上,刘启感觉着如此熟悉,道边的一处处茅屋,都不曾改变过,每家每户,都如此熟悉。刘启心情愉快的走在土道之上,往家中赶去。
刘启路过一处院落之时,却看见院落之中,有一男一女在此忙碌,刘启看见的正是三叔家,刘启本想打招呼,但却听见三婶说道:“哎,他爹,你说小启儿家中,他爹娘这几年来越来越显老了,刘大嫂都很少与我们一起说话了。”
三叔摇头说道:“哎,现在好些了,刘小妹也四岁了吧?有小妹在,大哥与大嫂也能有些寄托。”
三婶叹息道:“哎,小启儿那孩子我还很喜欢呢,本想虎妞与刘启长大,让他们俩成亲呢。哪知,小启儿却早早就死了。哎,五年了吧。”
三叔惋惜的说道:“是阿,五年了,可惜了小启儿了。”
院落之中再次恢复平静,三叔与三婶低头不语,忙碌着手中的活计。
道路上的刘启却呆立当场,刘启楞楞的看着三叔与三婶,随即抽了自己一巴掌,一个掌印出现在黝黑的脸庞上,刘启看了看自己身下的影子,发现影子依旧在。
刘启的眼泪再次流落出,终于想起五年前的事情,外出摸鱼,被一道闪电劈中,随后就莫名的出现在三娘的身边。期间,有三娘陪伴,刘启忘记了当初的事情,此时,终于知道自己是个“死人”。
刘启快速的向前跑去,紫竹林之中,微风拂过,微风穿过紫竹林发出纱纱声,形成美妙的仙音。刘启独自一人,坐在竹林之中,眼泪不曾停止过。刘启确定自己没死,三娘不会欺骗自己,但刘启父母却知道自己已经死亡,若再出现之时,父母肯定会吓死过去。
刘启上山之时,已经看见自己的坟墓,刘启不敢面对父母。此时,父母也已经在自己死亡之中走出,还有小妹陪伴,自己岂能打乱父母平静的生活?
刘启擦干眼泪,竹林之中,仙音缭绕,刘启起身往山下走去,当路过自己坟墓之时,刘启看见一名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跪在坟前。
孩子跪在坟前,一条烤鱼放在坟前,道:“小启儿,虎子哥看你来了,虎子哥早上给你抓条鱼,你爱吃鱼,虎子哥给你吃,当初若不是你救我,想必死的是虎子哥吧?”
刘启细细的打量着孩童,发现确实是虎子哥,虎子哥已经长大许多,身材黝黑,脸上憨厚的笑容也已经消失,刘启本激动的想去相认。但此时,出去肯定会让其害怕,刘启无奈之下,只好继续躲避。
虎子缓缓的说道:“哎,小启儿,虎子哥对不起你,你一直叫我虎子哥,我却没有保护好你,虎子哥对不起你阿。”虎子此时已经流出眼泪,虎子任由眼泪滴落在身前的泥土上,一直默默的哭着。
虎子随后又道:“小启儿,你放心吧,叔叔、婶婶的生活很好,这些年不知为什么,总有商人来此收购竹子,每次都多给叔叔、婶婶东西。对了,你又有一个小妹了,小妹很乖,长得也好看,叔叔、婶婶也很开心。”
刘启听着虎子的话一楞,怔怔的看着虎子,不明所以,商人为何多给自己家中东西?刘启也不知道。
虎子站了起来,道:“小启儿,虎子哥走了,明天早上再给你送鱼来。”说完以后,又看了看刘启的坟墓,转身离开。
刘启看见虎子离开,自己慢慢走向坟墓前面,坟墓很干净,毫无杂草,刘启看着地面上的烤鱼,一时间,眼泪再次流出,刘启拿起烤鱼,一口一泪的吃了起来。
吃完以后,刘启看了看自己坟墓,转身离开。此时,刘启躲避在自己家门前的一棵大树后,俩人抱的树干,足以掩盖住刘启弱小的身体。
刘启流着眼泪,看着自己家中。父亲,依旧在院子之中,劈着身下的紫竹,母亲,依旧再清洗着盆内的青菜,菜很多,母亲身前还摆着三个鸡蛋。父母的衣服也不像以前那般带有补丁,虽有些破旧,但想来也是好衣料。
院子之中,一个穿着肚兜,扎着冲天辫的女孩在玩耍,女孩皮肤白嫩,大大的眼睛,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两个大大的酒窝,女孩玩着身前的清水。
刘启母亲道:“小妹,别闹了,过来,把鸡蛋吃了。”
刘小妹咯咯笑着道:“爹、娘,你们先吃,小妹才吃。”
刘启母亲笑了笑,此一笑,虽满是慈爱,但却有深深的皱纹,刘启母亲道:“好了,给你爹拿过去,你喂娘吃好不好?省得总说娘骗你。”
刘小妹咯咯笑着,光着两个小脚丫跑向母亲身前,拿起鸡蛋剥开,看见母亲吃了以后,才又拿一个去父亲面前,父亲露出憨厚的笑容,接过鸡蛋吃了下去。刘小妹拍着手,自己也又跑回母亲身边,把另外一个鸡蛋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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