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商人在左武卫营将士的带领下从丹凤门走了进来,沿着文武大臣中间的这条路,来到了含元殿外的丹陛下头。
“草民拜见陛下。”
一行商人跪在了地上,叩首行礼。
“免礼。”李承乾抬手说道:“把尔等的事儿都说说吧,大声说,让在场的诸位王公大臣,全都好好听一听,无需害怕,朕会为你们做主。”
“是。”商人们战战兢兢的应声道。
前头那些商人在诉说他们的遭遇,底下,程咬金偷偷的跟后头站着的玄世璟低声说话。
“你说的热闹,就是这个?”程咬金问道。
玄世璟点了点头:“正是。”
“太胡闹了。”程咬金说道:“即便是陛下想要这么做,你也应该劝着点儿,今天是什么日子?是说这事儿的日子吗?你这样,又得罪人了,尤其是上头站着的那位。”
程咬金指的是苏皇后。
“程伯伯放心就是了。”玄世璟说道。
对于这件事儿,玄世璟心里还是有点儿谱儿的,至少苏皇后那边儿,他是不会得罪了的,至于得罪其他人,得罪了就得罪了吧,反正过了今天,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得罪了又能怎么样?
来东山县庄子上报复他?
要是敢来的话,那就来吧,要是想要针对他的家人,那就得接受玄家的怒火。
玄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任人欺凌的玄家,从来不存在的。
而且,李二陛下也在庄子上,想要去庄子上造次,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敢来庄子上闹腾,嫌自家的事儿不够多,嫌流放的路不够远,还是嫌刽子手的刀不够快?
下面的王公大臣有很多人已经站不住了,越是听着这些商人往下说,脑门上的汗水就越是多,有的已经在下头偷偷的抹汗水了。
底下的朝臣也有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所有的人都知道钱庄的案子牵扯甚广,影响很大,但是谁都没想到,最骇人的事儿,会在今天捅出来。
今天是封后大典,长安城的所有王公大臣都在宫中。
难不成,就是因为如此?
十几个商人,来自大唐的各个地方,这代表着什么?这十几个地方的官府、当地的勋贵,完蛋了!
不知道是否会继续追究下去,若是追究下去,定然会涉及到长安城的人。
谁在长安城还没点儿根,会全都给挖出来吗?
“放心个屁。”程咬金骂道:“这些人是不是你带回来的?”
“是啊。”玄世璟说道:“是小侄在外头办差,既然是找上门来的,这事儿,自然要处理啊。”
程咬金闻言,叹息一声。
也算是陛下还有些良心,原本这事儿,应当不是由百骑司的王禹来带出来的,而是玄世璟,但是正是因为担心玄世璟成为众矢之的,所以陛下连手里的百骑司的人都暴露在了群臣的眼前。
等着这件事过去之后,王禹的这个百骑司统领,也就没法儿再做下去了。
百骑司的人,一旦暴漏在明面儿上,就会被人处处提防,想要再做事情,可就难了。
这件事儿,可是牺牲了王禹的前途换取了玄世璟今天的安稳啊。
在王禹出现在宫中之前,玄世璟也没有想到李承乾回让王禹来干这事儿,还以为只会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来带他们过来呢。
若是人物的名头不够盛,又怎么能够掩盖掉玄世璟的名字呢?
百骑司王禹,刚刚好。
因为百骑司的神秘,因为百骑司让长安城诸多官员感到害怕,等他们的统领浮出水面的时候,才能吸引到更多的目光。
李承乾的用意,莫过于此。
这么一想,程咬金也就明白了。
但是依旧放心不下啊,人是玄世璟带来的,王禹吸引众人目光,也仅仅是这两天而已,等这两天过去了,人们就会冲喜想起来,这事儿,是他齐国公玄世璟做出来的。
到时候,玄世璟在朝堂上就会倒霉。
不过也有一点儿好处,陛下肯牺牲王禹来保玄世璟,也是下了一定的决心的,不仅仅是保护玄世璟,这也是陛下的一种态度,要保住玄世璟的一种态度,就是要让朝臣们知道,玄世璟有皇帝做后台,想要动玄世璟,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只要皇帝站在玄世璟这边,那接下来的事儿,虽然难,但是也好过众叛亲离。
程咬金这么放心的跟玄世璟聊天,也正是因为他心中正值,有的事儿能伸手,有的事儿就不能伸手,程咬金心里是清清楚楚,程家跟钱庄的事儿也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所以他一点儿担心也都没有,就等着看事情的发展如何。
简而言之,他现在是个看戏的。
只是因为亲近的人也被牵扯其中,他有些不放心罢了。
“往后自己要小心了,就算是这阵风头过去,也不能大意,现在暗中盯着你的人可不少。”程咬金说道。
“侄儿明白。”玄世璟低声说道。
在这个场合,程咬金跟玄世璟说话,也是一种帮助了,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
程咬金跟玄世璟聊天,也表明了程咬金的态度。
玄家要是有事儿,卢国公府是不会放着不管的。
如今的程咬金在朝堂上,那就是一根柱子,当初开国的那些老功臣,留下来的,越来越少了,像程咬金这么健壮的,更是一个手掌都能扒拉的出来。
虽然程咬金平常也不老实,但是他的不老实,让皇帝放心,程咬金会把握住皇帝心里的底线,会有一个度,而并非像在场的一些勋贵这样,闲着没事儿把自己往死里作。
十几个商人轮番说出了自己在钱庄之中的遭遇,在当地的遭遇,一并说完了之后,也一个时辰过去了。
“在场的诸位爱卿,可都听清楚了?”李承乾的声音不说太大,但是依旧清楚的传到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这就是咱们的大唐,这就是咱们大唐的官员。”李承乾说道:“今儿个这日子,人也齐全,朕倒是想要问问诸位爱卿了,这件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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