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泰常山这里的事,傅辰让薛睿和六皇子邵瑾潭联系,并没有断了五年前牵好的这条暗线,哪怕是现在有谴族宝藏,傅辰都觉得不能失去这个有利的这样,他需要一个“财神爷”,不然如何让那谴族的宝藏循序渐进的面世。包括连皇帝和户部都对他的财产究竟几何不清楚,这皇子在傅辰看来也是个非常清楚形势和审时度势的人,他只负责赚钱,打着皇子的名号更加如鱼得水,看着和每一派的势力都关系不错,之前也像是倒向了二皇子,但二皇子被幽禁几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仅仅这一点就知道这是个多么滑溜的人,他遇到危险会逃开,有利益也绝对会钻空子。
只要傅辰能提供他源源不断的赚钱点子,他就不会和傅辰闹僵,反而会将这个聚宝盆尽可能保密。
这是两个人最恰当的合作方式,在薛睿舌灿莲花的劝说下,六皇子答应把附近的山头也一起买下来,当然这其中的管理权也有他一份,如果有什么新品种也会首先让他知晓,并提出了一定要见薛睿身后真正的主子的要求,能让宫中最难接近的皇贵妃开口答应牵线,又能请动已经离开的宰相幼子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好奇心五年前就被吊起来了,只是吊起来的人到现在都没给他解惑过,邵瑾潭已经快被自己的好奇心给挠疯了。
奈何傅辰这一方始终如一的平静,整整五年,他现在对此人的好奇已经超过金钱了。
当然,邵瑾潭并不知道,他不但早就见过傅辰,还因为自己皇姐咏乐公主的关系,与当时还是太监的傅辰有过摩擦。
买下了几座山头,也使得所有过来的难民不至于都窝在同一个地方,人越来越多也意味着越来越难管理,目前傅辰用的是现代军队那一套管理模式,规定好每天的起床睡觉劳作时间,这里的人也渐渐熟悉了这样的办法。
对于傅辰这样的管理方式,也是让薛睿等人心服口服,他们不是一般人,看的出来傅辰这个办法的后续影响力和对人的约束,这让原本的乌合之众越来越有纪律。
但碰到了包志的事情,傅辰觉得以后这样的管理孩子也应该加入。
叶惠莉见傅辰似乎在沉思,并没有打断,直到傅辰看到种得一些果树,若有所思,才介绍起来。
果树从中不少妇女热情地朝着叶惠莉打招呼,又好奇地看向她身边的俊美男子,好奇此人是谁,叶惠莉自然也没介绍,一路带着傅辰来到山顶,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巨大的平顶,将傅辰带到他们在山上造的屋子门,这里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较为坚固,过来的路上遇到不少在门口养鸡喂牛织布缝衣服的妇女,他们虽然穿的并不是多么好,但脸上却是洋溢着笑容。
那样的笑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几个词,憨厚与愚昧。
大部分难民,其实一辈子也接触不到太多文化,他们的人生是围绕着生存展开的,谁能给吃的就能听话,这里还没有地主,没有收税,说是天堂也不为过。
叶惠莉是大户人家出生,又是曾经的宠妃,若不是与二皇子的龌龊事被戳穿被流放,可能现在已经傲然在宫中,在这些农人看来当然是天仙下凡,惊为天人了。所以当看到她身边的陌生男子,本能地会敬畏,又看到傅辰身边闪着星星眼,一直没离开的包志,有的家长变了脸色,这包志难不成还真遇上贵人了。
傅辰看一眼便大约猜到这些人的想法,宠溺地拍了拍包志的脑袋,“先去玩儿,哥哥待会来找你。”
包志人小鬼大地点头,壮实的小身板挺了挺,这对他来说大概是最长面子的时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他们已经接到消息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叶惠莉起身去沏茶,这可以说山上对待贵宾的最高礼仪了,一般人连喝水都紧缺,更何况是相当于饮品的茶。
傅辰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看着屋里的一切,耳目聪明,听到几个妇女在谈论他是否是来迎娶叶惠莉的富家子弟,这些年西北地区慕名而来的人很多,都想一睹芳容,只是后来都消声灭迹了,这里背后站着一个六皇子邵瑾潭,这位财神爷的影响力不在朝堂上,但在商贾和民间却是不一样,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叶惠莉是他的女人。
傅辰目前算是唯一一个登堂入室的,自然引得这些妇女好奇不已,到底男女七岁不同席。
为了避嫌,他们是打开大门的。
傅辰边听着妇女们编,边观察着自己看到的一景一物。
山上的难民都是西北闹饥荒的时候带回来的,除了本身就在山上的叶惠莉,薛睿拥有的几个得力手下过来管事,他们的忠诚度自然是不用担心了,到底只有叶惠莉薛睿也是不放心的,听到公子傅难得过来一趟看他们的成果,他们也是喜出望外的,一直被放在西北这贫瘠的地方几乎不闻不问,只下达了几个命令,并带来人进行各种并不知道要做什么的试验,包括炸-弹还是最终做出来他们才知道这就是戟国的武器,但最大的上司却始终没有表达,让他们觉得自己并不受重视的同时也是惴惴不安的。
几个管事都是薛睿一手提起来的,他们有的是人精,有的是专业上比较出类拔萃,还有的忠厚老实,不同的性格造成了他们互相监视对方又能制衡的局面,从人情世故上薛睿的这种做法也让傅辰相当放心。
管事们为了显示对此次会面的重视,特意回去换了衣服过来,这次大旱又有一些难民,其实这次来山上,估摸着又要扩建,将这些新的难民安顿好,几位管事才离开。
难民中,有一个模样普通、双目却闪烁着莫名光芒的青年望着这几位的背影一眼,又安静地低下头。
他身边有人凑了过来,这人大约几个月没洗澡,身上有股怪味,不过青年只是含着一丝不悦,并没有躲开,“兄弟你是哪儿过来的,我听说这里只要咱们好好干活,就能有吃的喝的,还能在这里有住的!”
“……”青年沉默着。
来人却是自来熟,继续科普,“听说这儿又个像仙女儿似的姑娘,只是那样的仙女咱们也只能看看了,刚才管事的人说会给我们每人一个馒头,馒头啊!吃了馒头,这里的头头回来见见咱们,好紧张啊,你说那是什么样的,这里简直不像是西北的地方。”
那个人的信念从没变过,世故的天真,这是那人的力量,聚集那么多人为他所用,却又同时创造了一个像是世外桃源的地方,哪怕是他,或者说哪怕是他的皇祖父晋.太.祖都没有这样去尝试过。
青年忽然站了起来,对着看守他们,正在发馒头的小头目道:“想去茅厕。”
小头目挥了挥手,这里的人并不是囚犯,也没有囚禁一说,“去吧,别乱跑,这里可是有不少机关的。”
观察完这边的屋子,傅辰接过叶惠莉倒的茶。
“您喝茶,茶是咱们山上自己种的,我取名白尖,只是收成并不算好,我那时候看那几个山头还荒着,就与薛大人商量了下先种上这些茶。”身为贵女的她本能的是看不起太监身份的傅辰的,但这么些年,包括连以前薛相的三公子都以这个男人马首为瞻,她那点情绪自然被压得死死的,随着五年间傅辰给这个地方带来的一点一滴变化,她现在对傅辰的情绪很复杂,看不上,又敬佩,这人要不是太监,该是怎样的儿郎啊。
傅辰自认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人,只是碰碰杯沿,茶是晋国的特色,这边的新品种倒是可以之后吵一吵名声,吸引富裕的州县过来,“不错,茶算不上顶尖,但这是唯一适合这里土壤气候种植的茶,你的手艺也很好,这足以推广出去。贵嫔若是不自在还是喊我以前的小名。”
小名,别人喊他傅公公,或者……小辰子?
叶惠莉猛地抖了抖,摇了摇头,以前的恩怨在他帮她逃脱流放命运的时候,也算一笔勾销了,这时候她再不识好歹,那岂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我哪里还是什么贵嫔,祺贵嫔可早就从宫妃名单中除去了。对您,我还不太习惯,请您见谅。”以前的主子和奴才现在换了个身份地位,特别是她似乎还罚过傅辰几次,真正遇到哪有那么快转变。
“你服不服气,甘不甘心,我清楚,我的身份也不会变,我就是个太监,这辈子也不一定能脱了这身份,但……那又如何?”傅辰笑得无所畏惧,因心中无惧而强大,叶惠莉愣愣地看着他,她发现这个男人笑起来,有一种天下舍我其谁的霸道,傅辰很快又收了笑容,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我也不需要你的忠诚,但我相信你更珍惜自己的命,没有我,你祺贵嫔也许早就不在人世了。”
“是,妾身明白。”称谓上的变化,也显示出了她心态上的微妙变化。
他的确不需要自己的忠诚,因为她无路可走,这个男人根本没给她别的路选择。
傅辰轻启双唇,洞悉一切的目光看着战战兢兢的叶惠莉,“摘了面纱。”
自从被梁成文换脸后,叶惠莉也只在铜镜里看过一次。
那一次,看呆了去,她没想到只是细小的变化,就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一样。
戴上面纱后就没有除下,这次在傅辰的要求下,她缓缓将面纱摘了下去,门外吹来一丝夏日傍晚的风。
门外那些刚刚回来的管事,却一个个呆在了原地,惊为天人地看着摘掉面纱后的叶惠莉。
……
当叶惠莉再一次戴上面纱,所有人才回了神,但看向她的目光都与以前有些不同。
傅辰几乎把这里当做了自己实验的地方,什么好的坏的都拿来试试,除了表面的炮火,种植等,又召集了一些能人巧匠,有些东西还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出现了。
比如拉面,其实在原本历史的古代,这也是和其他国家无关的事情,拉面是属于中原的发明。这时候的拉面又叫甩面、扯面,最重要的是脱水问题,所以做的师傅一定要掌控好晃面的力度,出条的方式等等,这也是一个面摊子的师傅因为闹了饥荒,成了难民,在有了面粉的情况下,自己给捣鼓出来的。
油漆,这在原本的历史上是明朝出现的,可以防潮又能防腐烂,傅辰只是提出了想法,没想到这些人还真的给他整出来了。
类似于这样的小发明有许多,也许这并不能改变太多,也许没有傅辰把他们聚集起来这些东西的问世至少还需要好几个朝代,但现在出现了,就是一个大跨越。
傅辰将这些事情都集合在了一起,当然并不打算放出去,这里的一切,包括正在做这些事的难民们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大部分人每天只负责自己的那一部分,比如火药的配比,也许一个工人只负责硫磺的配比,另一个只负责木屑,他们互相并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这也是现代的分工合作,这样就大大减少了这里的事被传出去的危险。
过去那么多年,当看到这些类似于现代的东西出现,他忽然产生了一种踏实感,感觉到自己真正融入了这个地方,并做出了改变。
在和几个管事聊完后,傅辰又随着他们看了几个山头上的情况,正在干活的难民并不知道这个陌生的男人是谁,但一看到几个平时高高在上的管事都跟在他身边点头哈腰的,他们也知道这必然是大人物,都是一脸敬畏。
傅辰不能待很久,京城那边,皇帝的身体开始出现状况,这说明李皇已经开始动手了,他需要回去亲眼看到情况才能做接下来的安排。
这次来泰常山,其实并没有想到收获这样的惊喜,他更像个甩手掌柜,将事情甩给了薛睿、叶惠莉,就完全不去管了,不过结果却是相辅相成,出乎意料的。
他准备选几个薛睿特别训练出来的汉子和好手一起带回京城,当然还包括“改头换面”的叶惠莉。
选拔人的时候也都是秘密进行,几个管事也早就被薛睿通知了此时,所以人选一早就呈上去,就等傅辰选择其中的几个人了。
但意外却出现了,就在他们第二天准备离开的时候,却闹了件事情,昨天带回来的难民有一个人失踪了,他的失踪还是次要,但在他失踪的同事,连叶惠莉都一起不见了。
这件事几乎让所有管事将巡逻队找了过来,每个山头挨个挨个的找,自然就惊动了傅辰。
“我也一起来找吧。”叶惠莉是他五年前打下的棋,这颗棋不能在没发挥作用的时候就离开。
而此时的叶惠莉,身上有些尘土和狼狈,就是面纱都一起掉了,带到了不远山下的滑坡处。
就在昨晚,一张纸条随着饭食送到了她的面前,送饭的人撕开面具的一刹那,她就连尖叫都忘记了,瑞王殿下!曾经的七皇子,她就算是宫妃,也不可能忘记掉宫里头几个比较出名的皇子,这位虽然在她离开前名声不显,但她来到西北都那么久了,瑞王大名如雷贯耳。
“现在叫人来可是不明智的,祺贵嫔。”他也只带了几个亲信混进来,时间仓促哪怕他在西北能力再大,也不可能混入太多人进入泰常山,泰常山的审查难民模式几乎照搬的曾经宫里的,难民的身份会经过几层考核,这也是那么多年就算有人知道泰常山上有什么人物,但也没办法全面过来调查全部的原因。
六皇子的名声的确能唬住一部分人,但一样还是有不怕六皇子的,泰常山这边能存在至今,不仅因为悄声无息,也因为背后之人层出不穷的防御手段。
“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戏结束了我就将你原物奉还。”
说完,空中散发着一股强烈刺鼻的味道。
叶惠莉最后看到的,就是邵华池的浅笑,等她从昏迷中醒来,就已经在这个山坡下面了,而她的脚崴了。面前是个容貌普通的青年。
面对她那张脸,邵华池却淡定的很,就好像只是面对一个普通女人,“别看了,你现在的伤,想自己逃了就是痴人做梦。”
她都没走路,怎么崴脚的,这谁干的不言而喻,“你要混进来?还是想杀了这里所有人?我们和你往日无缘近日无仇,你做到这份上,是为了什么?还有,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问题那么多,我回答你哪个?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我还知道只要你不见了,会破坏他的计划,以他的性格一定会亲自来找你。”
“他,你是说傅辰!?”她后来也是多少了解过傅辰的一些信息,傅辰虽说一开始只是个小太监,但后来可是不得了,宫里的几个巨头几乎都能扯上点关系,甚至后来还成为瑞王的亲信。
如果假设傅辰曾经是瑞王的人,后来五年失踪,而瑞王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包括泰常山的事情瑞王也是一点没参与,就可以推测出这两人出了问题,不是背叛就是瑞王打算赶尽杀绝但被傅辰逃了。
真是一出好戏啊。
这对主仆是在明争暗斗、反目成仇吗?
“邵华池,你想对付我们泰常山吗?我们不偷不抢,只是在这里安安静静生活,你又何必赶尽杀绝!给人留条活路,也是给自己方便。”
“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觉得我非要对付个下人,哪怕这下人背叛了我,他又何德何能让我特意追杀他?”邵华池忽然笑了起来。
这样的质问才是奇怪,你邵华池的手段可从来都不是软和的,西北煞神可不是白叫的,你手下死去的贪官污吏、恶人、羌芜人还少吗,特意过来这里,总不能是叙旧吧,看到旧部焉能放过,“呵呵,我以为你是叶家人,倒没想到几年功夫,你都把这里当家了。”
叶惠莉一愣,她自己也才后知后觉发现,当她被叶家放弃,被皇帝放逐,被身边人背叛后,再被梁成文救出来,她似乎已经逐渐把这个地方当成自己的家了,“是不是家,都和你没关系吧。”
看着邵华池那张普通到极点的易容,仔细聆听着山上的动静,分辨着前来寻找的人,又看向叶惠莉,“做个交易,不需要你背叛他,只需要你瞒住我的身份,其他的我会处理,好处就是我会帮你报复叶家。”
叶惠莉笑了起来,“这五年,他待我不薄,你是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你不告诉他,我虽怕你,但我更怕他。”
她不是足够了解邵华池,但却通过薛睿,更了解傅辰折磨人的手段。
“当年你们来泰常山的事情,无论是傅辰、梁成文、还是你,我都是清楚的,不然你觉得我凭什么做傅辰的主子?”当年这件事傅辰也根本瞒不住邵华池,就像傅辰能够洞悉邵华池一部分计划,他们太了解对方的行为模式和势力分布,若是想要互相拆台,也是防不胜防,只是在傅辰看来自己真正的势力并不是泰常山,加上曾经这么点小事他也不认为邵华池会在意,就算在意了,邵华池想要动泰常山也并不容易,现在可不是五年前。
最让傅辰觉得邵华池不会动这里,因为这里只是一堆难民,更因为他邵华池更多的精力放在泰常山,哪里会闲的来对付一堆难民。
不过傅辰依旧错估了邵华池,就连目的都没算准,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位前任主子还真的闲的发慌的为了混进来无所不用其极。
叶惠莉察觉到不对劲,“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我比较笨,不然当年也不会被逐出宫墙,我觉得你还是和我直说比较好。”
“你没几个月,会寄信给梁成文吧,你或许忘了,他是我的人。”
叶惠莉像是被雷劈中,她的确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会被发现,她的确寄信过,她向来勇于追求看上的男人,也是超脱这个时代的奔放,不然当年也不会在假山边上就和二皇子邵华阳胡来,只是这些年的沉淀收敛了许多。
“你若真对他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帮上一二,没办法,谁叫我是主子。”邵华池冰冷的容颜透着笃定,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他肯定,以傅辰的性子,肯定发现不了这些,傅辰对这方面太过不在乎,他忘了他的属下是个女人,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会依赖上曾经救过自己的男人,是无可厚非的。
而比起忠诚,女子在感情上付出的总是多一些的。
“你好卑鄙!”叶惠莉咬牙切齿,谁能想到这是当年那个被所有人欺辱的皇子。
现在的瑞王,已经拥有和任何人对垒的资格,甚至包括连薛睿都害怕的公子傅,他都敢这样毫无顾忌的对上。
“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是必要的。”邵华池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悔改的心情,几乎对所有人,他都强硬而不吝啬手段的。
“只有瞒着他你的身份,没有其他?”光是梁成文的事情,还不足以让她搭上背叛的代价。
“自然。”不然你觉得你还有别的作用吗?邵华池觉得她的问题简直愚蠢之极。
“你以为光是瞒着他,就能对付他了吗?就我所知,他现在不支持任何一个皇子,你就算杀了他也没用,只为了曾经的矛盾,何必劳动你瑞王的大驾,得不偿失。”这些年,她也隐约知道,傅辰这个男人根本不是轻易能杀死的,要那么容易能死早就死在路上了,还轮得到今天这般暗中掌控诸多局面,几乎撑得上真正的幕后黑手的地位,就凭他以前是你手下,也千万别看轻他。
“脑子有坑就去治一治,我杀他干嘛?”邵华池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虽然笑着,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杀个人我堂堂瑞王还要以身犯险,你当我是猪吗?满脑子都是追求男人,也难怪你被流放,脑子里塞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稻草。
我不否认傅辰的眼光,但我很看不上他选择人的时候,没注意那个人的脑子。
叶惠莉:……
那你来干嘛的?
邵华池表情一变,做了个嘘的手势,“他来了。”
他听到那个人的脚步声了,很轻,踩在泥地上,说起来之前易容傅辰包括走路的频率都改变了,大约是因为现在在山地里,傅辰恢复了本身的频率,听着那靴子踩在枯叶上的声音,邵华池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咚的声音。
——晋.江.独.家,唯.一.正.版——
薛睿这次离开,不仅因为在青染这边的打击,更因为傅辰私下布置的任务。
现在他已经找到国师扉卿豢养密鸟的地方,这里还有几只珍贵的犀雀,其实要找到这个地方不难,只要带上单家兄弟,就能找到这里,扉卿是个相当谨慎的人,包括这些鸟的大本营一部分留在了京城,一部分转移到了西北,也是为了防止经过的州县太多而被中途节奏,在西北送出去给李皇后,经过了笏石沙漠和几个国家,被劫走的概率的小了很多。
这是一处安静的院落,在一处湖边,非常僻静,只有一群仆人和几个江湖高手在这附近。
大概就是连扉卿都不认为这里会被人发现,但偏偏他们身边有世上唯二存活的谴族人,也是天要亡他。
闻到了谴族人的血液,那群在笼子里的犀雀拼命叫唤。
这些高手都被这奇怪的现象吸引过去,但还没等他们走近笼子前,所有人的面部表情都戛然而止,一道剑光瞬间割下了他们的头颅。
他们纷纷倒在地上,被这出其不意的攻击给完全击倒,根本没有通知其他人的时间。
而薛睿效率极高,杀了他们后没有任何犹豫,点了一把火。将笼子里的肥硕健壮的鸟儿们一把火全烧了。
火光中,薛睿的目光透着一丝血色。
“接下去,我们去哪里?”单于摸着因为见不到傅辰,格外暴躁的单乐。
不过单乐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兄弟,躲开了触碰。
“阻断……公子傅说,要不了多久,李皇那儿就会收到他把陆明以及休翰学杀了的消息,必然会限制他的行动或者直接怀疑上他,按照时间来看,扉卿已经将信送过去,我们阻止不了开头,就干脆阻断李皇和晋国这边的联系。”
“但以李皇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再一次联系上,那公子岂不是?”
“所以公子傅现在在和李皇拼时间,他又安排了人在戟国边境捣乱,让李皇忙起来,现在应该焦头烂额处理着乌鞅族和几个小国临时发起的战乱,无暇顾及。”乌鞅族自是不必说,本就是听命他们的“圣子”,至于几个小国,那可就和傅辰之前在水牢里救下的几位皇子有关了。
乌仁图雅的蛊虫,虽说数量稀少,但是威力却是无人能及。
不过哪怕公子傅已经如此计划了,但比起几十年雄厚实力积累的李皇,依旧州捉襟见肘。
他们只有拖一天是一天,至少公子提过,至少他们还有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李皇不会真正和公子傅对上。
只是为什么是三个月到半年,公子对此事却是缄默的,薛睿猜想这应该是公子傅做了某件让李皇能够彻底丢掉这将近六年感情的事,两人那时候才会真正对上。
“战乱,公子傅做的?”
薛睿笑了笑,不然你以为有那么多巧合吗?
“我一直想问你,为何叫公子傅,这不是显得奇怪吗?”
“我们当然觉得奇怪了。”因为清楚公子称呼的说法之人,都会本能的联想到,傅是名,而非姓,这本就是一种保护色,他人就是听到,也不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傅辰,“但别人不会奇怪,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们接下去,要做什么。”
“切断西北扉卿用来联系李皇和其他部下的线人。”这些人,都是傅辰花了五年时间一点一滴得到的,他刚来到西北的时候没有打草惊蛇,如今却是到了时机了,“一共五十八条暗线,有可能还有一部分漏网之鱼是公子傅没查到的,这些先放着不管,既然得不到消息的,本就是地位不高的,我们现在需要秘密处理掉那一批人,不能给他们互相联系的机会。”
“那还等这么,我们走!”单于跃跃欲试,他本就是闲不下来的人,特别是能看到戟国倒大霉,他比任何人都愿意,灭族之仇,谁不是戟国导致的,但也是用了他们族人的血肉炼药,用来控制犀雀。
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似乎永远都胜券在握的模样,却有一天,忽然失控的模样,他就激动的全身颤抖,想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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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仁图雅等人已经快到京城了,她手中拿着装着蛊虫的瓶子,在马车上缓缓闭着眼,感受着那些蛊虫一部分融化了,那代表着他们之中有几个皇子已完全归心,但还有大部分的蛊虫还十分活跃,代表着还在受她控制,目前都没有脱离掌控。
呼噜噜。
身边是她和姜舒扬的孩子刚刚满五岁的苏赫巴兽,傅辰看着长大的凶猛小家伙,正在打着小呼噜睡觉,乌仁图雅温柔的摸着孩子的脑袋,只要有你在,娘就是最强的人。
姜舒扬掀开帘子,将一只鸟笼带了进来,里面全是密鸟,脚上都绑好了竹筒,里面塞着信件。这是薛睿在他们经过的县城,让自己的手下等待在那儿,为他们准备的。一共十一只,除了戟国的大皇子李锦程外,几乎每一个皇子都能通知到。
“准备好了吗?”
乌仁图雅点了点头,接过了鸟笼。
她拎着鸟笼,咔嚓一下打开了笼门,密鸟们飞上了天空,看着它们飞走的影子,轻轻说道:“是你们派上用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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