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鲜儿带着谢经理正要离开,就在这时候,从门口走进来了一位老者,拄着拐杖,须发皆白。
胡鲜儿一见他,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福叔,您怎么这会儿才来呀?”
“我老了,消化不好,现在已经不喝早茶了,每天早起只喝一杯羊奶,所以就先不来凑热闹了。”福叔笑着解释道,“怎么,我来晚了,其他人呢?”
听他这么问,胡鲜儿苦笑了一声,“福叔,今天只有您肯赏脸光临。”
福叔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鲜儿,别怪他们。他们应该也是想来的,不过被别人给劝住了。”
“被人劝住了?!”胡鲜儿一听,顿时皱紧了眉头,“被谁?夏天?!”
听福叔这么一说,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夏天的名字。只有他才会竭力阻止自己筹集资金,除此之外,别无二人。
“不是他。”福叔摇摇头道。
“福叔,您是不是知道是谁?您告诉我吧。”胡鲜儿见他好像知道内情,连忙又追问道。
“唉,好吧。”福叔点了点头,“劝人不要来的那个人,是邵艺夫。”
“什么?!”胡鲜儿吃了一惊,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怎么可能是他?!”
邵艺夫昨天听说自己要借钱,立刻就答应借两亿港币。这么豪爽,又怎么可能是他呢!
“福叔,你是不是搞错了呀?”胡鲜儿实在不能相信这个说法。
“怎么可能会搞错。你昨天派人送来请帖之后,我就收到了邵艺夫的电话,他让我今天不要来喝早茶。”福叔解释道,“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设宴就是为了借钱,而借钱是为了跟夏天斗。他说你不会赢,肯定输,所以借得钱就打水漂,永远还不回来了。
他还说他已经答应要借给你两亿港币,但前提是你要先凑够八亿。他看准了你斗不过夏天,怕自己的钱打了水漂,所以劝别人都不要借钱给你。”
……
胡鲜儿开始听福叔说,还以为他在鬼扯,疑心是有人派他来离间她和邵艺夫的关系。但是听到后来,福叔说起两亿港币一事,她顿时就知道这事情是真的了。
邵艺夫答应借自己两亿,而且还设了前提的事,自己从未对任何人提过。福叔既然能说出来,显然是从邵艺夫口中得知。
“啊,我现在明白了,难怪他那么痛快的就答应借给我两亿港币,原来他早就有主意让自己借不到八亿。”胡鲜儿这回终于恍然大悟了,
“好狠的心呀!”她随即又忍不住咬牙道。
相比那些接了请帖不赴宴的无义之辈,邵艺夫的所作所为更可恶。那些人不过是真小人而已,坏都坏在了表面上。但邵艺夫却是伪君子,已经坏到了骨子里。
这件事分明是因他而起,自己完全是被他连累了。可是他却虚与委蛇,表面上答应帮忙,其实背地里捣鬼,完全不管自己的死活。如此行径,真可谓是无情无义,卑鄙到了极点。
“鲜儿,不要生气了。你如果要借钱的话,我这边还有三千万。虽然不多,但已经是我全部积蓄。”福叔又道。
“不需要了,福叔,谢谢您。”胡鲜儿摆摆手道。
她之前摆宴,准备借八亿港币,是因为有邵艺夫那两亿港币垫底。现在既然知道那是一个谎言,那她也就没必要再筹措资金了。
再说福叔只是开了一家小公司,赚钱并不多。三千万港币,不知道他老人家要赚多久呢。自己怎么忍心为了自己的复仇,就借人家那么多钱去冒险呢。
……
“好吧。”福叔点了点头,“鲜儿,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接下来,我还是打算靠自己。星岛集团股价虽然跌了,但资产还在,根基也还在。我当年能把风雨飘摇的它发展起来,现在我照样可以再复制这一奇迹。”胡鲜儿自信的说道。
“鲜儿,恕我直言,你想得未免太简单了。”福叔一听,却是摆摆手道,“你当初接掌星岛集团时,不错,那时报社人心浮动,无心工作。
你锐意改革,层层包干,层层负责,定期考核,奖惩有度,把员工的心给收住了,把他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让《星岛日报》的利润一年之内就翻了一番,让上上下下的都服你,让星岛集团也终于稳定了下来。
但是当时你面对的主要是内部的问题。内部问题虽然复杂,但是你身为总经理,大权在握,还是比较容易控制局势的。
可是现在,你要面对的是外部的强敌。夏天旗下的资产是你的十倍之多,所以优势就在人家那一边。你有这么一个强敌时时干扰你的工作,你还想东山再起,那就非常困难了。”
胡鲜儿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禁沉默了下来。
“鲜儿,夏天此人跟香港其他的富豪都不一样。
香港大部分富豪都是经历十年、二十年,甚至几代人的努力,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他们在香港商界、政界、传媒界及社会各界都有着复杂的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此就算偶尔交恶,也不会闹到彻底翻脸。
就像之前,你也刊登过李家诚、李昭基、包裕刚的负面新闻,他们却并没有叫嚣着报复。而是该如何合作,还是如何合作。
但夏天不同。他窜起来的太快了,只用了三年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拥有了如今的成就。但他的社会关系却是非常简单,没有多少朋友,也没有多少敌人,因此就不会被香港的人情关系网束缚住,也因此他出手全凭一时好恶,毫无顾忌。
所以你一登他的负面新闻,他不爽了,马上就报复你。可你却无力反抗,甚至你想求和,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忙递话。
鲜儿,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君子不轻易出手,出手也有度。但小人就不同了,一惹就炸毛,而且出手毫无顾忌。
夏天就是一个小人,你惹到他,那你的麻烦就大了。”福叔又帮她分析道。
“那福叔,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胡鲜儿听他这么说,也觉得很有道理。
到底是前辈,想事情比她考虑的周全多了。自己当初就是错估了形势,以为夏天会像李家诚、包裕刚那样好说话,所以就帮助邵艺夫刊登了那则新闻。
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那则新闻,她招致了夏天的疯狂报复,害她亏了十几个亿。要早想得这么明白,她才不会插手这个烂摊子呢。
……
“现在最好是趁着事情没到最坏的时候,和夏天握手言和。”福叔建议道。
“这……”胡鲜儿一听,面带难色。
她也是有自尊的,就这样向夏天低头,实在有点抹不开面子。
“鲜儿,别犯傻。钱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呀?要是星岛集团的股价恢复了,你就还是香港的女首富,最有影响力的女性角色。
可是你要没有钱了,你想过后果没有?你觉得那个时候,人们会称赞你有骨气,宁死不屈么?不会的。你只会被人嘲笑,说你是自不量力,螳臂当车,自找苦吃。”福叔见她都这时候了,还这么讲面子,忍不住又劝道。
香港是商业社会,一切都向钱看。有钱你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
九七金融危机之前,钟振涛和他老婆章小慧又是豪宅,又是名车,名牌一买就买几十件,穿一两次就丢掉,好不奢侈。
那时候他虽然有些过气,但还是很多导演愿意给他机会。一见面就“B哥长”、“B哥短”,不知道多热情。
可是金融危机之后,他贷款买得楼全变成了负资产。还不起财务公司贷款,他就只能宣布破产。
这时候,之前“B哥长”、“B哥短”的导演们,全都不见了踪影。他自己主动找上门去,还要被人家揶揄,被人家嘲笑,苦不堪言。
连他的老婆章小慧都投入了别人的怀抱,给他戴了一个大大的绿帽子,让他丢尽了面子。这就是没钱的痛苦了。
听他这么说,胡鲜儿点了点头,听从了他的建议。
如果她真的被夏天搞到一无所有的话,到时候没有一个人会同情她,也不会有一个人称赞她勇敢,有骨气,宁死不屈。反而会笑话她自作自受,害人不成终害己。
再者说,她也想把公司股价抬起来,把钱再赚回来,然后向邵艺夫,向那些看死了自己,无情无义的“亲朋好友”们报复。
“福叔,我听您的。”胡鲜儿说道。
“嗯,总算你还没真糊涂。”福叔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抓紧时间吧。不然你的星岛集团股价,就真的跌到谷底去了。”
今天一开盘,星岛集团的股价依旧还是在跌,如果再不采取措施,真要跌到一元、两元的话,那她们公司就危险了。
到时候被人趁低吸纳,十几亿的资产就被人捡大便宜了。
“可是我们没有沟通的渠道啊。”胡鲜儿又皱着眉头道。
她跟夏天其实没什么接触,连朋友都不算。现在想找人沟通,连个带话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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