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圣者 > 第七百零二章 塔拉(3)

  “希望塔拉的境况能够因此而产生转机。”亚戴尔说,他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水晶瓶子,瓶子里的水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虹光,这是生命之水独有的特征,据说塔拉国王之前也弄到过生命之水,并且为此付出了很大一笔费用,但效果不彰,只是不知道因为掺杂了其他的净水(商人们经常这么做,效力会降低,但一定要说是生命之水也没错),还是因为它只是一瓶经过了伪装的治疗药水。

  “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国王?”阿芙拉懒洋洋地问道,这里很美,但仿佛总是有着一种腐烂发臭的味道拂之不去。

  “以前随时可以。”罗萨达的主任牧师遗憾地说道,但自从国王借口王都领地狭小,将神殿与圣所迁移到这里之后,他也必须和臣子一样等待国王允许谒见的旨意:“不过我想不会很久。”

  “那么我们可以随处走走吗?”阿芙拉继续问道。

  “如果你愿意,”主任牧师说:“当然可以。”

  阿芙拉转过身,克瑞玛尔向她点了点头,他们需要亲眼看看塔拉,维尼托看到的一些东西已经证明了盗贼之神玛斯克与阴谋之神希瑞克以及一干邪恶神祗的触手已经深入到了这片丰美的土地,而罗萨达的地上居所在这里遭到的袭击也说明了塔拉也并非是个平和之地,而且之前亚戴尔也说了,曾经在这片大陆销声匿迹了数百年的奴隶制度又一次在维尼托以及塔拉,或许还有更多地方死灰复燃,他们隐约感觉到了不安,就像是阴影中隐藏着什么致命的野兽,或是更糟的东西。

  等到精灵等人离去之后,亚戴尔看向主任牧师:“有关于塔拉国王之子的事情,你们没有向主殿回报吗?”一个国王的继承人,还涉及到了希瑞克与玛斯克可能的阴谋,主殿是不会吝啬一个许愿术的,或是他们会派来更强大和有经验的牧师,详细查验王子的疾病究竟从何而来,或许这原本就是一个诅咒。

  “我在五天前就派出了使者,”主任牧师说:“或许现在他们已经到了主殿了。”

  “设法询问一下吧,”亚戴尔说:“我觉得有点不对。”

  主任牧师微微鞠了一躬,等到亚戴尔回礼完毕,他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派去主殿的是他最信任的一个弟子,身边还带有卷轴和符文,虽然不幸的,晨光之神的主殿在大陆的最东点,但五天时间,也足够这位年轻的牧师采用马匹、传送法术以及飞行术赶到主殿了。他在书桌前坐下,取出一个银盘,念诵咒语,同时按照一定的节奏与秩序敲打银盘上的宝石,随着魔法的涌入,银盘的表面逐渐被清澈的水所覆盖,水面轻微地晃动着,出现了一个动荡不动的影子——就像是我们倾下身体,观望被微风吹拂的水面时所能看见的投影——主任牧师睁大了眼睛,捕捉着水面上的细节,直到看到了月桂叶的纹样,还有圣徽上太阳石的反光,才略微安下心来,“我的孩子,”他问道:“你到主殿了吗?”

  “还有大约一个白昼的路程,”熟悉的声音回答道:“我遇到了一个死魔法区,马匹又折断了脚,接下来我必须靠着自己的双腿前进了。”

  “前面的情况如何?”

  “虽然有点陡峭,”对方说:“但并不是不可以对付,导师,您应该记得我原先也接受过骑士的教育,只是可能没有办法及时回复您的询问了。”

  “我会在一天后再联系你,”主任牧师说,他有点担心,但就像他的弟子所说的,这个年轻人也是爵爷的孩子,如果不是感应到了罗萨达的召唤,他原本应该成为一个骑士的,主任牧师回想了一下主殿的位置,主殿矗立在一个孤立的高地上,周围的境况不能说没有丝毫危险,却也不是一个年轻又强壮,并且几乎成为了一个骑士的牧师所无法应对的。“小心点,”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几个小格的时间并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犹豫了一下:“今天我们这里有了一些陌生的客人,他们带来了生命之水,也许无需主殿派遣牧师,国王之子的问题也能得到解决。”

  “您确定吗?”对面的人惊讶地问道:“之前国王拿到过生命之水,但它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

  主任牧师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事实上,他也观察过之前的生命之水,它并没有今天他所看到的虹光,那是假的:“我确定它是真的,”主任牧师喜悦地将这个消息与自己的弟子分享:“因为拿出它的正是银冠密林的辛格精灵。”

  “那可真是太好了。”银盘的另一侧说道:“晨光总是照拂善者,导师,我真诚地为之感到喜悦。”

  “晨光永远在你我心中,”主任牧师看了看天色:“所以你不用太匆忙,尤其不要在黑夜中行进。”

  “我知道了,导师。”奥斯塔尔对着银盘中的水面说:“黑暗是我们的敌人。”

  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弟子那样谦恭无比地等到对面结束了这个法术,才伸出手来,在银盘上轻轻一抹,消除了自己的法术。比起还在格瑞纳达时,红衣术士的肤色更加苍白,身体也更加单薄,但最大的不同莫过于覆盖了他半个面颊的鳞片,还有掩藏在红袍下的双翼与尾巴——在红龙格瑞第还统治着格瑞纳达的时候,奥斯塔尔不但不能将这个法术公之于众,甚至必须秘密地研究它,不然不用格瑞第,那些以因为血脉浓厚而有着巨龙异征的龙裔们就能活活地把他撕碎,但现在,在格瑞第已经成为了诸神的食物,她的子女几乎死伤一空,而格瑞纳达王以及他的儿子不是不知道,就是无力追索的情况下,红龙的秘藏也成为了奥斯塔尔的私有物——魔法与力量可以让你得到一切!这句话曾经在术士中广为流传,但直到今天,奥斯塔尔才终于感受到它的真实——他的身体中涌动的几乎都是纯净的红龙之血,感谢格瑞第,她虽然想要成为巨龙之神,但出于本性,她藏匿起来的最多的还是红龙的蛋,可惜的是其中的大部分已经成为了奥斯塔尔献给自己的祭品。

  唯一让奥斯塔尔感到不满的就是,他不再是龙刺的首领,这意味着他缺少人手,虽然他正在将那些不为格瑞纳达王所知的眼线与钉子一一捡拾起来,但遇到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他亲自来做比较放心——红袍术士扫视过身边的残骸,这个可怜的年轻牧师,根本不是现在的奥斯塔尔的对手,他连发出一声哀嚎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无形的箭矢贯穿,他的次元袋也被奥斯塔尔占为己有,虽然主任牧师的弟子还是在次元袋上施加了防止盗窃与掉落的法术,但术士要解开它们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次元袋里除了奥斯塔尔此次的目标——主任牧师的书信之外,还有卷轴与符文,术士将自己需要的东西拿了出来,然后将书信打开读了一遍,随后,他随手将羊皮纸塞回铜管,将铜管扔回到牧师的身上,向后退了几步——一条灼热的橙色火焰落在了牧师的躯体上,它立刻更加迅猛地燃烧了起来,不过转眼之间,只有一块模糊的焦黑印记证明这个人类曾经在主物质位面存在过。

  牧师的灵魂则被奥斯塔尔的双首蛇形魔宠紧紧地咬着——只是咬着。双首毒蛇现在与仓鼠阿斯摩代欧斯的地位可以说是翻了个个儿,他可以用一百次来自于主物质位面的召唤机会发誓,他真的没想到那位大人也会如此兴致盎然地参与到这些琐碎的争夺里来——但为时已晚,他不能离开,也不能回去,也不能说话,而且在阿斯摩代欧斯在的时候,他几乎吃不到任何一个灵魂——他都快要哭了,问题是,不但是他,就连他的主人也不敢兴起丝毫与这位大人悖逆的念头,他们甚至感到荣幸,能够为这位大人效力,可不是普通的高阶魔鬼可以得到的殊荣。

  “生命之水,”奥斯塔尔凝视着火焰自言自语道:“还有精灵,”他微笑着咀嚼了这两个名词:“我似乎又能看到某个令我难以忘怀的身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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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长子?”亚戴尔问道:“是……那位殿下吗?”

  塔拉的国王摆动了一下他的头颅,他看起来非常疲倦,而他身边的王后也不乏多让,除去冠冕,华服,他们看起来就和普通的,为了自己的孩子心力憔悴的父母没有什么两样。

  生命之水被立刻拿去给了他们的小儿子服用,让众人感到惊喜的是,生命之水确实起到了很好的作用,苍白瘦削的少年很快就恢复了清醒,还感到了饥饿——他已经有好几天无法吃下任何东西,只能凭借着牛乳与浆果的汁液延续生命了,他吃了一些柔软的面包和粥,还挣扎着试着坐了起来——但就在国王欣喜若狂的时候,他又陷入了沉睡,比之前好了一点的就是,他不会在睡梦中痛苦的呻吟不止。

  亚戴尔,凯瑞本与克瑞玛尔都施放了相应的法术查探他的情况,得到的结果几乎是一致的,主任牧师并没有说错,这个少年的身躯就像是一只满是孔洞的瓶子,无论是法术,还是药水,又或是精灵的生命之水,只能唤起短暂的生机,随着时间流逝,无论怎样珍贵罕见的药水和魔法都会从这具残破的身躯中漏得一干二净。

  虽然凯瑞本可以拿到更多的生命之水,但这些都只能说是徒劳。他们也可以理解国王的想法,如果次子无法回复健康,那么也只有选择长子——虽然这个长子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在王都,而且国王看起来并不那么情愿,倒是王后露出了真实的惊喜与期盼的神情。

  “是的,”国王说:“我需要你们帮我带回我的长子,劳瑞,这不是一个困难的任务,我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看了一眼他的王后:“告诉他,他的弟弟,他的母亲……不,就说还有我,都已经垂垂欲死,希望能够见到他最后一面,我们对他没有要求,也没有奢望,只是一个弟弟想要再一次看见自己的兄长,而父亲想要看看他的儿子。”

  他看向精灵:“你们是正在游历中的冒险者吧,请接受我的雇佣吧,”国王说:“你们可以拿到金币,整整一箱。”

  “我们不要金币。”凯瑞本说。

  “那么你们要什么呢?”国王勉强地笑了笑:“我也没有女儿啊。”虽然如果他有女儿,他倒不介意把她嫁给其中的任何一个,他知道其中有着两个精灵(男性),还有一个也是强大的施法者,作为一个虽然富庶但还是很小的国家的公主,能够与他们缔结婚约也是一件好事,更别说他们的容颜可以令得整个厅堂如同被晨光照耀一般的明亮。

  “我们希望你可以颁布法律,”克瑞玛尔说:“禁止塔拉的人们豢养奴隶。”

  国王停顿了一下,对于塔拉愈发猖獗的奴隶贸易,要说他一点都不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他也有着为难的地方,他的内库就像王后说的,已经能够看得清地面了,他需要高昂的税金来填补账面上的赤字,当然,他知道罗萨达的牧师们对奴隶制度并不感冒,但一千多年前,这里不都是奴隶和奴隶的主人吗?晨光之神一样可以得到信仰与尊重,现在也是一样,而且他已经没有力量与心情去对抗他的臣子和骑士了——反正那些奴隶都不是塔拉人,他又何必给予他们怜悯呢?

  另外不可诉诸于外的一点就是,当他的军队不再那么装甲鲜明,刀剑雪亮的时候,那些爵爷愿意将视线投向能给他们带来更多奴隶的界线之外,作为塔拉的国王,他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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