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炮火将一切吞噬,而所有人都看着那一幕,并不是因为怪兽巨炮产生的巨大威力。而是在于他们看到的那道恐怖的身影。
那是一头巨龙的影子,可是那不可能才对,这种东西本应该存在古老的诗歌中才对。
“那是……”此时此刻,那些诸侯们也难以维持之前的平静,他们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根本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那架古机甲不是被封存了起来吗?”气急败坏的贵族声音中透着恐惧的颤抖,他们当然会害怕,因为之前他们明明将康士但丁带来的古机甲所在了重型火车中,而机械锁即便是用火炮都轰不开来才对,车皮是由高强度的合金锻造,可是眼前的古机甲分明是突破了火车的囚禁,犹如重现的人间的恶魔一般张开了它双翼。
“该死的,他怎么会让古机甲到他那里的!”此时的诸侯们根本无法维持平静,这一幕简直诡异,怒吼着贵族们此时居然心中有一种恐惧的感觉。
“因为那是古机甲,有传说它们都是拥有自己的灵魂的。”但是斯坦因看着眼前落下的龙影却并没有感觉到恐惧,恰恰相反,他十分平静。这是一个流传很久的传言。早在很久以前,新罗马帝国从古机甲被发掘出的那一刻起便宣称那是魔鬼的替身,信奉正教会的皇帝将至封存在了圣墓中。但是圣教会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违抗了当时还是教廷宗主的帝国,偷偷潜入了圣地窃取了一具古机甲。而这开启了圣教会机甲研发的道路,也导致了后来君士坦丁堡的沦陷。当然,对于希律人对古机甲的忌惮,一直以来教廷都是蔑视的,当时那些枢机主教都认为古机甲是上帝的赏赐,而现在教会的人也坚称如此。尽管随着新时代的到来,很少有人再相信带有宗教色彩的传说,但是那些接触机甲的人却相信那个传说。
古机甲从来不是简简单单的机器,而是拥有灵魂的。
一次次,古机甲被教廷投入东方战场上,都令教会自己心惊胆战——古机甲分明是在遵从它的本性,那便是杀戮。
能够驾驭古机甲的康士但丁究竟有多么恐怖,可想而知。他居然可以让那种杀戮的意志最终听命于他。可想而知,那究竟是多么诡异的事情。
“你在开什么玩笑?”贵族们声线颤抖,他们根本无法相信对方说的,这未免太荒诞不经了吧!
看着眼前这一幕幕,诸侯们只能看着怪兽巨炮的火浪渐渐平息。威力足以夷平整个街区,那种情况下的火力即便是机甲也难以承受,不只是燃烧弹造成的极致高温和冲击波,还有那些蕴含着极大动能的弹片,机甲被波及的话也必然支离破碎。
但是一种极为诡异的直觉却让他们根本没有信心,能够认为康士但丁就这么轻易死在了炮火之中。
诸侯们紧张地看着,黑烟熊熊升起,而火焰仍然在华沙的上方燃烧腾起。
似乎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烟消云散。
但是诸侯和他们身边的贵族们仍然死死盯着那里——
猛然间,一声石破惊天的轰鸣传来,仿佛要要将天空撕裂。
那双令人恐惧的双翼再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那是巨龙尼德霍格的双翼,在火光中犹如死神的镰刀。
“这不可能……”直到此时,还有人不敢相信,因为怪兽巨炮组成的密集火力网的威力是可想而知的,他们无法接受这样都不能干掉对方的事实。然而此时此刻,这不过是荒谬的自欺欺人罢了。
“我早就说过的,你们轻视那个人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斯坦因终于开口道。但是这反而是在激怒已经惊慌失措的诸侯们。
“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们根本已经死了。这一次康士但丁的目标就是你们而已。作为那位公主殿下加冕的障碍,那位大公怎么可能不见你们除掉?”斯坦因冷漠地说道。
“可是你将你的同僚推向了死亡,即便是现在你出掉了康士但丁,教廷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还可以这样淡定。”毛瑟元帅也没有慌乱,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问道。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整个教廷安插在波兰的势力都被康士但丁全部消灭。可想而知教廷知道之后,会是怎样,罗马的怒火无人可以承受。
“我无法承受的话,你们也是一样。但是只要杀了他的话,教廷不仅不会惩罚我还会赐予无与伦比的荣耀,是赐予波兰无与伦比的荣耀……”
“为什么?”
“因为我们杀死了骑士王。”
……
火焰在街区中缓缓地燃烧,在怪兽巨炮的炮击即将落下的那一刹那,【尼德霍格】及时地出现并将康士但丁笼罩住。那一刻,天崩地裂。即便是躲在地下室里面的人也能感受到那无比恐怖的破坏是多么惊人。
波尼法齐娅颤抖着蜷缩在角落里,可怜巴巴,而她的身旁只有库拉克将军陪伴着。
“康士但丁叔叔不会有危险吧!”女孩此时此刻感觉自己正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而库拉克只能和声安慰着女孩。可是不知道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他根本不能做出什么保证。
整个地下室里面,气氛压抑得人要窒息过去。
战斗并未立刻开始,诺夫哥罗德的战士们便和库拉克将军和波尼法齐娅拉开距离在他们眼中,将康士但丁拉入这场战争中的正是他们。
尤其是贝尔希斯,三年前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和这个女孩说过话,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康士但丁的那种心软迟早会酿成大祸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没有交集!
然而康士但丁没有听他的话。
这种程度战争的规模相当了,这就是决战了么?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贝尔希斯还是相信康士但丁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被击败,他也不相信他会在没有接回自己的妹妹的时候就丢了性命。
但即使是最强大的骑士,康士但丁真的可以抵抗一个国家吗?贝尔希斯脸上也不由露出了苦笑,当时自己没有阻挠,却导致了这样的事情,他明明早都想明白了。
薇薇安应该会怪我的吧!
……
地面上,一副炼狱景象,而那头巨龙的表面,再生金属正在慢慢恢复形状,只差一点点【尼德霍格】便要被猛烈的炮火摧毁。最危险的一枚单片几乎将这具古机甲劈成两半,但是最后一刻,还是没能成功。
而与此同时,康士但丁已经在古机甲的体内了,年轻人无声地笑笑,而此时此刻古机甲正在不受他的控制吞噬着倒下的机甲残骸。康士但丁也不知道这究竟应该如何解释,但是就像是在进食一样,【尼德霍格】正在不断恢复着。
而在这时,街道尽头的细雨中,骑士们并肩站在蒸汽云里,手持黑铁的长矛,仿佛钢铁的墙壁。
这并不是教廷的机甲,蒸汽渐渐消散,康士但丁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目。
而那些机甲的表面,一头雄鹰正在狰狞地窥视着他。
“波兰人,终于等不及了吗?”康士但丁喃喃自语道。
他们这是已经决定不再掩饰了吗?看来原本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波兰人的行为就已经等于向诺夫哥罗德宣战,而康士但丁现在也就不再有任何的顾忌了,即使他面对的是一个国家又能如何,葬送一个国家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何况康士但丁仅仅需要将那些上层的腐朽连根拔除而已。
十三年前自己没有做到的,今天不会再让悲剧重写。
是雅盖沃带领的大军吗?康士但丁默默地在心里说道。
你到底还爱着你的女儿吗?如果你还爱着就将道路让开,否则的话,我不会手下留情。
此时此刻自己操控的尼德霍格就如同力量耗竭了一般,但是康士但丁还是抓紧手中的一柄断剑,那样的炮火下什么都变成一堆废铁。这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武器了,而现在他需要的是从那些机甲组成的铁壁中穿了出去,骑士们构成的屏障将康士但丁死死挡住不能跃出一步。
但是康士但丁却丝毫没有什么畏惧的意思,相反,他握着断剑便要猛然冲向对方。
……
“现在我们究竟在干什么!”有人愤怒地捶桌,“这种事情为什么我们到现在才知道?骑士王,斯坦因阁下,你是在开玩笑是吗?”贵族们惊慌失措的面孔与常人无异,反而更加手忙脚乱。
而斯坦因则冷冷地看着对方反问道:“请问诸君,我现在有必要欺骗你们吗?”
“那‘骑士王’呢?教廷不是一直坚决否认了么?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却它妈的跟我们说现在我们对抗的是真正的‘骑士王’?!”
一直以来,骑士王这个符号都没有正式被承认,在很多年前,一直有人流传着新罗马帝国的骑士王的传说。而骑士王则是每一个机甲骑士最尊敬的称号。可是一直以来,那仅仅是代指着新罗马帝国的骑士王。
而现在斯坦因则宣称,波兰人现在面对的居然是真正的骑士王。
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听错了。但是斯坦因的表情却否认了这一点。
“教廷宣称有以赛亚行走人间拯救苍生,而教宗即为代理人,诸位又相信了吗?”斯坦因毫不忌讳地说道,他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从来没有绝对。教廷的否认仅仅是为了掩盖一些事实而已。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难道靠我们就可以对抗骑士王这种存在吗?你在开什么玩笑,波兰可不能成为你晋升的踏板!”某人忍不住咆哮起来。骑士王的传说他们也听过,以前认为是荒诞不经,但是现在骑士王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他们真的可以抵挡那一人可灭国的存在吗?
“诸君未免太失态了吧,就算是骑士王又能怎么样呢?不要忘了……没有人可以抵抗国家机器,即便是骑士王也不行!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你们认为楚德湖上他还会那样艰难吗?”
就在斯坦因和其他贵族们争论不休的时候,毛瑟元帅终于开口说道:“现在不是分析真假的时候,是如何消灭他!无论他是否是骑士王,现在前线报告他现在正在接近我们。也就是说他的目标是我们!”
幕后的贵族终于恐惧起来,他们有多少年没恐惧过了?但是今天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不是还有雅盖沃大公么?”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现在雅盖沃大公正在率领着所有机甲骑士和康士但丁对峙。”这是负责通讯科罗斯瓦夫的在旁边回答,“目前双方还没有立即交火,暂时没有危险。”
“那么那个立陶宛蛮子还在等什么?他带领骑士的战斗力可要强上不少,让他立即把那个什么狗屁骑士王干掉!”声嘶力竭的贵族们疯狂地呐喊。
“只怕他们真的会坐视不管,康士但丁想要消灭的是你们,如果那样的话,立陶宛人放弃你们也不是不可能,毛瑟元帅你最好还是听从我的建议,否则的话,就来不及了。”斯坦因神色冷峻地向对方发起了最后的通牒。
但是毛瑟元帅却突然间从腰间拔出了短铳瞄准了斯坦因的头颅,“我拒绝!”
任谁也没有料到毛瑟元帅居然会突然变脸,而斯坦因也变得神色怪异了起来嗤笑道:“你疯了!你以为你杀了我,康士但丁就会放了你吗?恐怕那位女王陛下也不会放了你,更不用说教廷的怒火了。”
可是他的威胁却丝毫没有让眼前的这个老人变色。毛瑟元帅突然调转枪托就是狠狠的一击,重重落在了斯坦因的脸上,将他的牙齿砸落了好几颗。
那一刻,斯坦因也瞪大了双眼,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敢这样。
而在他的耳边响起了老人冰冷的声音。
“不要试图威胁我,对于我在战争的炼狱中存活过来的人。你们的那一套仅仅是小儿科。我所忌惮的仅仅是教廷而已。而正如你所说,康士但丁现在不死,教廷便不会再在意你的死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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