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智发现他哥自从渔村回来后就有点奇怪,似乎对渔村的事特别感兴趣,时不时地把他叫上十八楼自己的办公室,详细询问方敬的情况,其中又重点照顾了品性、能力、还有交友等等私人情况。
朱智一边忐忑不安地回答,一边又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问这么详细干嘛?难道他哥对方敬也有兴趣?
可方敬已经有男朋友了啊,难道他哥想横刀夺爱?这样不好,妨碍别人恋爱的人会被驴踢的。
朱智这么想着,目光往朱轩身上直瞄,心想他哥帅是帅,可就是气场太强大,怎么看都不会是什么温柔体贴的好情人。
不不不不,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啊!最大的问题是他根本想象不出来,他哥和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滚来滚去是什么样子!
好想死啊。
觉得自己仿佛窥探到了太子爷心灵深处的秘密,朱智内心是崩溃的。心想知道得太多,不知道会不会灭口?
朱轩注意到小弟脸上变幻的表情,冷厉的眼锋扫了过来:“你在想什么?”
“男人跟男人是不会幸福的,而且方敬已经有男朋友了。”说完,朱智就一把捂住嘴巴。
糟糕,他全说出来了。
朱轩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恨铁不成钢地道:“把你脑中龌龊的念头给我统统抛出去,一天到晚除了吃和睡,你还能想些什么啊!”
“明明是你表现得太暧昧,太能让人联想了好不好?”没事尽问些别人的私事干嘛?说对他没兴趣都不相信。
“你脑子里除了吃和玩,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外,就不能想些正常的事吗?”朱轩对他彻底无语了。
“哥,我跟你说实话哦,方敬有男朋友了,就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高个子岑九,人身手可好了,力气又大,你可别乱来,当心被人揍哦。”朱智小心警告他哥。
他哥是有钱,人精明能干,可岑九力气大啊,而且听说还会武功,两个人真打起来,肯定他哥吃亏。
“我谢谢你了。”朱轩已经连生气都觉得是一种浪费。
“那你问这么多是想干嘛?”危机解除,知道大哥不是想要翘好朋友的墙角,朱智顿时轻松了,大着胆子问。
“那地方不错,自然生态环境保护得好,这几年靖城发展得也快,加上最近几次沉船事件,好好开发一下,未必不能建成高档的度假村。”
朱智难得灵光一现:“你是想和方敬合作?可是,哥,你有那么多精力嘛?”
方敬的度假村设想是很美好,建成了肯定不错,可朱智知道,芙蓉镇那一小片地方还不够他哥折腾的,主要是他哥目前手上的项目太多了,最近他们家在南非勘测出了一座金矿,目前集团所有的精力大部分都放在那边,他哥应该不会有太多精力关注芙蓉镇那块小地方。
“所以这不是要先调查一下你同学的背景资料,如果是可靠的人,咱们家投点钱进去,不用费力气,到时占部分干股也行。”
朱智眼睛一亮:“那哥,你调查得怎么样?符合你的要求吗?”
虽然他很想帮方敬说点好话,不过能让他哥动心思投资的项目,至少都是好几个九位数的金额。但凡涉及到这么大的金额,他从来都不会多嘴,更不会在一边指手划脚,不懂装懂,哪怕另一个合伙人很有可能是他大学同宿舍的哥们也不行。
在商言商,人情归人情,生意是生意。他可以随便投几十万零花钱给方敬,让他折腾一个农家乐,亏了赚了都无所谓。
但这回不一样,好几亿的资金,他就算跟方敬感情再好,也绝不会随便插手。
平时他虽然喜欢胡闹了一点,但在大事上一向很明白,这也是朱轩一直不怎么管他,随便他玩的原因。
爱玩不是什么毛病,反正朱家也没指望朱智雄起,突然从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转变成社会精英,朱家人对朱智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他不犯大错,做出有损集团利益的事就行,其他的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他去。
朱轩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指着桌上一摞厚厚的资料,说:“你先拿回去看,看完了写一个评估报告给我,如果可行,我就把芙蓉镇的开发项目交给你负责。”
朱智:“?!!”
不,哥,他只想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根本不想被委以这样的重任啊啊啊!
但朱轩大哥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后来实在见他太吵,让助理把他拖出去了。
完全不知道即将有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在自己头上,方敬还窝在渔村里忙个不停。
村里路修通了之后,村民们有事没事也爱往镇上城里跑,沉寂了数年之久的小渔村,隐隐有了重焕青春的味道。
八月下旬的时候,宝哥的媳妇在镇医院生下了一个六斤多重的胖小子,这可是根叔家的长孙,一家人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
根婶特地请了两个月的假,照顾儿媳妇坐月子,农家乐里如今只有方妈妈方爸爸根叔和叶驰四个人——学校开学了,方小乐早被方敬打包送到学校享受天|朝中学生的苦逼生活。
自从上次方敬在电视里露了一下脸,他家的客栈那是彻底火了一把,来往的驴友和背包客们一传十,十传百,慢慢在地圈子里也聚了不小的名气。上次不知道哪个客人,偷偷摸摸拍了几张他们三的照片,往各大驴友网站和朋友圈里一发,顿时火得不行,还有不少年轻的姑娘,千里迢迢跑到东庄,就为了见一见传说中颜值不输大明星的冷漠小老板。
也有摄影爱好者,特地拍了一组这边的生态环境宣传照上传到网上,人们发现原来天|朝还有这么一个安静漂亮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海水那么清澈,像天空一样蓝;空气那么清鲜,自然环境保存得特别特别好,吸引了更多的游客过来。
当然,也有很多人是专门冲着方敬捞的沉船来的,虽然沉船被拖走了,可是方敬捞上来一船骷髅的事,热度一下子没那么容易消去。
最近往村子里来的潜水者也多了不少,方敬索性又添购了一条玻璃游艇商务船,专门开辟了一条沉船遗址的旅游线路,这个夏天很是赚了一笔。
“好累。”方敬带着游客在外面晒了一天,回来吃了晚饭洗了澡,往床上一趴,动都不想动一下。
岑九跪坐在他身后,正给他推拿揉捏,硬梆梆的肌肉在岑九不轻不重的按摩下,松驰了下来,方敬舒服得直哼哼。
“就是那里,重一点,啊,好舒服……”
“太重了,轻一点……”
刚进院子,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疑似不和谐的声音,萧泽满头黑线,这对夫夫性|致也未免太好了吧,大白天的门都不关,教坏了小孩子怎么办?
小孩子叶驰眨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后,满脸臊红。
没谈过恋爱,也看过小电影,以为屋子里正在进行某种不和谐的运动,叶驰转身就要往回走。
真是的,平时没看出来他哥是这么好色的人啊!
卧室的门开,岑九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
叶驰:“?!!”
他刚听到的明明是他哥的声音,为什么九哥会从屋子里走出来?难道刚才是他们俩在里面那啥吗?
他哥和九哥是这种关系?可他们两个都是大男人啊?
三观正常,性向自觉笔直的叶驰同学顿时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挑战了。
“他在里面。”岑九漠然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转身去厨房。
懒人要吃冰的西瓜,冰箱里正好有,岑九挑了一个熟透了的,唰唰几下切开,拿盘子装了,端进去。
屋子里方敬懒骨头似的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招呼他们:“快点进来啊,冷气都跑光了。”
叶驰四下瞄瞄,嗯,他哥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那啥之后的样子,那刚才他和九哥在屋子里到底做什么,叫得那么暧昧。
岑九端着西瓜进门,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方敬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然而上|床,继续先前的按摩事业。
可算知道之前他哥叫得那么暧昧是为啥了,叶驰满脸羞愧,深觉刚才自己的想法太过龌龊了,他哥为了照顾他们一大家子忙得连交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他怎么能这么想他哥呢?
方敬像个地主老财一样,享受了好一会儿岑九的服务,总算觉得身体不那么僵了,舒服地活动活动脖子,问:“你俩怎么凑一块了?有事吗?”
叶驰现在完全把农家乐当成自己家,一颗心全扑在上面,萧泽则是很有几分岑九的风骨,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候基本见不到他的身影。
“我没事,萧泽哥找你有事。”叶驰用牙签叉西瓜吃,满不在乎地道。
“哦。”方敬把目光转向萧泽,“怎么啦?”
萧泽是个好同伴,任劳任怨,极少提要求,口风紧还识趣,简直不能更贴心。这样的好伙伴有什么要求,必然要满足他。
“我想请一个月假。”萧泽说,“我知道现在村子里忙,不过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就算老板不同意我也要去。”
岑九不知道按在方敬哪个穴位上,方敬浑身哆嗦了一下,呼吸都乱了两拍,哼哼两声,说:“好啊,反正现在又不出海,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处理私事,要不然等以后有了沉船的消息,又要在海上漂好几个月了。”
萧泽点点头,也不多话,起身回屋去收拾行李,不一会儿手里拎着一个小旅行包走了出来。
方敬呆了一下:“这就走了?”
还真是说走咱就走,风风火火闯九州的性子啊。
“等等。”方敬想到什么,“身上有钱吗?”
萧泽:“才发工资,够了。”
方敬:“……”
这是说他身上就一个月的工资吗?明明工资挺高的啊,在渔村里又没什么消费,吃喝都在自家,他的钱哪去了?
方敬对岑九一扬下巴,岑九会意,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出来,那是方敬平时放备用金的地方。
虽然现在有电子银行十分方便,但是在村子里,人们还是习惯用现金交易,方敬平时都会在家里放上几万块的备用金,以应付什么突如其来的开支。
他点了三万块现金递给萧泽:“这些够了吗?”
萧泽也没有客气地拒绝,接了过来,数都没数,一把揣进兜里:“谢了,一个月后我就回来。”
“行。”方敬也没问他要去干嘛,点点头,说,“不着急,把你的事情安排好,有什么要帮忙的,打电话说一声,就算我帮不上忙,咱们九哥总能派上用场。”
萧泽笑了一下,迈开步子往大门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谢了,老板。”
“没啥,自己多加小心。”方敬挥了挥手,示意他早去早回。
叶驰嘴里叼着一片西瓜,倒是一直把萧泽送出大门外还恋恋不舍,看样子颇想一直把他送到镇上。
萧泽一手按住他的脑袋,制止了他:“天气热,你回屋去。”
“哦。”叶驰懵懵懂懂的,不太明白。
萧泽揉了揉他头上的软毛,招了招手,村里一个骑摩托的青年开过来,载着他呼啸一声,往镇上而去。
要一个月见不着萧泽哥了呢!叶驰的神情有点怅然。
屋子里方敬眯着眼睛享受着岑氏独家手法的按摩还有时不时的水果投喂,因为太舒服了有点昏昏欲睡。
直到把他周身的穴道都按摩了一遍,岑九才从他身上下来,看人一副好眠的表情,正想上|床搂着人小睡一会,方敬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咱们明天去一趟清水镇吧。”
“好。”岑九长腿一跨,躺到床上,把人往怀里一搂,说,“睡觉。”
方敬秒睡。
睡着之后,方敬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一对穿着民国初年服装的年轻夫妇来向他道别。
“谢谢你,让我终于能够回家了。”男人的眉眼很清晰,方敬不久前才见过,确切地说,是不久前才见过他的照片。
敦厚的眉眼,平凡的相貌,放在人堆里一点也不起眼,可方敬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第一个被领回家的骷髅,宋国强的爷爷。
女人的五官很娟秀,细眉大眼,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她对着方敬很真诚的道谢:“也谢谢你,终于让他回到了我的身边,现在我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谢谢。”
两人的身影渐渐变淡,最后化作无数光亮,消失在空气里。
方敬陡然从梦中惊醒,满头满脸都是汗。
这个梦真是太诡异了。
“啪”地一声,灯亮了,岑九坐了起来。
“做噩梦了?”岑九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脖子,满手都是汗水。
他下床到浴室里拧了条毛巾,给方敬擦了擦身额头上和脖子上的汗水。
方敬定了定神,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四点。
他摇了摇头:“我梦到宋国强他爷爷和奶奶来向我道别。”
岑九:“……”
梦见死人总是不吉利,他以为方敬害怕,搂着他道:“别怕,睡吧。”
就算是鬼魂,他也绝不会允许它们伤害到方敬一分一毫。
方敬定了定神,重新躺了下去,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成形。
岑九搂着他,吻了吻他的额头,像拍小孩那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鼻间环绕着岑九熟悉又炽热的气息,方敬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不一会儿又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方敬是被一阵紧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岑九不在,他摸索着把手机拿了起来。
“喂?”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
电话里传来宋国强压抑的声音:“不好意思,方先生,这么早吵醒你了,我祖母今早凌晨四点去世了,去世的时候,提到了方先生,我觉得我应该打电话告诉您一声。”
方敬:“……”
九月的天里,他突然出了一阵冷汗。
他这是被鬼魂感谢了么?
可是他一点也不想要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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