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明珠小姑娘病愈之后平宁侯夫妻对她的宠爱更深一次,完完全全成了女儿奴,明珠小姑娘在侯府有说一不二的地位,不仅如此长孙昭更是跟着了魔似的到处搜罗好东西给闺女准备嫁妆,那架势完全不打算委屈自个闺女,是个女人看到都要泛酸,为甚自个没这样的好父亲/好丈夫!
二人刚回府刚进门便听管家来报从关外搜罗了一批上好的梨花木问要不要用来给咱们大姑娘做嫁妆?
长孙昭一听二话不说直奔去看那垛木头,惹得霍容玥跟在后头狠狠跺了跺脚,当真要与她吵架不成?
回了卧房丫环们伺候她换上家常衣裳,可夫人还未坐定一句话便脱口而出:“拂晓,给我换根玉簪挽发……”话未说完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新上来的丫环更是惴惴不安的望着自家夫人。
霍容玥自嘲一笑,她还真是魔怔了。不过若是拂晓还在此时一定会劝劝她,那她心里也会舒坦不少。
“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丫环们顺从的鱼贯而出,霍容玥缓缓走到窗前,外头的树木枝茂叶密偶尔有几声蝉鸣飘入耳中,如今还不是盛夏,若是盛夏这蝉鸣必然吵得人难以安眠。
外头长孙昭走到正房见丫环都在外头站着不由皱眉:“为何不在房中伺候夫人?”
丫环小心翼翼回了,长孙昭也没吭声。正在丫环担心他继续去前院书房坐着时他转身去了不远处的小书房,这小书房连着平宁侯夫妇的卧房,丫环们一看暗暗窃喜侯爷还是顾忌着夫人的,还是让夫人去和侯爷赔个不是,不然这对夫妻还不知要冷战到几时。
夜幕时分书房里还未点上灯,霍容玥分明知晓那人就在书房中坐着,踌躇半晌之后还是端起灯盏到小书房寻他。
许是外头有几分燥热,还未走到小书房霍容玥的鼻尖就沁出了一层薄汗,她暗暗搓搓手心后轻轻敲了房门,里头并没有人应声,大约是不想有人打搅他。敲过一次,敲第二次便能大起胆子来,连续敲了好几次终于听到里头的回音。
“告诉夫人我在议事,让她先用晚饭罢。”
霍容玥一怔,不知该不该继续敲门,听他方才的声音挺不耐烦的,若真是她的丫环来叫人此刻一定被打发走了。
“夫君,是我。”这话没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
小书房里有片刻寂静,没再多等小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回府时衣冠楚楚的平宁侯此刻衣衫凌乱,广袖上还带着褶皱,想必他在小书房里也没安静下来。
长孙昭倒是没想到她会亲自过来,不自觉的嘴边就带着一抹笑,不过想到自个方才的冷脸他又稍稍收敛了一番,沉声问:“夫人有何事?”言语中带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快活。
霍容玥护着手里的灯盏往小书房里头走,长孙昭赶忙跟在她后头唯恐她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又暗恨自个为何不在小书房点上灯,不过若是他点上灯,不知夫人还会不会看他一个人呆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可怜来叫他用饭。
“夫君为何不去用饭?”霍容玥闷声问着。
其实她不是不明白长孙昭在气什么,就算当时不明白回头想一想也能明白,无非是怪她太过冲动没为自身考虑,贸贸然就对谢家实施报复,只是气不过忍不下这口恶气非要为明珠出气,但她忘了他是明珠的父亲,明珠受罪他比她还要难受肯定会为明珠出头,谢贵妃栽这个跟头有多少是他的手笔她不敢猜测,但肯定和他脱不掉干系。想明白后第一反应就是她知道自家夫君在气什么,第二反应就是相比自个下毒的手段,让谢贵妃倒台才是最好的方法,没了谢贵妃这个依靠谢家还能在京中蹦跶几时?
不过她心知长孙昭宠她才端着架子没有认错,但再拖几天伤的就是夫妻感情,这时候低头不算啥。
霍容玥上前几步,低头拉住长孙昭的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好教人心疼,长孙昭没甩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嗯?”
他一句轻声反问让霍容玥无端酸了鼻子,何德何能?
“昭哥哥,玥儿知道错了。”
他轻叹一声,仿佛卸掉什么沉重的包袱一般伸手将人搂到自个怀里:“傻丫头,别逞能,一切有夫君呢。”
霍容玥紧紧搂着他,滚烫的眼泪湿透身前人的衣衫烫的胸腔生疼,可也就是这泪让两人无端安心起来且生出无边的豪情,不管这世间有多少的磨难的、有多少坏人,只要他们夫妻一心便没有渡不过的坎儿!
*
“你是怎么配出那药的?”往日长孙昭知晓自家夫人略通医术却也没想到她连制毒都会,还将那要研制的和明珠的症状一样。
霍容玥笑笑不说话保持神秘,实际上那些不过是她前世在后宅保命的手段罢了,如今拿来对付逼她学这本事的人倒也是有趣!
她不愿意说长孙昭倒也不会真的逼她去说,更完全没想过自家夫人这手段会不会用到自个身上,好不容易夫妻关系缓和想那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明明两人只有一天没说话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这会和好便看什么都是顺眼,吃什么都是美味。不过这大约是长孙昭一人的观感,因为第二天一早霍容玥便开始害喜,看见吃的东西就呕酸水,厨房费尽心思炖好的东西喂不到肚里就被吐了出来。
“玥儿想吃什么和我说。”长孙昭心疼的不行,当初怀明珠时都没见她反应这么大,可见肚子里这个就是来讨债的!若生下来是个儿子便要好生教训一番!若是女儿他可就……舍不得教训了!
霍容玥想了半天只觉得嘴里什么味儿都没有,只想吃些口味重的,最好酸酸辣辣的。
听过她形容之后长孙昭立刻起身去京城最大的酒楼买他们重口味的菜来,端回来的酸汤鱼和辣子鸡被霍容玥吃下大半却没有想吐的欲、望,长孙昭喜出望外当即让管家去酒楼订了半月不重样的重口味菜色务必让自家夫人吃饱。
由于平宁侯夫人身怀有孕怀相又不怎么好,所以京中权贵夫人送来的请帖均被长孙昭吩咐的人婉拒,除非是宫中皇后与太子妃的请帖才能送到她面前,而太子宫中良娣的请帖自然也在拒绝之列,但负责此事的丫环也不是个笨的,她思虑一番悄悄将季汍澜的请帖送到自家夫人面前,霍容玥看了后不置一词,也没说去东宫季良娣宫中赴宴。
平宁侯夫人怀相不好的传闻愈演愈烈,不过众人见平宁侯这个年纪只有一个嫡长女,好不容易娶来的正房夫人又有身孕,若是将人请出来有个万一可怎么好,还是不要再请了,免得平宁侯没得嫡子再怪罪到她们头上来。
霍容玥养胎的日子格外悠闲,而宫外的紧张气氛已经燃烧到各家权贵府中。
*
“殿下,你看连我都已经请不动她过来,您还是放弃她罢。”女人忧心忡忡的劝着,眼中不时闪过几分嫉恨,明明那个女人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轻易让所有男人记住她?平宁侯对她好也就罢了,但身边这人竟然也想要与她见一面,见一面又能怎样,那霍氏可是早就成亲的人!
女人对面坐着的殿下——郑王正闭着眼睛让小宫女给他按腿,闻言坐直身子又不在意似的捏了捏宫女浑圆的胸部,待小宫女红着脸小跑出去之后又收了笑脸,分外不耐烦的骂:“闭嘴,夫人也是你能随意说的?”
女人垂着脑袋不再说话,那嘴角的笑容看着分外危险。
郑王轻摇手中的折扇,沉思半晌又问道:“圣上提过给本王选妃的事么?”
那女人摇头,“太子从未在宫中说过这个。”
郑王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对女人的嫌弃也明显表露出来:“你什么都问不出来本王要你何用?”
女人面上满是惶恐,一个劲儿保证自己会好生打探,不过眉宇间的委屈都快要溢出来,等到要走时郑王突然拉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似水道:“你好生帮本王做事本王不会亏待你,更不会亏待咱们的孩子,懂么?”
女人点点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郑王看着女人远去冷笑不已,谋士恰巧走来,与他说起未来郑王妃的人选,谋士说了好些世家小姐的人选郑王都不满意,最后提到宋家嫡长女宋毓宁才流露出几分满意,谋士心领神会,与其他世家相比宋家虽然弱了些却也不可小觑,特别是宋家与平宁候夫人是至亲,若是可以拉拢一二也未必不是好事。
宏敏帝对唯二的儿子还是很疼爱的,给郑王选妃进行的热火朝天,不仅如此还一口气给郑王选了一妻四妾,都是京中世家豪门的嫡女,宋家嫡长女宋毓宁便是新鲜出炉的准郑王妃。
霍容玥听到郑王妃的人选倒是没有诧异,陆非远的正妃之位从来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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