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许岩的预言,邓伯南微微一震,他不出声地蹙起了眉头,低头沉思着。
许岩也懒得跟邓伯南解释了以邓伯南几十年老公安的智慧,他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的,关键是他肯不肯接受许岩的理论也难怪,邓伯南五十多的人,骤然要他接受这种鬼神和妖魔这种自然的存在,那就等于颠覆他数十年来养成的唯物世界观,确实是很难的。
俩人默然坐了一阵,邓伯南浓眉深蹙,他慢慢地说:“许处长,假如,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真有这样的一头邪门玩意在附近的话,那你打算怎么对付它呢?”
许岩茫然:“我不知道。”
要对付“黄丹”,许岩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它能同时对付包括自己在内的五名军官,身为修真者的自己都不能抵挡它的精神攻击,对这样的存在,派遣普通的军人和警察去抓捕‘她’的话,能不能找到‘她’先不说,就算能找到‘她’,只怕那些前去抓捕的军警也会被‘她’的精神力量所迷惑,甚至会调转枪口反噬自己人。
许岩瞅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愁:自己召集众多军警到这里,本是为了安全,没想到反倒成了“黄丹”的机会。
对黄丹来说,现在的机会实在太好了:到处都是军人和警察,到处都是枪,场面混乱,最适合浑水摸鱼了,黄丹很轻易就能找到机会对自己下手近距离之内,即使自己套上防护罩也未必能挡住自动火器的射击。
尽管明知道危机存在,但许岩却不知该如何防范当然,按自己的身份,自己如果开口要求保护的话,锦城市公安局或者锦城警备区都会愿意派人来保护自己,但问题是,在“黄丹”的精神攻击之下,那些保护自己的军人和警察搞不好下一秒钟就变成要自己命的刺客了!
“防不胜防啊!”想到在那黑暗之中。潜藏着一头对自己满怀仇恨的魔物,它心机狡诈,诡计多端,正虎视眈眈地准备对自己实施报复。许岩不禁心里阵阵毛这凌晨黑暗中刮来的夜风,实在是冷得刺骨!
邓伯南是个人精,看着许岩东张西望犹如惊弓之鸟的神情,再想想许岩刚刚的话,他便猜到许岩在担忧什么了。他沉吟了一阵。低声说:“许处长,有件事情,我想麻烦你的。”
许岩诧异邓伯南一向深通人情世故,他明知道自己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呢,这时候,他怎么还会给自己安排任务?
“邓局长,你说吧。”
“嫌疑犯张南杀害黄山的事情,这案件比较蹊跷,我想深挖一下。许处长是著名的刑侦高手,最擅长勘察现场了。我想拜托许处长你,在学校周围内走访一下,看看还能找到什么线索吗?”
许岩诧异地望着邓伯南,感觉很是莫名其妙张南的案情,自己不是跟邓伯南解释过了吗?他怎么又来提起这件事了?而且,要找自己麻烦的魔物就在附近了,自己哪还顾得上什么走访现场?
看着许岩迷惑的眼神,邓伯南干咳一声,他一本正经地说:“许处长是刑侦的高手,我就不安排干警陪着您了。您独自行动,可能更安全也更方便一点呃,勘察现场寻找线索,这种事急不来的。经常花上一天半天也是有的。寻找的范围也不必局限于校内,可以到校外转转也行的。许处长,您没找到线索之前,倒不用急着来,慢慢找无妨的。”
许岩和邓伯南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狡黠的笑意。许岩突然明白过来对方是在劝自己躲开避祸!
明白了邓伯南的用意,许岩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是啊,既然已经确定“黄丹”是冲着自己来的,那自己最好的应对就是离开现场躲起来,让“黄丹”找不到报复的对象,无从下手。
只是,自己作为现场指挥官,遇到危险时就这样一走了之,这样临阵逃脱是军中大忌。而且,作为中央调查组的组长,居然要被自己追缉的凶手逼得躲起来,这事说起来也是太丢脸了,邓伯南应该是害怕许岩的自尊接受不来,他不好明着提出,只能这样委婉请求,用这个借口来请许岩离开现场。
许岩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自己之所以被黄丹威胁处于下风,是因为自己在明处,黄丹躲在暗处,黄丹很容易就能找到自己。但如果自己单独躲起来,化明为暗,让黄丹找不到自己,它再厉害又能如何呢?
双方谁都找不到对方,等于双方又到公平的局面不,这样的话,许岩甚至还能隐隐占上风呢,因为军方和警方都是站在许岩这边的!
诚然,许岩是年轻人脸皮薄,但在面子跟生命之间,他还是知道该如何选择的。他很认真地跟邓伯道声“谢谢”,后者爽朗地笑了,他眨眨眼道:“许处长,言重了是你帮我做事,怎么你要谢我呢?”
邓伯南和许岩过去,跟招记他们打了声招呼,说许处长要去追查一些线索,要暂时离开现场一阵。
招记根本没意识到许岩是在借机开溜这么多军警在现场守卫,也不缺许岩一个。他很客气地慰问了许岩一番,热情地表示,许处长您这一番劳苦功高,刚刚又受了枪击的惊吓,实在太辛苦了。其实案件的事,也不用急在一日,许处长你不妨先好好休息再继续追查也行的。至于保护现场的事情,这里还有我坐镇呢,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自己要离开,招记这么热情,这倒是让许岩一头雾水了:自己暂时离开而已,招记干嘛那么高兴?
倒是许岩的助理黄夕看得透彻,她笑道:“许处长,您这个时候走得可是太妙了,锦城这帮人可是太高兴了,不知多感谢你!”
“啊?为什么呢?”
黄夕撇撇嘴论起对魔物的见识,她也比不上许岩,但论起对人性的洞察力和官场的见识。她可是比许岩强多了,她说:“许处长,您没看到吗?现在天快亮了,昨晚这么大的事。肯定惊动了蜀川省的领导,天亮之后,省领导肯定第一时间会过现场来视察的。你不在现场的话,汇报的主角肯定就是招记了,他就可以放心地在领导面前汇报和表功了你若是在场的话。很多话他就不怎么好意思说了。”
许岩“哦”了一声好像黄夕说的还真是有些道理。许岩淡淡地说:“黄夕,省政府那边管不到我们,他们要怎么吹牛抢功都是他们的事,咱们也管不着。我们是归情报部管功劳,他们也抢不走不用担心,文部长中午就过来了。”
中午十二点,总参情报部副部长文修之将军下了飞机,只觉得脚下的大地像棉花堆一般的绵软,头顶的阳光刺眼昨晚一晚通宵没睡。天一亮,自己就坐上了最快的军航航班直飞锦城,在飞机上凑合着瞌睡了下,下飞机的时候,因为高空气压的影响,他的脑袋混混沉沉的,木然得浑然不像自己的了。
他抹了一把疲惫的脸,才看到,在面前的空地上,停着几辆黑色的轿车。在轿车前站着一群军人。情知这是迎接自己的队伍,纵然浑身疲惫,文修之也不禁提起了精神,努力挤出了笑容来自己在三十八岁的年纪就升上了少将。堪称是军内最年青的将军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自己眼红,等着看自己的笑话。文修之一直牢记老爹的教诲:越是少年得志,待人处事就越是要谦虚谨慎。
文修之走近一看,愣住:迎接自己的人群里,领头的是两个跟自己一样同样佩戴少将领花的将军。却是大军区情报部部长赵岳山少将和政治部主任张全少将。在两位少将的身后,还站着两位大校军官,却是锦城警备区的司令吴刚大校和锦城警备区的政委万峰。在他们身后,还稀稀拉拉地站着一群上校和中校,这么一群军人站在一起,气势显得颇为惊人。
看到这么隆重的迎接人群,文修之也是吃惊锦城这地方,许岩也是常来出差的,两个月前,自己还刚来了一趟。那时,接待自己的只是警备区的吕副政委而已。今天,自己虽然临起飞时候跟警备区打了个招呼,但因为时间太紧,文修之本来预计,锦城警备区的司令或者政委过来迎接就算是给自己面子了。
文修之没想到,大军区竟摆出了这么隆重的欢迎架势,不但锦城警备区的司令和政委两位主官全部到场迎接,甚至连大军区的政治部主任和情报部长都出面来迎接自己了。
一时间,文修之还真有点吃惊了:“几个月功夫而已,就算自己升少将了,也没必要这么隆重吧?这样的欢迎架势,就算是咱们情报部的一把手刘部长亲自莅临锦城,只怕也是足够了!大军区为什么这么热情?而且,赵岳山来接我,这还算情理中的,但政治部的张全也过来了,这算怎么事?这次的怪物事件,好像跟政治部没关系啊!”
心中疑惑,文修之露出热情的笑容,加快步子走过去。
大家同样是少将军衔,但文修之是总参下来的少将,有个中央特派员的身份了,张全少将和赵岳山虽然资历比文修之要深,但还是必须要先向文修之敬礼,文修之礼,他客气地说:“久等了!张主任,赵部长,劳动二位亲自来接,小文我怎么担当得起啊?”
赵部长和张主任都笑了:“文部长一路辛苦了,欢迎文部长来锦城视察,指导我们的工作。”
文修之笑着摆手:“不敢说视察和指导,我就是个好奇性子,听说这边出了怪事,我在京城就坐不住了,赶紧过来看看情况。具体的工作,还是要靠你们来做啊!”
“这次咱们锦城出了大事,亏得文部长及时伸出援手,派出了手下的精兵强将前来支援,及时把事态给消弭了。否则的话,情况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众人寒暄了一番,文修之因为心里有事,先提起了正题:“赵部长,张主任,诸位同志,我过来是为什么事,大家也是清楚的。这件事,惊动很大,长还在京城等着消息呢就不去军区了,直接去蜀都大学的现场吧?”
文修之此话一出,现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军官们面面相觑,神情古怪,竟是没一个说话的。文修之心下纳闷呢,大军区政治部张全主任干咳一声:“文部长说得很是,这个,文部长,军区跟蜀川省政府还有个重要的联席会,剩下的事情,就由赵部长、刘司令、万政委他们向您汇报了。你忙完正事,今晚我们好好聚一下,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
张全主任说完,和文修之又握了一番手,然后便匆匆告辞而去,上车离开了。
望着他轿车的背影,文修之满头雾水:“张全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事?他专门守在这边等自己,却只露个面废话两句就走了,也没说上半句正经事。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出于情报人员的敏锐,文修之立即知道了,肯定有事生了,他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赵岳山部长走过来招呼道:“文部长,坐我的车子过去吧在路上,我把事情向您汇报一下。”
“也好,麻烦赵部长你了。”
当下,文修之上了赵岳山的车,他的大批随行人员则是上了事先就准备好的几台大巴车,前面的是军区的警卫车开道,明亮的警灯响亮,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出了机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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