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图上标记一下这个方位。”
连长也知道这份地图并不是两个士兵制作的,他吩咐着士兵,然后转身看向楚飞扬,问道:“前面路口向东通往什么地方?”
楚飞扬自然知道这条路通往哪里,如实回道:“向东向西都通往青云镇。”
连长想了想,又问道:“向东的道路是最近修的?”
楚飞扬心想,这人刚才还在看地图,分明就是个外地人,现在怎么又好像啥都知道一样,心里一盘算,旋即明白,估计是地图上没有标注清楚的缘故。
“对,一年前修的。西边的路要绕过磨山才能到青云镇,东边的路修了以后,就不用绕路了。”
连长看了看表,对楚飞扬说道:“我们去青云镇有要事办,你在前面给带个路,就走这条新路。”
楚飞扬见这人说话始终绷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金条一样,心里甭提有多不自在,也爱答不理的回了句:“那就走呗。”
正要翻身上马,那连长又道:“把马背上的武器放到车上,要不然跑不快。”
楚飞扬一阵好笑,心道你这货当老子是初入江湖的虾米呢?还特嘛把武器放你车上?脑袋被屁股压扁了吧!
“那怎么行,我可是在执行任务当中呢,这任务没完成,咋能随随便便就把任务交给你们呢?”
连长听了一愣,那张冰冷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笑意,走了过去,对楚飞扬说道:“你要是不放心,咱俩换换,你去坐车,我来骑马。”
他顿了顿,又说了句:“军务在身,我们赶时间。”
楚飞扬被对方当面道破,心里不免盘算着,坐他的车倒是可行,也不能让这几个外地人小瞧了自己,于是回道:“那还有啥说呢,走吧。”
连长骑术倒也精湛,拉起缰绳,双腿一夹,那马儿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楚飞扬坐在吉普车里,见连长骑术不赖,不由赞道:“还以为他不会骑马,不想却也是个好手呢。”
开车的士兵只顾追赶,没有说话,那个刚才拿地图的士兵回了句:“这人就是个偏执狂,你可别惹到他。”
楚飞扬笑了笑,道:“有同感,天天绷着个脸,他也不嫌难受啊,是挺偏执的。”
两个士兵一听,都乐了起来,觉着眼前这个跟他们岁数差不多的小伙子挺不错,几个人的关系瞬间拉近了许多。
那个拿地图的兵笑道:“你是不知道,俺们俩人这一路过来,被他熊的连撒泡尿都得断断续续的,生怕他说你弄那么大动静,想吃敌人花生米呢。嘿嘿。”
楚飞扬觉得这个兵挺能聊天的,于是问道:“你咋称呼呢?”
那个拿地图的兵回道:“俺叫魏刚,山东德州的。”
楚飞扬拉着家常,道:“我听镇上的大爷说,德州扒鸡可出名呢。”
“那可不,这要是搁到清朝,那可是皇上才能吃的贡品呢。”
魏刚一脸自豪的说着,可不一会儿脸上便没了那股子风光,叹了叹道:“只可惜现在是吃不着了,还得让狗日的鬼子吃了,真他娘的气人!”
楚飞扬也是一叹,拍了拍魏刚肩膀,宽慰着:“不气,小鬼子欢腾不了几年,有咱们这些人在,还怕打不走他们?到镇上了,我请你吃黄牛肉。”
魏刚点着头道:“你说的对!整死这帮狗日的!唉?牛肉还能分个颜色呢?”
开车的兵笑道:“你真是个土冒,宛城黄牛跟你那的扒鸡都是出了名的,好吃的很呢。”
楚飞扬笑道:“看样子,你是吃过了呀,你咋称呼呢?”
开车的兵回道:“俺叫齐铁柱,跟李自忠连长是一样,都是开封人。”
楚飞扬问清楚几个人来历,又跟两人攀谈了会儿,大致明白了他们这一趟的目的。
这三名军人是第五战区二四九团部的,这次去青云镇是为了采购布匹和酒精,原本这些物资应该是由团部的勤务官负责,但是前不久这个勤务官被军统逮捕调查,这个差使也就空了下来。
楚飞扬听到这里,便笑道:“看来你们这位连长的关系很硬啊,要不然这个肥差怎么会落在他手上?”
“这么想你可就想错了。”
齐铁柱道:“李连长在二四九团的时间并不长,确切点说,他是去年年底才到俺们团的,团里上下都不认识他。”
“是吗?”这倒是楚飞扬没有料到的。
“说到这里,俺就得说说了。”魏刚接着楚飞扬的疑问,道:“别看李连长岁数只比咱们大几岁,那可是参加过淞沪会战的英雄呢,跟小鬼子真刀真枪的干过!”
楚飞扬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血气顿时逼上了喉咙。
淞沪会战!
那场打了三个月的战斗,死了数十万奋勇杀敌的将士,最终却难抵鬼子攻陷上海,屠戮南京的步伐。
但是,这一战也坚定了中华民族抗日的决心!
看着眼前那个在烈日下策马奔驰的背影,楚飞扬突然觉得这个严肃、古板的人,并没有那么讨厌。
齐铁柱这时说道:“我记得李连长来团部以后,好像还没有从那场战斗中恢复过来,有一次夜里,我看见他一个人躺在石板上,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刚开始我还以为这家伙是在想女人呢,心里还看不起他。后来才知道,他那是在想黄埔军校同期的校友,都死在那个地方了。”
楚飞扬愕然道:“他还是黄埔军校出来的?”
齐铁柱点了点头,没再搭腔,前面有条小路,李连长已经停在那了。
楚飞扬心里突然有些愧疚,面对这样一个进过黄埔,又参加过淞沪会战的军人,自己刚刚却还担心他会不会抢了身边的武器。
李自忠,这个人的经历,好精彩呀。
楚飞扬打开车门,走到李自忠跟前,道:“你不认识路,还是我骑马吧。”
李自忠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豪情一笑,道:“咋了,这会儿不怕我拐了你的武器啦?”
楚飞扬脸上顿时一红,然后一黑,道:“谁怕谁呀,我是担心我的马儿,这年头,牲口主贵着呢。”
李自忠也不再多说,翻身下马,进了吉普车。
楚飞扬赶紧解开水囊,让马儿饮,然后上马开路,突然想着,他们来镇上采购的东西,怎么跟柳晴一样呢?还是赶快回去问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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