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祖锻骨拳迅猛,念心咒语能定住五六尺之外的敌人乃至法术,两者融合达到优势互补,这就是小秋灵光一闪想出来的主意。
想法简单,做起来却异常困难:念咒需要心事专一,发拳需要全神贯注,同时施展出来无异于一心二用。
小秋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反而弄得拳法不像拳法,咒语也念得磕磕绊绊没有效果,但是他不灰心,当晚怀着激动的心情回房睡觉。
次日早早起床,按习惯存想练功之后,开始仔细思考计划的可行性。
他将融合计划分解为若干步骤。
第一步,他必须学会默念咒语,嘴唇动来动去会让对手占得先机,也影响他连贯发拳。芳芳很早以前就能默念,轮到没有灵根道骨的小秋,却要用去不少时间。
整整一天,小秋除了存想练功时心无杂念,做一切事情都在尝试着默念咒语,结果发现有嘴不用颇具难度,不是精神不够集中导致咒语没有效力,就是终于定住某件东西,却发现他不由自主地念出声。
虽然经历不少意外,当天傍晚给石槽里添加草料的时候,小秋还是掌握了默念咒语的方法,完成了最简单的一步。
第二步,小秋要做到在出拳时无思无想,一切全凭本能反应,将心神留给咒语。
小秋练拳近三年的时间,每天至少两遍,几乎从未间断,早就能随手出招,但是要在整个过程中无思无想,还是不太容易,一开始不得不降低速度,可他很快发现,这样一来反而容易心事杂乱,于是又加快速度,最终找到一个平衡点,能够比较快速地出招,同时不用思考下一步如何动作。
即使这样,他仍然花了三天时间才能做到彻底无思无想,代价之一就是拳法的威力下降不少。
第三步,小秋开始尝试着在拳法中融入默念的咒语。
这一步最为关键也最困难,接连几天没有明显的进展,因此,当幼魔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小秋遭遇了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惨败,在幼魔的快速进攻之下,他几乎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等到幼魔心满意足地消失之后,他在地上躺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爬起来。但也有收获,他在对打时有两次无意中达到了融合状态,甚至捕捉到了幼魔的身影,不过只持续了一瞬间。
小秋当晚免不了有些懊丧,可是次日一早练拳的时候,小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摸索到了一点门道,三十六招女神锻骨拳练下来,倒有十余招能够在心里默念咒语了。
他这才明白,光是单练不行,必须有一个对手。
在没有人烟的山谷,小秋只能盯上马群。
现在马群已经习惯了小秋的存在,也接受了他的强势地位,看到他走来也不攻击,有几匹甚至发出响鼻以示欢迎。
小秋挨个打量一遍,领头的黑马太强壮,自己半生不熟的新拳法肯定对付不了,其它成年马也有难度,他走到那只年幼的杂色马驹身边,摸着它的脖子说:“天天吃草也怪无聊的,咱们玩个游戏吧。”
马驹欢快地嘶鸣,在小秋身前身后又蹦又跳,小秋向马驹的父母保证:“只是游戏,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绿绿的草地上,马驹在前面奔跑,小秋追在后面隔空出拳,有了目标,进展的确更快一些,拳头击出去的咒语有好几次产生了效果,不过效果极弱,马驹只是四肢稍微僵硬,转瞬又奔跑如常。
马驹很快就不喜欢这个游戏了,小秋只得选择脾气暴躁的成年马练习,等它们都不喜欢了,又哄来黑马当目标,三天之后,整个马群看见他就跑,只在晚上吃夜料时才接近小秋。
关键时刻,枣红马挺身而出,它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而且也看明白了这场游戏的规则,它围着小秋奔跑,偶尔还会用后蹄发起进攻,尽量为小秋提供敌人的感觉,对那种越来越频繁的僵硬感觉毫不在意。
一天又一天,小秋慢慢掌握了融合法门,虽然威力还很弱,只能影响到五六尺左右的地方,但是他感觉光明在前。
马群也发现这真的只是游戏,于是它们重新加入,一块围着小秋绕圈,十几只厚重的蹄子上下翻飞,威力倍增,杂色小马驹甚至喜欢上了那种四肢受缚的感觉,每次被击中都高兴地长声嘶鸣。
小秋第二次回致用所领取补给,神清气爽的样子令大良沈休明倍感惊讶。
“放马这么有意思吗?瞧你比在养神峰修行时还要高兴。你呀你,还真是天生放马的命,张灵生这回可做了一件好事。唉,什么时候我才能开始学种草药啊,我观察了几天,致用所也就是这一行算是真正的手艺。”
小秋大笑,“这些天有人欺负你吗?”
大良笑着摇头,“谁敢啊?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好朋友,周平还给我送礼呢。但是我没要,他那些东西来路不正,没准以后会惹麻烦。”
小秋临走之前还是去找了周平等人,他们对小秋怕得不行,连声保证两个月之内肯定会弄到老娘想要的那几样东西,“你放心,我们正在联系,已经有点眉目了。”
再次见面,正在看管库房的辛幼陶还是平时冷漠的那副样子,只冲路过的小秋微微点一下头,没有再提假装随从的事。
小秋走到村头,路过老娘杨清音的住处,远远地看到她跟几名弟子在比赛倒立行走,有男有女,都不认识。
“老娘不用法术,照样走得比你们快。”杨清音的语气豪迈得不像女人,“来来,我押一枚银魄,谁赢谁拿走,输的人给老娘磕头。”
听到“银魄”两个字,小秋停下了。
院子里的几个人全都跃跃欲试,一枚银魄至少相当于一千两银子,谁也不能不心动。
“用一点法术就算你输。”一名脸蛋冻得通红的少年叫道。
“那是当然,要是我输了,除了给你银魄,还向你磕头。”杨清音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冻过的痕迹,她掏出一截红绳,将披散的头发随意地扎起。
她扭头看见小秋,问:“要参加吗?”
小秋摇摇头。
“那就滚远点。”老娘冷冷地说,一点也不欢迎观众。
小秋迈步就走,隐约听到身后传来耻笑声:“哈,号称最能打架的慕行秋,原来在老娘面前也得当乖宝宝!”
这话并没有影响到小秋,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丝毫不乱,他自己知道,现在还不是跟杨清音一较高下的时候。
山谷里的日子仍然单调,小秋却过得津津有味,正常修行加上练习新拳法,他觉得时间不够用。
几天之后,小秋特意选择空旷的草地等待幼魔现身。
二更时分,幼魔准时露面,它似乎早就盼望着这一时刻,丑脸上的神情像是兴奋,又像是怒火中烧,咔嗒咔嗒声短促高亢。
幼魔的战术没有变化,仍然是围着小秋飞速绕圈,躲避咒语,伺机发起进攻。
十几匹骏马的围攻也比不上这一只小小幼魔,小秋稳稳地站在草地上,凝神静气,不跟幼魔绕来转去,而是专心致志地打拳。
开始十招,小秋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但是从第十一招开始,融合在一起的咒语与拳法终于开始显出威力,幼魔被隔空击中三次!
它对咒语的抵抗力比山谷里的马要弱得多,身子因此停顿了三次,虽然每次持续的时间都不长,不过眨眼的功夫,但是它的绕圈战术却大受影响,又过了一会儿,它就被小秋困到一块扇形的区域内,必须用更快的速度才能躲过攻击。
小秋对马群从来不下重拳,对幼魔可就一点不留情面,幼魔开始离小秋还有七八尺距离,每受到一次咒语的效果,距离就被缩短一点,四五十招之后,它进入了小秋的手臂范围内,在受到咒语影响的同时开始挨打了。
可惜小秋没能过瘾,幼魔只挨了一记重拳就凭空消失了。
小秋哈哈笑了两声,心情舒畅无比,从前无论是打拳还是单独使用咒语,事后都会令他疲惫万分,这回却没有太累,觉得仍有余力,于是又练了一遍拳,然后下池塘洗澡,上岸光身存想。
在这个无人的山谷里,他快要习惯不穿衣裳了。
当他结束存想睁开眼睛时,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盯着自己,还是个女人。
虽然夜色正深,那人还在池塘对面,五官模糊,但是披头散发的模样只能是老娘杨清音。
小秋急忙转身,恼火地背对池塘喝问:“你不懂羞耻吗?”
对岸的杨清音不屑地嗤了一声,“老娘什么没见过?我都没叫,你慌什么劲儿?”
小秋三下两下穿好衣服,稳定情绪转身:“我好像没有请你过来。”
“哈哈。”杨清音纵身一跃,轻巧地飞过池塘,落在小秋十步之外,姿态从容,落地无声,那种飘渺之意,没有学过法术的人永远也做不到。
“你的拳法很古怪啊,好像是锻骨拳,可锻骨拳不可能有这种威力,这是什么拳法?”
“这是——梅心拳。”小秋顺嘴说出来,将梅传安和念心科合在一起,自觉很贴切也很满意。
“梅心拳?没听说过。咱们打一架吧。”
“为什么?”
“无聊呗,而且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我得让你服气,要不然老娘心里就会难受。”杨清音打个了哈欠,“早就想收拾你,可是你前些天的拳法实在太不像样,我就多等了几天,今天总算有点意思了——你在假装跟敌人打架吗?那么拼命?”
“你一直在监视我?”小秋不只是恼怒,还非常警惕,这个女人可是杨宝贞的亲戚。
“切,老娘犯得着监视你?我天天晚上都来瞧两眼,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小秋决定以后时时刻刻都要穿衣裳了,“请发招。”
杨清音活动活动腿脚,随意地抬起右臂,拇指与无名指相抵,其余三指伸直,既是道统之礼,也是道门最基础的道火诀。
杨清音没有施礼。
黑夜中,一道清晰可见的火线射向小秋的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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